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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內心的躁動是萬萬不能展現在臉上的,她只有在心裡默默垂涎小姐姐們的美色,這其中還包括她的師侄袁若桐。
小姑娘穿了件水藍紗裙低頭跟在人群里,髮髻兩邊裝飾著青玉花鈿,雙眸似水,清麗如花,瞅見陸茗時沒好氣的哼了聲,彆扭的別過頭去不看她。
當師叔的自然不能和小輩一般見識,陸茗將若桐的反應自動歸為遇見熟人內心羞澀的表現,於是配合她將餘光移開。
秀女們走後,陸茗空空如也的腹部起了生物反應,咕嚕咕嚕叫喚了幾聲。
哪有人上班不留點時間吃早餐的啊,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陸茗趁著宮女不注意,從袖子裡掏出兩塊牡丹糕,走一步,啃一口,誰料宮女突然停下腳步,她沒個防備一頭撞了上去。
“哎喲喂,我的好姐姐,你為何不走了?”陸茗揉了揉撞疼的額頭,不解道。
宮女沒搭理她,目光呆滯的望著不遠處的湖邊長廊。
只見兩位老嬤嬤領著一位道姑從竹林深處穿過蜿蜒盤旋的湖中長廊向她們走來。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那道姑眉如遠黛,唇色似血,膚若凝脂,潑墨似的長髮攏在煙霧中,黑髮黑袍,連頭頂的太清冠亦是純粹的黑,用一根黑色的玉簪固定,簪上左右纏繞著兩段暗色髮帶,齊齊垂在身後,在極致的黑與白中,最璀璨的竟是那雙眼,異色雙瞳。
異色雙瞳這玩意簡單點講其實就是虹膜異色症,跟色素和基因有關,遠沒有玄幻小說里寫的那麼玄乎,不過據古言組的小夥伴透露,一般文中只要出現了異色雙瞳,那麼擁有這雙眼睛的人絕逼就是主角沒錯了,而且這位主角的身世必定相當悽慘。
陸茗一位上過生物課的現代人,至今都沒搞清楚染色體和基因遺傳,更何況是古代人,沒有基因遺傳這一套理論作為解釋,不同尋常的雙眸對於平常人而言與怪物無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給你浸豬籠,就值得恭喜。
這位道姑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果真不簡單,陸茗內心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色眯眯的看著道姑美人神色冷淡的從她們身側走過。
宮女回過神來,嚇出一身冷汗,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
陸茗見狀忙把手中的糕點分她一半:“姐姐何苦嚇成這般,來,吃些糕點壓壓驚,還熱乎著。”
宮女胡亂的接過糕點塞進嘴裡,抹了把汗,含糊道:“那道姑……”
陸茗以為她是看見道姑聯想到鬼怪那邊去給嚇的,不禁軟聲安慰道:“也許是陛下請來祈福做法事的,姐姐莫怕。”
那宮女卻甩了甩袖子,哎了一聲,附過身來,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大人,你對阿芙好,阿芙才偷偷告訴你的,千萬別說出去,方才路過的道姑其實是陛下親自冊封的三夫人秦鳶,昨夜剛從靈雲道觀迎娶回來的……”
“啥?”
陸茗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樓越肆虐如狂,殺人如切菜全看心情,她算是見識過了,但沒想到他娶個妾也跟切菜一樣隨意,連山上的道姑都不放過,最可怕的是這位道姑美人竟然就是秦書小兄弟的親姐姐秦鳶。
陸茗的小腦袋瓜懵了個徹底。
第19章 解夢。
陸茗這個官當得很是忐忑,又聽了阿芙的一番話,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樓越的寢宮,樓越端坐在桌邊,由隨身太監伺候洗漱更衣。
“陛下,人已帶到。”
阿芙低垂著眼,輕聲稟報,陸茗跪在她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行了,你下去吧。”
樓越揮手讓阿芙離開,捏著茶杯對陸茗說:“你還要跪在那裡多久。”
這位易怒的皇帝陛下難得沒有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刁難她,陸茗求之不得,狗腿的爬起來行了個謝禮:“多謝陛下。”
樓越今天換了身明黃色的長袍,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俊美的臉龐與晨曦輝映,身上的血腥之氣淡了不少,從陸茗的角度望去,竟然還能隱約瞧見他削薄輕抿的唇含著極淺的笑意。
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陸茗稍稍安心,立志當個透明人陪他去上早朝。
這裡的臣子普遍起得比皇帝早,樓越和陸茗出現在大殿的時候,他們早就排得整整齊齊的。
所謂的早朝其實就是看一群糟老頭子鬥嘴,另一種形式的潑婦罵街,著實無聊,陸茗聽了一個多鐘頭直犯困,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餘光有意無意的就飄了到江亦秦的臉上。
啊,他的師兄果然氣質清癯,風姿雋爽,十分解困。
在陸茗把江亦秦從頭到腳的看了幾百遍,腦補出幾部武俠巨著的時候,樓越終於大手一揮結束了這令人頭禿的早朝。
接下來就是讓陸茗期待已久的選美時間,幾百位光彩照人的秀女,樓越最中意哪一位呢?這座後宮又會由哪幾位娘娘組成呢?想想就令人興奮。
然而陸茗的興奮勁還沒傳到大腦,就見樓越興致缺缺的指著第一排的十幾位秀女說:“按妃嬪的階位從高到低依次冊封了吧。”
如此簡單粗暴的選妃方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陸茗忍不住在起居註上記了他一筆,當然,這是萬萬不能被他發現的。
樓越冊封完妃嬪,不再過多停留,直接去了廣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