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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茗被他說中短處,吹鼻子蹬眼的臉紅了一番,又不敢打斷他,只得乖巧的點頭。
“你傷還沒好,又是第一次接任女史官職,許多事還不明白,我替你跟陛下寬限了幾日,這幾天你便來我府上同你的師侄一起學習功課。”
“啊?”陸茗驚呼一聲。
“怎麼,你有意見?”江亦秦坦
然的看著她。
陸茗苦惱的撓了撓耳朵:“沒意見,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江亦秦神色緩和下來:“你有傷在身,不便坐轎子,還好這裡離話林院不算遠,步行約摸一個時辰就能到了,我讓管家送你回去,明天一早你自己過來就行。”
陸茗想,自己被抓走半天沒消息,太傅那邊確實該擔心了,怎麼著也得回去給他們報一聲平安才對頭。
打定主意,陸茗對江亦秦拱手行了一禮:“多謝爺,只是……”
江亦秦皺眉:“有話直說。”
陸茗笑了兩聲:“雖然小的不能坐轎子,但是小的可以趴在轎子上讓馬車拉回去啊,不然走一個多時辰,實在是……有點遠。”
江亦秦:“……”
陸茗跟在管家身後走出淳王府後院,路過池塘時聽見了幾聲抽泣聲。
稚嫩的女娃嗓音帶著壓抑的絕望的哭腔,哭得陸茗心裡都跟著咯噔了幾下。
耐不住好奇,伸頭張望了幾眼,就看見若桐孤獨的抱著膝蓋坐在湖中亭抹眼淚。
陸茗有點迷茫,這丫頭不久前還在屋裡和她抬槓,怎麼才過了一陣子就一個人默默躲在亭子裡傷心得不能自己了。
陸茗轉頭去看管家,管家唉聲嘆氣的搖搖頭,解釋道:“咱們棠王陛下如今正值弱冠年華,血氣方剛,卻因國事荒廢后宮良久,本來有梁貴妃在,還能堵堵太后和大臣的嘴,奈何梁貴妃也身亡了,太后和大臣們使著法子讓陛下廣選秀女,充實後宮,若桐小姐的父親袁太尉想把她送入宮中服侍陛下,可若桐小姐早已心有所屬。”
“那確實是該傷心的。”陸茗贊同的點點頭,順便唾棄了一下古代的封建制度,連這么半大的小女娃都要送進宮,同時又覺得這小妮子才十幾歲就心有所屬了,實在是早熟得很。
她可是二十出頭了都還沒談過戀愛呢!
陸茗定了定神,問:“管家,是不是因為她心上人的家世不好,配不上她,太尉才硬要把她送進宮裡的?”
畢竟小說里經常就是這麼寫的。
管家:“這倒不是。”
陸茗:“那是怎麼回事?”
管家望著陸茗遲疑片刻,才道:“所戀禁忌,且心有所屬是一回事,對方願不願意娶又是另一回事。”
陸茗呆愣當場,管家雖然沒有明說,但她隱約能聽出一點貓膩來。
若桐這小妮子她那是師生戀啊!
三言片語間,陸茗腦中已經腦補出一段感人肺腑的禁忌之戀了,她想,反正自己也沒本事能幫上小妮子什麼實質性的忙,那要不要就以小妮子為原型寫一本小說送她,紀念她死去的愛情?
陸茗看了一眼埋頭痛哭的若桐,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荒誕的念頭,太殘忍了。
出了大門,果然看見江亦秦給她準備好的馬車。
陸茗美滋滋的趴在坐墊上,和管家閒聊:“大伯,你說我都在王府呆了一整天了,怎麼就沒見到我嫂嫂呢?照理說像我師兄這樣英俊多才的男子,應該會有好多姑娘想嫁給他才對啊?”
“你來晚了。”管家的聲音隨著車輪滾動的軲轆聲傳來:“王府的女主人本來應該是咱們棠國的第一長公主,三年前,聖上將長公主賜婚給王爺,長公主傾慕王爺曾發誓非王爺不嫁,而王爺也敬佩長公主的為人才情,兩人本是最般配的一對,成親之日更是驚動了整個京城,只可惜紅顏薄命,長公主什麼都好,就是自小體弱多病,八抬大紅轎還沒抬進王府,長公主就病死在途中。”
馬車壓過窪坑,陸茗沒個準備一下巴磕在坐墊上,疼得她面部都扭曲了。
她揉了揉下巴,“咦”了一聲,又聽管家接著道:“長公主雖病死在成親途中,但咱們王爺最終還是抱著她的遺體和她行了夫妻之禮,並將她厚葬在主宅,這幾年來淳王妃只是一個空名頭,然王爺卻是棠國真真切切的駙馬,傾慕他的姑娘再多也沒用,這世上又有誰敢和陛下的胞姐搶人呢?”
第14章 這是一個標題。
回到話林院,陸茗先去大堂和張無顯報了平安,又把江亦秦的話跟他稟報了一番,眼睛環顧一圈,沒發現張無鳴和壯漢大叔等人,這幾個白眼狼,雖平日裡老是懟她,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挺關心她的,怎麼今天她回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心裡疑惑,便問張無顯:“太傅,這無鳴兄和大叔又跑哪裡鬼混去了?”
張無顯摸了摸腳邊的獅子狗,眯起魚尾紋橫生的眼,道:“他們和小靈擔心你,一直在你房間裡等你回來,你現在去,或許還能看見他們。”
陸茗謝過張無顯,轉身走回自己的屋。
離屋門還有一段距離,男女混雜的喧鬧聲就飛進了她的耳朵,她不由得腳踩油門,加快了步伐。
張無鳴、壯漢大叔和小靈閣士三人正為了陸茗的遺產吵得面紅耳赤,聽見門口的聲響,也只是堪堪愣了一秒,撇過頭跟看鬼魂一樣瞧了陸茗一眼,又恬不知恥的爭起了遺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