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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微瞠目結舌的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又怎麼了?”
“又……”穆涸重複了謝知微話中的一個字,滿是委屈的問,“師尊是不是認為,弟子總在無理取鬧?”
是的!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謝知微看著穆涸這副可憐狀,話到嘴邊一拐彎就變了味兒:“沒有,怎麼會。”
說真的,謝知微在被按在床上狂乾的時候,心裡不斷想著日後對穆涸怎麼報復,那個咬牙切齒的勁兒,恨不得他一恢復自由就把穆涸生吞活剝了!
這個奪去他最後一點節操的混帳東西!
然而現實相去甚遠。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後穆涸會泫然欲泣的請他原諒,就跟做錯事害怕罰站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正常情況,不都是妹子被糟蹋以後,施暴者一邊淡定抽雪茄一邊冷漠的走開:“人誰無過,別再提這事了。”
然後妹子抱著對方的腿匍匐前進,淌眼抹淚的控訴:“太過分了你不是人啊,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居然不在乎!!!”
現在這情況……劇本拿錯了吧?
就算他謝知微不是妹子,不會懷孕,不用哭天喊地求負責,但也不用溫聲撫慰把他差點乾死的那個人吧!混成這樣還能更苦逼麼!
謝知微乾咳一聲:“這麼大人了別哭啊。”
“可弟子真的很難過。”穆涸將手抵在鼻尖,給了謝知微一個憂鬱的側臉,“四年前師尊亡故,絕了弟子一切念想。哪知有幸再見,弟子便控制不住的……設想中和師尊的第一次,根本不是這樣!”
謝知微不可置信道:“你……”這特麼的還設想過!考慮過我的感受麼!給你授權了嗎?啊?
穆涸沉浸在夢想破滅的極度悲傷中,眼淚在眼眶裡搖搖欲墜。
半晌,謝知微咬牙道:“我在乎。”
穆涸眨了眨眼,轉過頭,睫毛上沾了一層霧氣。
謝知微想了想,補充道:“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在乎又如何,只會讓你更鬱悶。”
“不會的!”穆涸趕緊道,“弟子有辦法挽回!”
“嗯?”
難不成還能讓時間倒流?可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了好嘛!
轉瞬間,穆涸眼中的淚意蕩然無存,他向前一步,抓住謝知微的手:“第一次既然讓師尊不愉快,今後弟子會努力表現,一定讓師尊滿意!”
謝知微睜大了眼,半晌才道:“你、你在說什麼……”
穆涸眼中儘是柔情蜜意,他湊到謝知微耳邊,語氣輕緩而堅定:“師尊放心,弟子會很溫柔。”
謝知微:“……”
鬧了半天,這小子賊心不死,居然還想著下次。
謝知微不可置信道:“我什麼都不要你做,走開!”
可穆涸根本不撒手,央告道:“求師尊再給弟子一次機會,您不是也在意此事麼?”
那是在意師徒情分,不是在意被那啥的體驗好麼!
謝知微算明白了,跟他說不清楚。這夢境是穆涸的地盤,只能被吊打,他打算出了夢境,等穆涸的靈力弱下去,不便動手時,再慢慢和他把話說清楚。
眼下是能掙扎就掙扎,就算在夢裡不會少塊肉,也不能再次被壓了,心靈的創傷更嚴重!
穆涸臉上掛著柔情的微笑,可手勁兒一點也不輕。他恰到好處的把握著力度,既不會弄疼謝知微,又不容反抗。他將謝知微的雙手反扣在身後,壓在池邊,貼過去吻了個結實。
“唔……你放肆……”謝知微在夢境裡是使不出一點靈力,只好徒手又推又打。
“知微,快醒醒!知微!”
一聲嚴厲的呼喚由遠及近傳到耳邊。
兩個人一愣,謝知微忙道:“你大師伯叫我了。”
穆涸抿著嘴慢慢起身,一臉的不甘不願。謝知微一把拍在他腦門上:“還不快把夢境撤了!”
話音剛落,眼前一切煙消雲散,謝知微猛然坐起來,顏知非皺緊的眉頭近在咫尺。
謝知微嚇了一跳,精神抖擻道:“大師兄叫我麼?”
顏知非垂眼看著一個地方不說話,謝知微感到手裡有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他正死死的攥著顏知非的手腕。
他慌忙撒開手,那手腕上已經隱隱紅了。顏知非也是頗有修為之人,手腕能被捏紅,可見力氣之大。
謝知微囁嚅道:“大師兄,我……”
到了謝知微和顏知非這等境界,做夢是極少見的事,而謝知微不但難得的做夢了,還做得這麼明顯。
顏知非嘆了口氣:“看來這段時日你的確是累了,回去好好休養。”
“是,謝師兄關心……”穆涸你給我等著!
天光大亮,所有人都起來了。澹臺夢梳洗完畢,推門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顏知非門前的穆涸。澹臺夢立刻滿臉冰霜,眼裡滿是厭棄和嫌惡。
穆涸也看到了她,卻只略微掃一眼。這時門開了,顏知非和謝知微一前一後的出來,穆涸換上一副溫雅模樣,對顏知非躬身施禮,又上前攙扶謝知微:“師尊請。”
謝知微想想剛才夢裡的情況,心裡牴觸得要命,可眾目睽睽之下,推搡起來更難看。
澹臺夢閉了閉眼,似乎在忍耐什麼,謝知微和她打招呼:“澹臺姑娘,早。”
澹臺夢極快的轉過身,應了聲“嗯”,便迅速離開了。
謝知微感覺這姑娘怪怪的,這態度已經不是高冷了,人家明顯是在迴避啊。是了,肯定穆涸虐得太狠,她也對他有陰影。
謝知微心裡直打鼓,夢夢挺有風度,就已經這樣了。等下要是見了奶酪,還不知道該怎麼鬧。他把穆涸拉到屋裡,打算好好吩咐他,在楚知是這裡態度好點,要是當著顏知非的面打起來,是別想再跟著上道宗了。若非道宗不想和九州王府明著撕破臉,以他的所作所為,早該被逐出師門了。
可還不待他開口,穆涸就先一步道:“師尊,弟子暫且離開一日。”
穆涸不是輕易改變計劃的人,他昨晚過來,今早便急著離開,定然有要緊事。
謝知微一愣:“不去歲寒居了?”
“自然要去。”穆涸輕聲道,“師尊先行,弟子稍後跟上。”
謝知微心裡長草了似的,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劇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吊人胃口。良久,他試著道:“需不需要為師幫忙?”
穆涸眼睛一亮:“師尊是擔心弟子麼?”
謝知微正色道:“你走得急,想必事態嚴重,我……的確擔心。”
穆涸笑起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謝知微剛想皺眉呵斥,就聽穆涸道:“是盜墓賊的金主有了眉目,我需要進宮一趟。”
謝知微吸了一口冷氣:“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