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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昕。”葉棗叫了一聲。
“不必攔著他,他也沒什麼不能知道的。”四爺嘆氣:“這是你四哥的傑作。是要誣陷你謀害太后。”
弘昕聽著皺眉:“真是好毒辣!”
“皇阿瑪!兒子咽不下這口氣!”弘昕起身,氣呼呼的。
“弘昕!”葉棗皺眉:“你也為你皇阿瑪想想!”
弘昕看了一眼額娘,沒說話了,可是也沒有再咄咄逼人了。
“好了,朕沒叫你咽下這口氣。”四爺嘆氣。
“皇阿瑪……兒子錯了。”弘昕雖然委屈,還是道。
“錯哪了?”四爺倒是好笑了。
“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是我不好,不該這樣。事情也沒發生。”弘昕嘆氣:“兒子可以當不知道。”
“好了,把你委屈的,怎麼能當不知道?你這去,將那周太醫抓去刑部。告訴刑部,不要用刑太重了,打幾個板子好了。等他交代了,回來與朕說。”四爺道。
“皇阿瑪……這如果真是四哥,這……”這麼鬧出去,還能收場?
“去吧,聽話。”四爺擺手。
“是……”弘昕看了一眼額娘,額娘卻也只是點頭。
他心裡雖然疑惑,還是出去了。
“將弘時跟前的人都跟著送進宗人府,好好的審。禧嬪那裡的人也都不要放過。那個……”四爺看葉棗。
“滿銀。”葉棗道。
“嗯,這個人,允許他收拾東西離京。以後不許回京來。”四爺道。
“我叫小婷子給他些銀子。他當年也是被賣了的。家裡還有個老母親呢。為這個才執著要出去。”葉棗道。
四爺點頭。
蘇培盛這回一直是知道一半,這會子聽著都心驚。
原來這滿銀竟是皇貴妃娘娘安排的?
嘖嘖,這也是嚇人。
禧嬪這裡,見了蘇萬福帶著人來抓人,是一個咯噔。
“這是……”禧嬪起身,卻不知如何問。
“哦,娘娘不要急,這是乾清宮裡丟了個要緊的東西,後宮裡都要查呢。娘娘且寬坐,他們都要帶走問問。沒事帶回來了。”蘇萬福賠笑,客氣的不得了。
“哦對了,這側殿裡還住著兩位小主呢。不如先搬出去吧,等沒事了再回來也不遲。”蘇萬福笑道。
禧嬪聽到這,知道這是事發了。
蘇萬福說的沒有一句實話。
隨後趕過來的郭貴人和劉答應對視一眼,都是心跳如擂鼓一般害怕。
好在是搬出去,這時候能搬出去是好事了。
誰也不敢廢話,至於禧嬪福身之後,匆忙收拾東西去了。
禧嬪這時候,不敢說任何的話,也不敢問四阿哥如何。
只是在殿枯坐著。
因為門口守著人,不許她出去。
知道是事發了,可是她此時是無能為力。又是幻想,也許沒事呢?也許只是懷疑呢?
沒證據吧?要是有,蘇萬福怎麼能不說呢?
郭貴人和劉答應收拾好了,客客氣氣的問:“敢問蘇公公,我們可是定了哪裡?”
“娘娘的意思是,你們不如先搬去延禧宮住?要是不喜歡,以後再換可好?”蘇萬福笑著。
“多謝娘娘安排,多謝公公。延禧宮挺好的。”郭貴人忙道。
劉答應也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如今去哪不這裡好?
眼瞅著正殿裡要倒霉了呀。
蘇萬福今兒一直都是笑著,這笑著親自送她們過去了。
延禧宮,是恪嬪住著的。這會子乍然也有點懵了,可是有皇貴妃娘娘的話,不敢不從。
忙叫人將側殿打掃開,叫二人住進去。
至於承乾宮裡的事,是一句也不敢打聽的。
蘇萬福送了這兩個人,又笑著往承乾宮去了。
恪嬪皺眉:“這麼些年,頭回見他這麼能笑。”
第1337章
宮裡一時間都噤若寒蟬。
有過去與禧嬪交好的,這會子都害怕的厲害。生怕受牽連。
去年的時候,宮裡一下子沒了好幾個小主,大家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呢,今年就又來一次。
誰不怕?
禧嬪被禁足在自己的寢殿裡,吃喝都有,就是不能出去。
阿哥所里是一樣的情形。
四阿哥的院子,本是在南三所的西北角,是一處極好的院子。
這會子,正被御林軍圍著,裡頭的太監宮女嬤嬤都被挨個的趕出來,都要送去宗人府審問的。
弘時過了最初的震驚和憤怒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坐著沒動過。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是皇阿瑪知道了。
只怕是這件事裡有人告密吧?
是他這裡的人還是額娘那裡的呢?
弘時坐在那,只覺得諷刺。
他心裡很憋屈,哪怕知道沒有好結果了,他首先不是怕也不是難過。首先是憋屈!
事情要是做了,輸了贏了也就罷了。如今都沒做完呢,就被……
他只覺得滿身的本事,竟是無處施展一般的憋屈。
他十五歲就要獲罪的話,此生還有多長?就與二哥做伴了麼?
一輩子身陷囹圄?
想到這,他只覺得憤怒不已。將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沒有人攔著,也沒有人勸他。甚至沒有人進來問一句……
蘇培盛外頭聽著,心裡又是嘆氣,又是覺得活該。
要想爭,以前不爭。太子都定了如今爭有什麼用?
皇上可不是先帝爺,由著他們鬧。
如今爭也罷,好歹你手段高明些!這樣的下作手段,皇上能不生氣麼?
還是皇貴妃娘娘的善良,不然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如今至少是保住命了。
四爺在乾清宮裡像是沒什麼事似得該幹嘛幹嘛。
葉棗一直陪著他,親手給他研墨。
許久,四爺道:“累了吧?你一向沒什麼勁兒的。”
當初第一次叫她研墨,手都抖了。
“你有話要說,別悶著。”葉棗嘆氣:“你這樣不聲不響的,我怕你悶壞了。”
“沒事。”四爺放下筆:“不用擔心。弘昕也該到了刑部了。”
葉棗嗯了一聲,給他捧上茶:“你最要緊。”
四爺端起茶喝了幾口,然後拉著她坐在他懷裡:“你這狐狸啊!”
“嗯?”葉棗有點不明白四爺的意思。
“朕如今偶爾想過去,尚在潛邸的時候,你何曾如此擔心過朕?那時候只一味哄著朕的。”四爺捏她的腰:“真是壞。”
葉棗沒說話。這事就沒什麼好解釋的。
兩個人二十年了,心裡都有數就是了。
四爺當然也不是想聽解釋,只是此時此刻,說點別的分散一下,他心裡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