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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司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每個幫助過他的人,他都牢牢記在心裡,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報對方。
因此,薛承修要他去做飯,他總覺得彆扭想逃跑,還是……咳……畏懼強權的去了。
至於對方說的“做一頓飯抵一千塊錢債務”這個話,他只當是玩笑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還的,他絕對不會賴帳。
作為男人,必須要有擔當。
但是住進債主家裡去,那不是擔當,是負擔。
這樣讓他壓力很大的好麼。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是包身工,也不能無止境的壓榨呀。
瞅瞅他那渴望的小眼神。
薛承修把手上的評估報告放下,抄著手,說:“所以呢。”
“呃……”
哪裡還有那麼多“所以”,當然是各回各家啊。
郁司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強烈願望。
“王姨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薛承修拍拍他的頭,重新拿起評估報告,“聽話。”
他的人,怎麼能跟別的男人住一起。
“薛先生……”
薛承修把文件收起來,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是住在你那個助理租來的房子裡,沒錯吧。”
“是經紀人,不是助理。”郁司陽糾正道。
是什麼都無所謂。薛承修繞過這個無關的話題,又說道:“你的經紀人租的是兩室一廳,在政育路上,因為地段還算繁華,房子雖是簡裝,月租也不便宜。”
郁司陽低聲說:“嗯,一個月要四千二。”
何止是不便宜,是很貴呀。以前他一直住在酒店的員工宿舍,不太知道租房的行情,沒想到那么小的一個房子,居然要四千二一個月,這還不包括水、電、天然氣、物業等費用。
他和羅鵬手上都沒有太多錢,四千二已經是羅鵬能夠找到的性價比最好的房子了,再便宜一些的就位置太偏僻,交通就不太方便了。
雲中市的房價真的是高得離譜。
“你瞧,租下這樣一套房子,對你和你的經紀人負擔不算輕的吧。”薛承修循循善誘道。
郁司陽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住到我家,我不收你房租的,你的經紀人也可以換一套地段更好價格更便宜的單身公寓。”
“那個……”
“也不收你水、電、物業費。你這裡又可以省下一些錢。”
“可是……”
“你減輕了生活負擔,可以專心致志的賺錢還我錢,你的經紀人也可以減輕一些負擔,生活品質更好一點兒。”
“這樣不是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家還空著兩間客房,你不住也是空著,還得額外花錢保養。”
郁司陽被繞暈了,他不是個擅長與人辯駁的人,總覺得這件事這樣發展不太對,又覺得薛先生說得好有道理。
“就這麼說定了,”薛承修一錘定音,“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給我做飯抵房租。”
“不是說給你做飯抵欠債麼。”郁司陽忍不住吐槽一下。
現在又做飯抵房租,感覺自己似乎欠他的飯越欠越多。
薛承修被少年逗笑,揉了揉少年的頭,輕笑道:“嗯,什麼都可以抵。”小笨蛋,這只是個藉口啊。
郁司陽被披著綿羊皮的大灰狼的一大堆歪理繞暈,還沒理清楚狀況就被薛先生拐回了家。
薛承修重新拿起文件,看了沒一會兒,又想起個事兒,把文件又放下,側過身看郁司陽,說道:“衛小鳳是小鳳哥,經紀人是羅哥,我就是薛先生。嗯?陽陽,你這是區別對待麼。”
“……”郁司陽不明所以,解釋道:“‘薛先生’是尊稱,代表我對您的尊敬。”
“也就是說……衛小鳳和助理不需要尊敬。”
郁司陽:“!!!”
這是歪曲事實,他才不是這個意思。
郁司陽一臉控訴。
“那我是陌生人嗎?”薛承修忍者笑問。
“不是。”郁司陽搖頭。
薛承修說:“那就叫名字。”
“這……不好吧……這樣顯示不出我對你的尊敬呀。”郁司陽遲疑道。
“尊不尊敬,不是體現在稱呼上的。”薛承修盯著郁司陽的臉看,少年的臉還有點兒嬰兒肥,皮膚細膩光滑,一個男孩子竟可以用膚如凝脂來形容,他覺得自己的手指有點兒癢。
郁司陽非常機智的說:“稱呼是最直觀的體現呀。”
薛承修擼了擼少年的頭髮,像剛剛那樣多好,多好忽悠,突然變得機智作甚。
“我很感謝薛先生幫了我,小鳳哥跟我說了,是小鳳哥擔保,薛先生私人出錢走公司帳上幫我先墊付的欠債。”郁司陽認真的說:“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你們,我會努力賺錢還給你。”
他是真的很感激、尊重薛先生,薛先生提出讓自己住到他家裡去,也是看出了他和羅哥生活上的窘迫,便出手幫了他們一把。
薛先生真是個大好人。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發了好人卡,薛承修想起幼時母親對自己的稱呼,突然說:“你可以叫我小修。”
正在開車的保鏢差點兒沒把車開到綠化帶上去,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堅決不讓自己從後視鏡里偷瞄老闆的表情。
小?修?
郁司陽的震驚並不比開車的保鏢少,他還不像保鏢訓練出了面癱臉,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天雷炸過一樣,碎裂得不行。
薛先生是認真的麼!!!
薛承修也被自己雷得不輕,尷尬的摸摸鼻子,說道:“叫承修吧,朋友都這麼叫我。”
呼……還好老闆一秒鐘就正常了,簡直嚇死人好不好。
開車的保鏢鬆了一口氣,從後視鏡里對上薛承修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端正態度,目視前方路況,一臉正義凜然的開車。
車子到了薛家別墅,王姨收拾的客房在二樓,旁邊就是薛承修的主臥,斜對面是薛允慕的兒童房。
等郁司陽看到王姨收拾的自己的房間時,他深深的震驚了。
王姨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會?!
這種小清新風格,一點兒也不純爺們兒,非常不符合他的氣質。
薛承修領著郁司陽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打開衣櫃看了看,衣櫃空蕩蕩的,“現在還早,先去給你買些衣服。”
“不用了吧,把衣服從羅哥那裡拿來就行了啊。”郁司陽可勁兒的搖頭。買衣服要錢的,怎麼好讓一個窮得叮噹響的人亂花錢。
“然後兩件襯衣輪換著穿?”
“……又不是沒穿衣服。”
“嗯?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