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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道袍拿著青萍劍攔路打劫?好主意,你是什麼時候瞎的啊大兄弟!
話說這麼軟弱個人,是怎麼生出尹無雙那麼個胡攪蠻纏的出來的?
謝知微身形優雅的從床底鑽出來,拂了拂衣擺:“小點聲,把人招來就不好了。”
尹蒼山頓時收了聲,若有所思:“的確不能被人看見……”
謝知微點頭。
勞資快累死了有木有,跟陌生人不自覺的拗造型是病得治啊喂!
尹蒼山謹慎道:“好漢可否放我出去,我真不是王府的人。”
謝知微巴不得他趕緊走,自己也好脫身。
“去吧,只是別聲張。”
“絕不聲張。”尹蒼山點著頭開門出去。
門一關,謝知微還沒鬆口氣,就聽見尹蒼山在外頭大聲喊:“來人來人,本王來看視世子,豈料還沒進屋就發現不對了。世子賢侄?果然你不在裡面,那回來的正好,快些進內查看!”
第98章 噩夢
半夜三更,這聲迴蕩在半空里,顯得格外嘹亮。
謝知微:“……”
心好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尹蒼山你給我等著,回頭讓我看看原著男主是怎麼收拾你那刁蠻閨女的,笑給你看!
尹蒼山這一喊,院裡所有人都警覺起來。穆涸倒是很淡定,頷首道,“承蒙尹世伯如此關照。”他看了那虛掩的房門一眼,“我屋內的確有人,世伯見過了?”
尹蒼山擺擺手:“都說了我沒進去,自然還未見過,只不過聽到些動靜……”
穆涸微微一笑:“世伯放心。他是我的貴客,因來得倉促,今晚留宿在此。”
尹蒼山吃驚不小:“貴客,可……”可他在床底下鑽著算怎麼說?
“怎麼,世伯覺得哪裡蹊蹺?”
“挺好挺好。”尹蒼山咳嗽一聲,掩飾道:“無雙吵著要來看看你,可風涼夜黑,方才她又……我就攔住了。既然賢侄無恙,那我明日再讓她來。”
“無雙的確受驚不小,世伯放心,我一定為她查出黑手,討回公道。”穆涸拱手,“天色不早,還請世伯早些安歇。”
目送尹蒼山離去,穆涸邁步走到檐下,正要推門,忽然問起不遠處值夜的守衛:“方才尹王爺果真沒有進去?”
“回世子,沒有。”
謝知微聽見這個回話,忍不住在心裡怒懟。
這個院裡的守衛絕對是吃乾飯的。先是尹無雙讓他們摘花,他們就擅離職守,讓他趁虛而入溜進屋。現在尹蒼山一個大活人,居然也看不住。
不過,這個小院大概是王府最偏的地方了,留下的人多半也不會認真對待。否則,穆涸也不會將他安置在這裡。
不知穆涸此時揣著什麼心事,這推門聲響得格外悠長。
謝知微嘆了口氣。左右是走不了,還是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吧。
一襲出塵白衣飄然而入。
穆涸進到屋裡,視線就快准狠的捕捉到一個畫面,眼神立刻變了。
謝知微獨自站在燈下,一隻手穩穩拿著青萍劍,一隻手卻扶著桌案。此時他背對著穆涸,身上的鴉青色道袍被燭火照出一層暖色。
一瞬間,穆涸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造極城,滿城儘是竹林清風。
穆涸定定的看著那背影,嘴裡輕聲呢喃:“斯須改變如蒼狗……”
這句說的一點不差,當年給狗起名時,哪裡會想到,會遭遇這許多變故?
當時的他,活著只為報仇,只為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卻不曾想到,僅是這一條分明的路,就泥濘如斯。
而謝知微的死,又是泥濘中橫亘的一條荊棘,四年來一直刺在他心上。
果然他的天性就是貪婪的吧。不過重生一次,整個人就都變了。師尊飛升歸來,他雖然驚喜,卻又渴求更多。不但求師尊人是他的,更求師尊的心也完全屬於他。
溟空的伎倆固然是捷徑,但他終究不屑。沈幽和溟空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而他和師尊,卻早已有了轉機,不過是他不敢相信,師尊也不願承認罷了。
這也是他毫不猶豫捏碎御心術鐵片的原因。
只是那一天的到來,還要多久?
穆涸想著,不禁苦笑一聲。
謝知微轉過身問:“為何而笑?”
燈光下,他微微喘息著,方才床底床外來回折騰,他修仙之人不至於熱的渾身冒汗,可那一張臉竟是蒼白到毫無血色。
穆涸一驚,頓時明白了,忙上前去:“還以為師尊是刻意壓制靈力不肯見我,原來竟是為弟子耗光了……”他雙手去扶謝知微,滿臉疼惜。
謝知微卻伸手推他,眼中隱約有怒意:“這麼說,你一直知道我在……那裡躲著?”
床底下三個字還是不說了,實在是有損形象,這不是怕OOC,這是面子問題!
結果當然是推不開,穆涸更進一步將他打橫抱起來。謝知微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嘴皮打顫:“你做什麼?放、放手!你聽見沒有,放手!”
他那些時候拍戲,經常在片中把對戲的女主角這麼抱起來,每到這種片段時,彈幕上就飛滿了:“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被男神公主抱!”“謝老師放開那個女主,有什麼沖我來!”“擋臉小分隊在此,不給你們看我男神寵溺的神顏。”
往事不可追,回憶就像冷風吹啊……
現在這個畫面,公主抱、寵溺臉全有,簡直昨日重現,可特麼抱人的那個成了被抱的,要他怎麼接受?
穆涸任他怎麼呵斥,甚至拿青萍劍色厲內荏的敲了兩下頭,也是無動於衷。他把謝知微極其小心的放在床上,柔聲道:“師尊息怒,弟子覺得那般相見師尊會難為情,所以只好等師尊自己出來……師尊別怕,弟子不做什麼,只是師尊站著會累。”
你還挺體貼啊少年,勞資不是怕,勞資是生理加心理的雙重牴觸好麼!
謝知微把青萍劍隔在二人之間,警覺道:“你的孝心為師知道,為師的確累了,你且出去。”
可穆涸這次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俯身托起他的腳,一邊一個的脫鞋。謝知微想踢來著,可這樣更像被調戲而無力還手的良家婦女了。
嗯,無力還手倒是事實……
“穿著鞋睡不舒服,所以弟子冒犯……”
謝知微忍著一身雞皮疙瘩等他脫完,極快的縮回腳,將被子蓋身上,裹得跟粽子似的:“有勞,你可以出去了……嗯?!你這又是作何?”
他不看不打緊,一看又要炸毛,穆涸正在默不作聲的脫他自己的鞋襪。
穆涸輕道:“弟子守著師尊睡,否則弟子害怕今夜無法安眠。”
“你暫時不會看見幻象,無需擔心。”謝知微想掙扎著起來,可一方面穆涸伸手按住他,一方面他自己也沒什麼勁兒,只好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