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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口乾舌燥,剝了一個桔子。
桔瓣一送到嘴裡,他好看的眉頭就緊皺起來。
怎麼這麼酸?
想過很酸,沒想到這麼酸。這麼酸的桔子她怎麼吃得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視線之中瞄到桌上她的手機,想了想拿起來輸入自己的號碼。在輸入姓名時,停了許久,最後輸入兩個字。
韓數洗完澡出來,見他還沒走,心知他會留下來。
“天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她把手機拿走,不敢再多看他一起,快步進了臥室。
關上門躺在床上,心還“咚咚”地跳著。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會讓人多想,可是她和他的關係早已不單純,又何必欲蓋彌彰。
她摸著腹部,眉眼柔和。
孩子,我不會讓你爸爸出事的。
爸爸兩個字像石子投進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她是媽媽,他是爸爸,她和他是孩子的父母。光是這樣想著,心裡莫名軟成一癱水。
水似溫泉,溫暖滋潤。
手無意識地打開手機,原是想看時間。不想隨便按著,就看到電話薄里多出一個號碼。
號碼很陌生,那名字卻是讓她心裡一動。
哥哥。
第10章 炫耀
關於自己小時候叫他哥哥的記憶,她有些模糊隱約記得一點,似乎五六歲之前的自己很喜歡隔壁的大哥哥。
但她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那一夜,自己被她誘哄著叫哥哥。
他的隱忍,他的寵溺,還有他情至濃烈時的深情。
寂靜的夜,思緒越發散得遠。
越是不敢回想的事情,越是清晰。
她心跳加快,呼吸變得紊亂。呼出的氣都是熱的,灼得面頰發燙。到底是虎狼之年的心理,身體不可抑地有了些許悸動。
空調里吹著冷風,她卻感到無比的燥熱,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子,深深地做了幾個大呼吸。
他不知道有沒有去睡覺?
沒有聽到門開關的聲音,或許還在客廳里吧。
趙時律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在沙發中。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不真實的感覺。視線之中是銀灰色帶著碎花的窗簾,裡面是白色的蕾絲紗簾。
這套小房子布置得溫馨淡雅,一如她的人。
如果將來的日子裡,每天都能看到那樣溫暖的她,吃著她做的飯,與她過著平靜安寧的日子,那該多好。
無數個孤寂的夜晚,他都仿佛回到那記憶深處的朱雀巷。單薄美麗的少女,是他在那些灰暗日子中唯一的亮光。
瑩玉之光,照亮他過去的二十七年。哪怕那光再冷再淡,他也願意循著光亮艱難前行。因為他知道,那是心靈唯一的歸宿。
夜一點點變深,電視裡的節目變成了午夜連續劇。
他回望一眼緊閉的房門,關掉電視,關掉燈。
房間裡暗下來,躺在沙發上,依稀能看到頭頂的吊燈。沙發是兩人座的,他長手長腿的根本伸展不開。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房門輕輕打開。韓數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借著微光看到沙發上躺著的人影,轉到另一個房間。
從柜子里取出薄毯,輕輕地走過去,蓋在他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她又輕手輕腳地回房間,慢慢關上門。
黑暗中,趙時律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吊燈。過了許久,才慢慢伸出手將毯子拉上一點,然後閉上眼睛。
第二天韓數醒過來時,已是上午九點。
一想起客廳中的人,連忙起身出去。沙發中空無一人,客房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看來他是離開了。
她有些失望地站在客廳中,看著收拾整齊的沙發靠墊,失神了許久。
吃過早飯後,背著包出門。
昨天她逛過商業街,大致心裡有了底。
比起十二年後,現在的商業街無論是從裝修上還是布局上,都不如後來那般高端,但卻是南城的中心。
一樓的鋪子她租不起,她看中的是二樓的鋪子。
二樓類似於隔間的那種面積不大的店面,是她的首選。她昨天就留意到有兩家招租的,並且記下了電話號碼。
打過電話,也見了兩個店面的老闆。
一家店面的老闆是穿金戴銀的中年婦女,一開口就是吹這個店面位置多好之類的。韓數笑笑,問過租金,對方開了九百一個月,要一次付清兩年的。
另一家也是中年婦女,不過長相要老實許多。開的價格也是九百一個月,付款方式是一年付清。
這個租金對於十二年後,也就是十分之一。
她曾是沈氏企業真正的掌舵人,對於商業談判駕輕就熟。最後與第二家老闆簽訂合同,租金是兩年付。但先付半年,餘下的暫緩三個月。
也就是說,三個月內,她要盈利。
租了店面,就是裝修。以她現有的資金,大刀闊斧地改造是不可能的,只能簡單收拾一下。好在店面上一位租客是賣服裝的,裝修勉強還能用。
她轉了一圈,計劃將店面前後隔開。後面是工作室,前面是樣品陳列和接待處。
如此一來,除了買設備,其它的地方花錢並不多。現在的錢值錢,她身上一萬多付過五千四的租金後,還有一萬兩千多。
縫紉機包邊機等設備訂下,買了沙發茶几還有穿衣鏡的東西,再聯繫人明天過來做了一個簡易隔斷。不出四天,這個店面就可以開始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