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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南保兄就知道了。”年羹堯端茶,搖搖頭:“從龍之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你安排好了,我聽你的就是。”宋南保堅定:“只是,事成之後,求你替我保全一人。”
“哦?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想要誰?”年羹堯這幾年裡,給他金銀,給他美人,自然知道,他對美人沒什麼興趣。
“葉恆。”宋南保輕輕的念出那個名字。
這些年,他無數次做夢夢見這個少年。只是,一次也不敢說出口。
也不知他如今在哪!但是,如果葉家出事了,他會出現的吧?
“皇貴妃的弟弟?”年羹堯挑眉。
隨即大笑:“哈哈哈!老兄,你也算是安了我的心!”
確實,除非顛覆葉家,否則,葉家的公子如何能成為他的禁臠?
“南保兄,你放心!只要事成,你這個願望我一定幫你達成!”年羹堯舉著茶杯,與宋南保的茶杯碰了一下。
而另一邊,年羹堯的另一個心腹,年福也已經在京城活動起來了。
富察氏這個棋子,雖然沒有發揮最好的作用,總還是要用的。
並且如今看來,她的作用還是不容小覷。
想在園子裡動手,年羹堯就不得不用她。
雖然說,年貴人也在,可是如果有外人,年羹堯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妹妹的。
或者說,沒到動年貴人的時候呢。
直親王回京的時候,正是臘八。
京城裡年味十足,雖然今年有災,可是百姓們只要是又吃的,就要過年。
只是往年裡富裕些,今年貧瘠些罷了。
九州清晏里,直親王拜見了四爺。
四爺笑著叫人扶起他:“大哥又是兩年不曾回京了。辛苦大哥了。”
“皇上說哪裡話,皇上信重臣,是臣的福氣,就是肝腦塗地也是在所不惜的。”直親王忙道。
“快別說這些,回來就好,西北苦寒,這一路辛苦了吧?大嫂和孩子們可好?”四爺笑問。
“勞皇上垂問,都好,都好!皇上瞧著也是極好。”直親王笑道。
“嗯,朕也好,咱們兄弟都好,走吧,估摸著他們都候著呢。朕是有皇貴妃管著,不能多喝酒。大哥今兒是逃不掉的。”四爺笑著,就親自拉著直親王往宴會上去了。
臘八雖然是家宴,可是今年因為直親王回來了,所以九州清晏擺了一桌,四爺的兄弟,子侄們團聚在一起。
倒是把女眷們丟丟在後頭了。
不過,這些人里,註定有人是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了。安定,熱鬧,歡笑。以後還是一樣會有,只是他們會永遠的退出歷史舞台。直到被歷史的洪流衝散。
不再有機會了。
只是眼下,眾人把酒言歡,一副歡喜的樣子。
外頭冰天雪地,屋裡大家笑的都一樣。
只是,誰真的高興,誰強裝笑顏,誰只是習慣,就無人可知了。
素來,人心最難測,何況是皇家。
第1241章 野心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異常的冷。
京城都如此,西北更是嚴寒刺骨。
只需出了帳篷一會,就覺得身子都僵了。
直親王回京之後,營地里並不見鬆散。不管是武威將軍,還是年羹堯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帶兵好手。
所以他們在,士兵們就很穩當。
年羹堯手握腰刀,站在高處,沉默的往遠處看。
西北風緊,吹著沙子打在他臉上格外的疼。
他鎧甲外頭的披風迎風飛舞,獵獵作響。
將軍,是他從小的夢,終於如願以償之後,也曾欣喜異常。
年家要報答皇恩,要忠君愛國。
可是後來呢……
一切都變了。
只因為那個叫他心驚肉跳的夢境,一切都變了。
夢支離破碎,可是有一點很清晰。年家滿門抄斬。
不過……
年羹堯輕輕摩挲著刀柄想,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夢境確實叫他心驚,可是他的野心其實一直都在啊。夢境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藉口。
其實,夢境不僅可以叫他有野心,也可以叫他老實啊。
為什麼沒有呢?自打他出手開始對付貴妃起,他就知道,什麼夢境,不過是藉口罷了。
甚至於,他覺得就是因為有了野心,日夜思索,才有那支離破碎的夢境吧?
誰又說的清楚呢?
不過,大丈夫生育天地間,本就該有所建樹。
天生的,他就是喜歡冒險!
“將軍,這裡風太大了,回去吧?”年毅在後頭道。
年羹堯點了點頭:“都說以命博富貴,但願你我的命都值錢吧!”
“主子放心吧,京城裡都準備好了,只等時間了。富察氏如今被困在太后那,倒是個好事。只是選定了?就選七阿哥麼?他的生母只是貴人。”年毅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年羹堯詭異一笑:“走吧!”
兩個人從高處下來,回了營地。
棋盤已經擺好,如今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成,就是蓋世功勳。敗,就是萬丈深淵。
京城,圓明園。
因天寒,就是奴才們沒事的時候也不出來了。
園子裡倒是看著人少的很了。
不過,一點都不顯蕭條,到處都是乾乾淨淨,雖然是冬日,但是也別有一副美麗景象。
西峰秀色里,富察氏的屋子不大,自打她跟來這裡,就這麼住著。
沒人管她,就是太后也不太管她了,顯然是想放棄她。
她靠在榻上,心裡亂七八糟的想事情。
忽然就聽見敲窗戶的聲音。
她忙起身開門,就見一個穿著粗布藍棉衣太監服的小太監閃身進來了。
一刻鐘之前,富察氏這裡的小丫頭去提膳了。
沒有半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給答應請安。”小太監笑著道。
“你怎麼來了?”富察氏驚訝的很呢。
“奴才如今是這西峰秀色里打掃的。”小太監賠笑:“答應先不要問奴才,奴才是來傳話的。二爺那頭……有吩咐了。”
小太監眼珠子滴溜溜轉:“二爺的意思是,您委屈了,也不能瞧著您一輩子這麼過不是?總要想法子的。”
富察氏心裡一動,臉上就帶出來了。
她如今過的這叫什麼日子!太后翻臉不認人,她是夾著尾巴做人啊。
過去在家裡,最難過的時候也沒如今這麼憋屈。
困在這巴掌大的屋子裡,簡直是……
“二爺是怎麼說的?”富察氏問道。
“二爺的意思是,這宮裡的嬪妃要出頭,還是得是先叫那位沒了才對。如今……那位都成了皇貴妃了,你們如何出頭?”小太監賠笑:“這不是就快小年了麼。到時候,太后這裡是要擺上家宴的不是?到時候……您只需將這藥粉往太后的飲食里那麼一放就成了。也簡單,只需要您指甲里沾上一點,端茶的時候往茶杯里灑一點,或者是上點心的時候往點心上來那麼一點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