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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春卷皮包上已經開背,用姜蔥汁、鹽料酒醃製過的大蝦,再點上少許火腿蓉,入油鍋炸成金黃色即可。炸出來的太平蝦卷,外皮蘇脆,內里的蝦卻鮮嫩慡滑,兩種不同口感碰撞到一起,變成極致的鮮美。
楚權看到鮑生沒吃上太平蝦卷,簡直不要太得意。
一頓飯吃得是意猶未盡,摸著肚子走出包廂時,鮑生還在糾結,若干和郁司陽在一個劇組呆上三個月,天天這麼吃,他不得吃成個巨無霸胖子啊。
這人也純粹是多想,別說郁司陽緊張的拍攝任務,就是他有時間做飯,也不可能天天這樣做,那他就可以不用拍戲了,天天守著灶台就行。
回到自己的房間,郁司陽洗了個澡,趴在床上拿手機和薛先生視頻。
“怎麼頭髮都沒有吹乾?”薛承修在視頻里看到郁司陽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不贊同的問。
郁司陽甩甩頭,說:“這麼短的頭髮,一會兒就幹了,不需要吹。”模樣簡直糙得讓人不能直視。
薛承修說:“趕緊去把頭髮吹了,冷天頂著濕發,你也不嫌冷,頭疼了怎麼辦。”
“好勒,我這就去吹。”郁司陽一個鯉魚打挺,把手機放在桌上靠著,拿了吹風機過來吹頭髮,還不停的和薛先生八卦今天的事情。
可惜吹風機嗡嗡嗡的好大聲,薛承修聽不清楚戀人的話,只好滿臉無奈的等著他吹完再聊天。
騰瀾影視城的夜晚很熱鬧,從酒店窗戶看去,就能看到好些個劇組在加班加點拍夜景,郁司陽舉著手機讓薛承修看遠處熱火朝天的拍攝,吐槽道:“我看了劇本和一個星期內的通告單,我肯定也要晚上加班的,想想以前呆的那三個劇組,簡直就是業界良心。”
“別累著自己。”薛承修柔聲安慰他。
郁司陽笑嘻嘻的說:“不會。我肯定找著機會就偷懶。”
“鬼信你。”薛承修說:“找著機會就偷懶,你那個胃腸炎是怎麼折騰出來的?”
郁司陽狡辯:“那不一樣,我以前是十八線,我現在是男主,可以耍大牌了。”
“男主?”
“好吧……之一……”
“乖,總有一天咱們會去掉‘之一’的。”薛承修笑道。
郁司陽得意:“那是當然。”
兩人囉囉嗦嗦說著沒營養的話,說了兩個小時,實在是太晚了,才掛了視頻通話。
郁司陽把快沒電的手機充上電,一把撲到床上,哼哼唧唧的打了幾個滾。
——怎麼辦呀,才剛剛離開,就很想很想薛先生了,我真是無藥可救。
同樣很想很想自家戀人的薛先生比郁司陽多了一個排遣鬱悶的途徑——就是折騰眼瞅著快要垮掉的薛家和在看守所生不如死的薛承繼。
第105章
薛承繼已經在看守所里住了好幾個月, 從剛進去的鬧騰作妖到現在的安靜如雞,委實走過了一段很長的心路歷程,以前他還會想千方百計的脫罪, 現在只想快點拿到判決書, 究竟是多少年給個準話,這樣不上不下的吊在看守所里實在是太磋磨人了, 尤其是在看到同住一間房的“所友”換了好幾撥,薛承繼更是覺得這樣的折磨簡直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薛禮已經顧不上看守所里這個自己從小寵愛到大的兒子了, 薛家大廈將傾, 反倒是將平日裡面和心不合的大宗小宗都綁在一起, 共同絕境反擊、拼死一搏。
郁司陽不知道的是,薛承修身邊已經出了很多次意外,只不過他都早有防備, 從裴家借了許多保鏢過來,將家裡的人都護得嚴嚴實實。
京西看守所里,獄警打開其中一間房門,衝著裡頭喊:“薛承繼, 有人來看你。”
“哦。”薛承繼應了一聲,慢吞吞的起身。
看守所不同於監獄,看守的都是犯罪嫌疑人, 因此除了律師,家屬是不准來探望的。不過薛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薛禮總能找到辦法進來看兒子。
住了好幾個月,薛承繼已經對父親毫無期待, 他知道在他眼中似乎是萬能的父親也不可能讓他脫罪,但到底自己是被父親從小寵愛到大的,因而聽到有人來看他,他直覺以為是薛禮,沒承想,在會面室里見到居然是薛承修。
“是你!”薛承繼死水般的心再度起了波瀾,他衝到會面的鋼化玻璃前,面目猙獰的怒視坐在對面的薛承修。
薛承修慢條斯理的拿起對講機,薛承繼飛快的把對講機拿起來貼在臉旁,惡狠狠的說:“你來看什麼?看我笑話。”
“你有什麼笑話值得我看。”薛承修冷笑一聲。
薛承繼眼眶充血,鼻翼翕張,“那你來幹嘛,落井下石嗎?”
薛承修說:“來問問你,那些不義之財你都轉移到哪裡去了。”
“哈哈哈……”薛承繼癲狂大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麼,別做夢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把錢給你。”
薛承修淡淡的說:“那你就去死吧。”
“呃……”薛承繼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霎時安靜了下來,嘴唇抖了抖,竟是語帶哀求的說:“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過不去,我們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麼,我垮了,薛家垮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雖然自暴自棄的想判決結果早點出來,就像是塵埃落定一樣,該在監獄裡住多少年他就住多少年,可他是實在沒有辦法,若有一絲希望,他其實一點兒也不想進監獄,那地方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他才二十幾歲,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他不甘心。
“你沒垮,薛家也沒垮,對我又有什麼好處?”薛承修反問。
薛承繼說不出話來,若兩人的身份對調,到了今天這般情形,他怕是比薛承修做得更絕。
“薛承繼,你看看你後面的幾個大字。”薛承修指了指會面室的牆上。
薛承繼回頭,牆上貼了幾個藍底白字的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就是想知道錢轉移到哪裡去了,不是麼。”薛承繼慘笑一聲。
薛承修靠在椅子上,模樣十分閒適,“你不說我也查得到,只是麻煩一些而已。可你就不一樣了,人生不過幾十年,你真想一輩子呆在監獄裡?或者,你還想著老頭子能救你?別天真了。看守所也不是我想進就能進的,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好好考慮一下。”
薛承繼沉默良久,終究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當初你母親給我們都辦了一個教育基金,用的是她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變更,就在那兩個帳戶里。”
“呵……”薛承修輕笑一聲,笑聲中儘是嘲弄。
他的母親已經過世那麼多年,為什麼當初的教育基金至今沒有變更,自然得問他的“好父親”。
“咔”的一聲,薛承修將對講機放下,起身走出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