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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對他提不起性趣,兩人縱使同房也是不同床,沒想到等她真的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看的時候,他那什麼都不知道的純潔雙眼,也讓她無從開口。
所以圓房這件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
“他才剛開始適應這個身份,老實說我不想逼他……”嘆了口氣,米長存帶點無奈的說道。
米老爺有些發怒的看著她,“我也沒要你像個登徒子一樣,馬上就將他給拖上床,但是你們兩個起碼不能掛著夫妻的名頭,結果卻一人睡軟榻一人睡床上吧,假如一直這樣下去,我和你爹就是等到死也等不到抱孫女的時候。”
米長存知道自己和迎春的一舉一動都有娘的眼線在注意,只是沒想到她們竟然連房裡的事情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該說娘為老不尊打聽女兒房事,還是說她們關心則亂,已經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但不管是哪一種,感覺起來都不是讓人愉快。
米老爺見她不說話,直瞪眼,“聽到了沒有?抱孫女!這是我們兩個老的最後的願望了。”
米長存深深的嘆了口氣後回答道:“知道了。”
只是知道歸知道,孩子要出生可不是只靠她一個人的努力就行,所以在她還沒想好怎麼跟迎春跨出那一步之前,就先這樣了吧。
就在米老爺諄諄教誨著米長存有關“生女大業”的同時,在米長存的院子裡,米主君也拉著滿臉通紅的迎春曉以大義。
“春兒,現在存兒的身體好了不少,你們是不是也該要個孩子了?”
米主君的思考完全和米老爺如出一轍,女兒的身體好了就想要抱孫女。
世人大多十來歲就定了親,嫁娶生女多半都是十七八歲就完成了,像迎春如此晚嫁,米長存二十多了還沒有孩子的,也算是例外了。
他自己只生了米長存一個孩子,自然希望女兒能夠多有幾個孩子,不只繼承家業,也讓他們享受一下含飴弄孫的樂趣。
迎春低下頭,臉上通紅,細聲說道:“妻主……妻主沒說過要孩子呢。”
米主君看他靦腆的樣子,心中不知該喜或憂,“傻春兒,她沒說要孩子,你就不能說了嗎?”
迎春一臉的苦惱,“可是……妻主說過不能提圓房這兩個字,洞房那天我說了,她還發了好大的脾氣。”
米主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畢竟米倉那天只挑“最後的結果”說,沒提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還有中間這段對話。他馬上好奇心大起,要迎春把那天的對話仔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米主君想笑又不能笑,而且從兩人的對話里,他大約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春兒,你出嫁前那個媒公是怎麼說的?”
迎春想了想,“也沒說什麼,只說要我和妻主兩個人躺在心床上,然後妻主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米主君一聽,在心裡暗自埋怨那個媒公,一邊有些困窘的想著竟然要自己這個當人公公的去教媳夫如何和女兒成就好事,心中無比尷尬。
“嗯,春兒,其實這個圓房呢……不只是兩個人躺在床上而已,這還要……還要……”
即使米主君已經成親數載了,女兒也生了一個,但是他面對迎春那純潔的眼神,突然間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輕嘆了口氣,米主君轉頭向他的小廝吩咐了句,“阿雲,去我房裡將我嫁妝箱子裡的那小盒子拿過來,就是擺在床邊的那個紅木箱子。”
阿雲是隨米主君陪嫁過來的,自然知道那個小盒子裡裝的是什麼,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心底已經笑翻天,知道這只是米主君想支開他的藉口,也就退下了。
第一次看見這種逗趣的事情,讓公公教媳夫如何圓房,一老一少兩方都尷尬吧!
阿雲嘴角勾起無法掩飾的笑意,他貼心的將房門牢牢關上,吩咐兩個小廝守在門口後才離開。
東西還是要拿的,只是不需要太急,必須要讓主君有時間好好的跟少侍君解釋什麼叫做真正的“圓房”。
看來他還是先去趟廚房,好好的燉些補身的湯吧。
或許,小姐和少侍君今天晚上就需要好好的補一補呢。
在阿雲離開後沒多久,關閉的房門裡,開始傳出迎春不時的驚呼聲,讓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廝,十分好奇這對主子到底在討論些什麼呢。
第二十二章
當天晚上,米長存和迎春不知道為什麼都顯得有些恍神和心不在焉,偶爾兩人視線相會的時候,不是米長存臉色尷尬的轉過頭,就是迎春一臉驚慌的低下頭去。
晚膳就在兩人的沉默還有無盡的困窘中用過,一旁服侍的小廝們個個心中偷笑,卻還要假裝正經的把東西全都收好,才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房裡少了服侍的人之後,只剩下米長存和迎春兩個人獨處,兩人第一次靜靜地不說話,雖然各做個的事情就如同之前一樣,但無論是看書的米長存還是做著繡活的迎春,神經仿佛都比平常敏感了好幾倍。
另外一人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身上的味道,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聲都清楚的撩撥著彼此,他們表面雖然看來平靜。但是心中卻是坐立不安。
迎春偷偷地瞄著坐在桌子旁的米長存,第一次認真的大量著自己的妻主。
他以前就知道米長存長得好看,即使是她病重在床的時候,除了臉色不佳以外,並沒有減少半分她的俊美,如今她的身體逐漸好轉,令她看起來不只俊美,似乎還添加了屬於女人的那份英氣。
添了些肉的身子看起來結實挺拔,鳳眼裡多了幾分神采飛揚,唇瓣不再毫無血色,手也豐潤了不少,不再是只能看見皮包骨的樣子,每個指節都讓人感覺簡潔有力。
迎春突然想起,米君主下午說的那些話,俏臉頓時漲得通紅,頭幾乎要垂到胸前,不敢再看她。
原來……圓房竟是要做那些羞人的事情嗎?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偷偷大量米長存的時候,米長存其實也用書遮擋了她的目光。
暈黃的燭光下,他的瀏海蓋住了那片胎記,只露出白皙的臉龐,圓圓的臉蛋五官雖然說不上精緻,卻有一中小巧的秀美。
她還記得成婚那一天,他身體瘦瘦小小,襯得他的臉格外的大,頭髮雖然梳理過了,卻還是乾枯毛躁,經過了這幾個月的調養,他的身子開始變得比以前好,肌膚細緻了不少,略去他額上胎記不看的話,他現在雖然還是不符合時下美人的標準,卻也清清秀秀,看起來不再那麼礙眼了。
兩人似乎都有意無意的拖延時間入睡,但是他們其實已經累了一整天,一個還要看書一個硬要做繡活,眼鏡早已累得不行,而方才兩人各自去沐浴回來後,還赫然發現房間裡的軟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搬走了現在除非有人願意打地鋪,否則他們比定得同床而眠。
米長存手上雖然拿著書,但是注意力早就不在上面,她不斷的分心看著迎春的動靜,書上的字早都成了幻影,一個都沒進入她的眼中。
而迎春拿針的手微微顫抖,臉忍不住越來越紅,手上的針次次落下都是空,帖子上早沒半點針口。
午後米主君的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中,讓他覺得自己似乎該做些什麼。
春兒,若是……若是存兒沒那個心,你也主動些,好讓我們兩個老的可以早日抱上孫女!
他成為她的侍,不就是為了沖喜,及替她生女兒傳宗接代嗎?
一開始她病得太重,大家注意力都放在沖喜上頭,現在她病好了,自然就輪到生孩子這件事情了。
米老爺和米主君對他都很好,叫他不忍拂逆兩個老人家的願望,更何況她是他的妻主……她如果不嫌棄他的丑顏,他又有什麼好羞澀的呢?
想了想,他深吸了口氣後,緩緩放下手中的繡棚,然後強撐著一抹羞澀的笑,說道:“妻主……該安歇了吧?”
米長存有些錯愕的看著他,隨即臉上恢復了平靜,放下手中的書,點了點頭,“也好。”
第二十三章
房裡的燭火早已熄滅,除了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再沒有其他的光亮,恰巧遮掩了床上兩個人的尷尬神色。
誰也沒有提起那個被搬走的軟榻,兩人都全身僵硬,不敢翻身,隔在中間的那件被褥,也沒有人去拉來蓋在自己身上。
迎春的臉上又紅又燙,像是快著火一樣,米主君的話不斷的在腦中翻轉,讓他掙扎又害羞。
算了!他們是夫妻,夫妻圓房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咬牙想著,應該很快就過去了吧……
倏地翻過身,沒想到望見的是米長存在月光下閃著奇異光采的黑眸,讓他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往後彈,後腦直接撞上床板。
“哎喲!”
“怎麼了?有必要嚇成這個樣子嗎?”米長存好笑地看見他那瞬間像只蝦米一樣彈跳後退,原本在心中不斷翻騰的尷尬頓時去了一半。
腦後腫了一個包的迎春,眼眶含淚,痛得沒辦法說話,原來心中的羞澀也被這一撞給撞沒了。
見他哭喪著臉揉著後腦,米長存忍不住笑了,她將他的手拿了下來,然後伸手摸著他的後腦,輕到:“我幫你揉吧!撞到這裡嗎?”
“嗯,再過去一點……”
“這裡?”
“嗯……”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頭頂,她的手繞過他身上,替他揉著後腦,他整個人幾乎窩在她的懷中,鼻尖聞到的都是她身上帶著熱度的女子氣息。
米長存同樣也注意到了兩人現在曖昧的姿勢,原本揉著他後腦的手也緩緩的往下,輕撫著他微微顫抖的頸項,口裡低喚著,“迎春。”
“妻主。”他羞怯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著。
“可以嗎?”米長存輕問,手指在他的中衣內游移著,讓他又是一陣輕顫。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他是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讓她不願意勉強他做他害怕不喜歡的事情。
他幾乎是蜷縮在她的懷中,臉色通紅,手緊抓著她的中衣,“我……都憑妻主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那條被褥早就不知道被提到哪裡,緊緊相擁著的他們,輕薄的中衣根本無法阻隔彼此身上逐漸發燙的體溫。
她手掌緩慢的往下,扯開他中衣的系帶,露出他的身子,看著他輕顫的身軀,她忍不住用力的將他摟進懷裡,以溫熱的身軀替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