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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聽到你在談論我。”
說話的幾人聽到一句咬字怪聲怪調的華夏語,說曹操曹操就到,說話之人正是Philip Hill。
許言快步過去和他擁抱,“菲爾,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在華夏度假,一個朋友讓我過來玩玩。”Philip Hill華夏語咬字特別奇怪,但又不會讓人聽不懂。
“菲爾,你絕對無法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將你親自設計的西裝穿得那麼完美,”許言邊說邊側身,示意Philip Hill看過去,“你的設計實在太刁鑽,要不是你繼承了B.S.L,單憑P&H,你絕對會虧得當褲子的。”
此時Philip Hill已經無法聽進去許言在說什麼,他盯著郁司陽的眼神,就像是餓了一個禮拜突然見到一桌米其林三星大廚烹飪的盛宴。
“上帝的傑作。”Philip Hill驚嘆,圍著郁司陽向左轉了三圈,再向右轉了三圈。
這就是他心目中,西裝該有的樣子。
清瘦但不單薄,調高的腰線必須要搭配修長的腿,氣質要清澈純淨,舉手投足要優雅,如果臉上沒有那一絲的嬰兒肥,就完美了。
“你叫什麼名字?”
Philip Hill一把握住郁司陽的手,把郁司陽給嚇了一跳,抽回手不自覺的往薛承修身後躲了躲——這個人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有病得不輕,有病吃藥,不要放棄治療啊!
薛承修對少年下意識的躲避動作很滿意,護崽子一樣把自家孩子護在身後,“希爾先生,晚會已經開始了,有什麼事可以過後與舍弟的經紀人說。”
Philip Hill視線被阻,打量了一番攔著他的男人,“啊——我知道你,衡盛的薛先生。”
薛承修冷淡的點了點頭,回身對郁司陽囑咐了幾句,便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去自己的座位坐好。
主辦方給郁司陽的座位同桌的都是現在爆紅的一線流量小生小花,雖說郁司陽現在不過是准二線,但現今娛樂圈有個鄙視鏈,電視圈比電影圈要差點兒,歌壇更次,這些同桌的一線都是在電視圈裡混得大紅大紫的,偏偏就邁不過去電影的那道門檻。
由大銀幕出道的郁司陽和他們同桌,且是由湛亨帶著的,至少在面子上沒有任何人不滿,至於私底下的想法,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面對陌生人,郁司陽常常不知道該如何主動和對方搭話,這些人且沒有一個是他能叫上名字的,打了招呼後,他就安靜的坐著,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
會場給來賓布置的是一個個的圓桌,薛承修坐在第一排中間靠左的一桌主位上,同桌的基本上是剛剛說話的大佬們。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見到薛承修鄭重其事的向他們介紹郁司陽,又稱呼郁司陽為“舍弟”,且沒有把人帶到他們這一桌加座,便明了,甭管薛承修和那個少年究竟是什麼關係,少年很得薛承修看重,且不是能隨意輕慢的。
《MODE印象》的CEO朝薛承修舉了舉酒杯,“薛總的弟弟什麼時候有空,來給我們雜誌拍一組封面,如何?”
這話便是在賣好,薛承修也不輕易承諾,只是說:“得張總青眼是舍弟的福氣,等有空我問問舍弟願不願意。”
張總笑了一下,不再多言,專注的看著舞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紹的一件拍品。
Esquire慈善晚會的拍品五花八門什麼都有,GG資源、大師畫作、明星的鞋包服飾等等,全部都是自願捐贈出來拍賣的,而且捐贈的還都是大牌明星,像郁司陽和郁司陽同桌這樣的爆紅流量藝人,還沒有捐贈的資格呢。
這時,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紹一組陶藝作品,是當代指名的陶藝大師為了此次晚會特意製作的陶藝雕塑,一組十隻姿態各異的小貓,一個個都可愛至極。
郁司陽看到這組陶藝小貓就覺得喜歡,當聽到競拍底價五萬、加價幅度一千時,立刻打了蔫。
好!貴!
“你喜歡這組雕塑?”
郁司陽轉頭,眼帶驚訝的看跟自己說話的白裙女子,點點頭,“很可愛。”
“確實挺可愛的。”白裙女子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鄒碧夢。”
“你好,我叫郁司陽。”郁司陽趕緊和她握了握手。
“我知道,我看了你演的,你的演技不錯。”
“過獎,過獎。”
郁司陽尷尬不已,他沒看過鄒碧夢的作品,實在想不出怎麼接她的話。
他不愛看電視劇,偶爾會看看電影,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看書,因此只知道很出名的幾位電影大咖,像湛亨、易嬌嬌這類的,電視演員,除了幾位極有名的老戲骨,其他的一概不認識。鄒碧夢這個新晉的收視女王,在郁司陽的眼中就是個路人甲。
鄒碧夢也不以為忤,倒是熱絡的找話題和郁司陽聊天。
“你現在在拍吧,我看了劇照,很期待電影上映。”
“嗯,我也很期待。”
郁司陽一句話就把這個話題終結了。
“劉才導演嚴格嗎?我聽說電影導演對演員都很嚴格。”
“還好吧。”
“他罵過你嗎?”
“沒有。”
“我要是能有機會上劉才導演的片子,沒有台詞的龍套我也願意。”
“加油。”
“……”
郁司陽又把天給聊死了。
鄒碧夢看得出來,郁司陽是真因為不熟悉而找不到可聊的話題,並不是故意冷淡或者怠慢。
可正因為這樣,她更覺無從下手,她是真想和郁司陽搞好關係。
且不說晚會開始前,領著他和一眾大佬們寒暄的男人,她特意打聽過,是衡盛的董事長,就說湛亨對他的提攜,就足以讓圈中大多數人眼紅了。
這麼優質的資源,不在他還沒有大紅大紫的時候搞好關係,難不成還要等到他高不可攀的時候嗎?
在鄒碧夢拉著郁司陽尬聊的時候,台上的陶藝小貓被人以二百四十萬的價格拍走。
郁司陽面上正兒八經,心裡則嘖嘖有聲,巴掌大的小貓,居然這麼貴,不知道是哪個土豪拍走的,萬惡的有錢人啊。
台上的拍品換成了一條銀質項鍊,設計得非常別致,鄒碧夢一看就非常喜歡,立刻舉牌叫價,終於不再拉著郁司陽尬聊。
這邊,鄒碧夢競拍去了,坐在郁司陽另一邊的小鮮肉又過來和他搭話。
不知這一桌的人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本來他們一起拍過戲,都互相認識,各自聊天,見郁司陽一派高冷模樣不說話,因此他們也都沒有把他加入到話題中來。鄒碧夢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後,便人人都來和郁司陽聊天。
即使郁司陽動不動就把話題給終結了,他們也都拉著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起勁兒。
不得已,郁司陽只能繼續進行他的尬聊工作,一邊不停的把天聊死,一邊在心裡盤算究竟什麼時候晚會才結束。
真是煎熬。
約莫夜裡十一點半左右,晚會才結束,郁司陽鬆了一口氣,和同桌的人互相交換了電話、微信,客氣的道別後,找到薛承修,和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