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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
他的眼眸中瞬間大亮,眉梢都帶著喜悅。薄唇動了一下,千言萬語積壓在心頭,還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習慣了沉默,愛已深入骨髓,早已無聲。
最後,萬般深情化成一句,“我會對你好的。”
她相信,如果一個人痴守半輩子都不能稱之為用情至深,那麼她不知道世間還有哪樣的付出可以稱為痴情。
“我有條件的。”
“你說。”
只要她願意嫁給自己,無論有什麼要求,他都答應。
“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不公開…這是我的私心,我覺得婚姻是兩個人的,和別人無關。而且我們是因為孩子才結的婚,那麼可不可以相處的模式先不變…”
“可以。”
他起身時,扶了一下車門。
一手拿花,一手扶她下車。
她接過他手中的花,捧在手裡,“我家裡的花瓶正好沒花插,我就拿回去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轉身欲走,手臂卻被人拽住。
慢慢地回頭,撞進一雙深情幽暗的眼眸中。
“趙總…”
他長腿一邁,與她靠近,手輕輕一帶,她就順勢朝他靠攏。兩人近到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你一人住著,我不放心。”
“我…”
韓數想拒絕,可是看著他的眼神,她那個拒絕的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孤寂,又帶著無比的渴望。
“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去買點菜給你做飯。”
趙時律不給多餘思考的機會,鎖了車就朝超市走。他的背影是那麼的高大,得體的襯衫,筆直的長腿,還有那邁出去的堅實步伐。
多麼出色的男人,這一會兒的功夫,已有好幾個行人偷偷看他。
只是,為何她會覺得心酸?
這麼好的男人,長得帥又有錢,用情專一。在書里卻是一個痴戀女配的可憐男人,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算不上好女人,不值得他守候半生。
她骨子裡是自卑的,自尊心強。
正是因為這種性格,她很難去完全愛一個人。即使是沈書揚,僅是他符合她對男人的幻想,她才會和他在一起。
這樣的自己,何德何能讓一個人愛了多年。
她快走幾步跟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他腳步放緩,微垂的眉眼掩不住的歡喜。她就在自己的身邊,她剛才答應了自己的求婚,她是他孩子的媽媽,她是自己一直深愛的女人。
光是這樣想,一顆心填得滿滿的。
他試探地去牽她的手,她微一掙扎就由著他。他的手緊緊包裹著她的手,生怕她掙脫,掌心火燙一片。
她沒有看見他滿臉的緊張,他在害怕。
同時他的耳根紅透,那是他在害羞。
從小到大,除了幼年她不懂事時,他可以這樣牽著她的手,後來他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大方地牽著她。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是翻湧的,他的心是狂跳的。
她剛才的掙扎是下意識的反應,只是因為不太習慣。就算是和沈書揚在一起,他們也極少有這樣牽手走路的時候。不是沈書揚不想,而是她不願意。
那個生她的女人,帶給她的影響太大。她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任何男人表現親密,她害怕,只要她稍有出格的舉動,那些污穢的詞就會加在她的身上。
所以上一世婚後的第一次爭吵,就是沈書揚覺得她沒有情趣。
其實說白了,就是床第之間太拘謹。她放不開,也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快樂。無論何時,她腦子裡都是清醒的,她不允許自己發出任何可恥的聲音。
除了那一夜。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大手包著小手。到目前為止,她以為她足夠了解自己。可是這一刻,她有些迷茫了。
她不明白心裡為何雀躍,不理解那融貫全身的歡喜。閱歷告訴她,凡事要是弄不明白,不如順其自然。
他人高腿長,錯前她一步。他不敢看她,生怕在她眼中看到不情願。走了幾步路,她都沒有異議,他嘴角微揚,滿心歡心。
腦海中像是綻放了千萬朵煙花,璀璨耀眼。
超市很快到了,他第一次覺得什麼是時光飛度,轉瞬即逝。有些不舍地由著她掙開自己的手,去推購物車。
這有超市是國內最知名的連鎖店,賣的東西很齊全。
她推著車,他則認真地挑選著食材。
看他的樣子,沒少自己做飯。
趁著他選菜的時候,她也挑了一些東西,放進購物車中。兩人買了兩大袋東西,他一手提著一袋出了超市。
超市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寶馬。
寶馬車內,是陰著臉的白露。她的手裡,是最新款的拍照手機。她一張張地翻著,看著照片中牽著手的兩個人。
他們的表情是那麼的讓人討厭,尤其是那照片中的女的,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
她挑了幾張,用彩信發到一個號碼上。
很快,就有電話打進來。
“沈書揚,照片看到了吧?這下你總該相信我說的話,韓數分明就是攀上趙時律,所以才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