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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是,我等奉九州王之命前來拿你,還不束手就擒。”
這些全都是九州王的近衛,個個都是一流的高手,平日裡甚少離開王府。
看來九州王這次捉拿楚知是,是勢在必得。
楚知是哈哈笑了兩聲,眼皮也不抬:“怎麼,你們世子今天不敢現身,就派了幾個嘍囉前來送死?”
“放肆!”
近衛們一發衝過來,將三人圍在中央,手中俱拿著兵刃,齊齊指向謝知微三人。
楚知是嘖了一聲:“不夠看。”
謝知微扶額,現在三個人里,就你是戰五渣,別裝逼了退群行不行。
為首的近衛一聲令下:“王爺有令,死活不忌,上!”
瞬間,刀光劍影撲面而來,比朦朧月色還要寒上幾分。
謝知微心念一動,腳下的落葉平地而起,層層裹在三人周圍,形成一面高過人頭的壁壘。劈頭蓋臉的冰刃砍上葉片,就好像砍在銅牆鐵壁上,叮叮噹噹發出金屬碰撞聲。
這些近衛行動極快,眨眼間已砍了百十下。
再落地時,他們發現落葉壁壘擋在三人面前幾乎紋絲不動,頓時面面相覷。而手中的兵器,刃上細微缺口肉眼可見。
澹臺夢金蓮只祭出一半,呆呆道:“不愧是……恩公好厲害。”
楚知是得意道:“那是。”就好像澹臺夢夸的是他一樣。
為首的近衛沉聲道:“閣下何人,可否留下名字。”
謝知微道:“無名之人,不足掛齒。”
看樣子除了那個後院的人之外,外面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男主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謝知微反問:“今夜行動,也是你們世子的意思吧?”
從一開始,謝知微就知道穆涸沒有親自過來。
實際上,以穆涸現在的身體情況,估計也過不來。
原著有寫,穆涸修為到中期,就已經點亮了一些高級技能,許多事情不必現身,就能遠程做到。
比如,他用折磨白見著,可以直接遠程操縱白見著的夢境。
再比如現在,他直接在王府,就可以拿結界困住幾十里之外的謝知微等人。
甚至……原著里他離宮在外時,還會進入宮裡那些妹子們的夢境,和她們醬醬釀釀,真會玩。
那個左擁右抱,花樣百出的盛景謝知微是再也看不到了。
一彎毀所有。
那守衛答得模稜兩可:“自然,王爺的意思,就是世子的意思。”
有趣。
穆涸對他爹雖然疏離了點,但起碼算乖順,這會兒還能和他爹同仇敵愾的抓人。可抓回去呢?九州王是個控制欲逆天的老直男,要是要是知道寶貝兒子被他掰彎了,還不七竅生煙。
那時候,不知道穆涸會由著他爹的意思改取向,還是寧願和他爹作對也要一彎到底。
謝知微看了眼結界,那光華似乎越來越弱了。
他嘆了口氣,道:“得罪了。”
那守衛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麼?”
可他剛說罷,就瞪圓了眼,嘴裡發不出一點聲音。
再看其餘的人也和他一樣,震驚的看著謝知微,渾身動彈不得。
澹臺夢收起金蓮,詫異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沒見過吧。”楚知是悠悠道:“這是二師兄的禁咒,他從前總狠不下心體罰那些頑劣弟子,就用這個,百試不爽。”
周遭葉片紛紛落地,謝知微擺擺手:“不過是雕蟲小技。”
楚知是瞧見那些守衛木頭似的杵著,心情大好:“但湊效得很,什麼時候也拿來治治你那個混帳徒弟,他可還沒消受過。”
謝知微剛想點頭,卻微微一怔。
隔得太久,他都差點忘了,其實他是給穆涸用過禁咒的。
在登天城上,讓他目睹自己從力挽狂瀾到狼狽死去的全過程。大概這輩子,僅此一次了。
謝知微嘆了口氣:“小師弟,為兄知道你受了許多苦,可他畢竟也是你師侄,你不應該……”
“不應該這麼罵他。”楚知是隨口道,“要不二師兄,你把他逐出師門,以後罵起來就毫無顧忌了。”
謝知微為難道:“小師弟,這……”
“哎,我開玩笑的。”楚知是聳聳肩,“你這種老好人,別人對你不好,你尚且不往心裡去。何況那小子在你跟前總是賣乖,你不心軟才怪。不得不說他挺能裝,當年要不是我偶然覺察他隱瞞功力,暗暗留意,又發現他看你的眼神總不對,怕是連我也被瞞過了。”
謝知微愣了:“你那時為何不告訴我?”
楚知是慢慢回思著道:“我只覺得那小子眼神古怪,又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想著等他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以後,再和你說,沒想到你就……”
謝知微深深理解楚知是的心情。
你讓一個毫無防備的直男怎麼形容基佬的眼神?
楚知是繼續道:“當年我掰斷他的手,一報還一報,我不怪他這個。但要讓我知道他對你有什麼壞心思,我絕饒不了他。”
謝知微笑了:“我和他是師徒,他能對我有什麼壞心思。”
他對我的壞心思,你根本無法想像……
一層薄薄的白蓮光華被澹臺夢輕鬆化解,她卻並沒有很得意,反而對著空空如也的夜色“咦”了一聲。
謝知微立時看向她。
楚知是問:“怎麼,又有追兵?”
澹臺夢擺擺手:“沒有,險些踩著蟲子。”
楚知是神色稍緩,斥道:“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
不怪楚知是緊張,所有人都明白,以九州王父子的為人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謝知微他們一路從王府闖出來,沿途守衛被打得人仰馬翻,新仇舊恨,九州王定已對楚知是恨之入骨。
——這一次攔路截殺只個開端。
好在楚知是和澹臺夢都是有修為的人,就算靈力仍被壓制著,卻還斷斷續續的偶爾能用。就這樣且御劍,且走路,天蒙蒙亮時,三人總算趕到京郊小鎮的河邊。
楚知是扶著欄杆上橋,雖然大口喘著氣,表情總算沒那麼緊繃了。
謝知微道:“累壞了吧,此時天亮了,可以到鎮上歇歇腳。”
澹臺夢看看城牆上冉冉升起的炊煙,點頭道:“找些車馬扮作商客,說不定能瞞天過海。前輩,咱們還得備些吃的,如此趕回道宗得好幾天。”
楚知是忽然對著空氣嗅了嗅,眼睛一亮:“二師兄,這是炸酥餅的味道。”
澹臺夢吭的一聲笑出來:“前輩昨夜水米未進,又星夜趕路,的確該吃點東西了。”
謝知微扶額:“等下給你買。”
楚知是精神抖擻,連欄杆都不扶了,大踏步往前走:“這個要現炸的才好,快點。”
眨眼間,他就走到了橋中間,謝知微跟著上了橋,無奈道:“一說到吃的,就好像喝了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