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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流淚,葉棗眼淚也沒止住就滑了下來:“舅舅……別傷感。如今都很好。”
“是啊,舅舅莫要傷感,娘娘這還懷著身子呢,可是萬萬不敢傷感的。”覺羅氏忙到。
馮天雲忙用袖子擦了一把臉:“臣失禮了,哪裡就傷感了,這不是一路走得急,北風吹的麼。”
“是啊,是北風吹的,舅舅坐,哥哥也坐下吧。”葉棗笑道。
坐定了,葉棗再看馮雲天。
確實是變化挺大的,過去看過去就是好看。如今看來,身上的氣質都變了。叫人不敢多看。
“這些年,娘娘可好?雖……雖聽著烈火烹油的……只臣這心裡,多少還是擔憂著娘娘呢。”馮雲天不敢多說。畢竟這是園子裡。
再是如何煊赫,這皇宮裡豈是好呆的?
當年那個怯懦的外甥女如今都成了皇貴妃了!性子也早就不一樣了。
她該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這才有今日呢!
這一想,他眼睛就又是酸澀的厲害了。
“今兒是好日子呢,盼了這麼些年,總算是見著了。”明氏輕輕的推了一下馮雲天。
馮雲天忙點頭:“正是,正是!”
“家裡兩個表弟都大婚了吧?聽聞都有孩子了,怎麼不帶來?”葉棗問道。
再不岔開話題,舅舅還是要哭!
哎,這才是親人呢!
“回娘娘的話,都大婚了,老大四個孩子了,老二也兩個了。孩子都皮,就不帶進來了。”明氏笑道。
“那就好,都好好的就好。我準備了給兩位表弟妹的東西,回去的時候帶著。”葉棗笑道。
明氏忙謝過了。
又說了幾句家常話之後,葉棗叫人叫來了弘昕和八阿哥。
馮天雲和明氏是都沒見過的。
這會子見了這兩個孩子,真是百感交集。
尤其是長得跟他額娘九成相似的弘昕,真是喜歡。可是對方是皇子……也只能默默的喜歡了。
“舅爺爺好。給舅爺爺請安。舅舅好。”弘昕帶著笑道。
馮雲天忙道不敢,貪婪的多看了好幾眼。
“額娘,舅爺爺是誰?”八阿哥仰頭問葉棗。
“舅爺爺是額娘的舅舅啊。”葉棗給他解釋。
八阿哥看了一眼葉楓,這個認識,這個是他的舅舅。又看了一眼馮雲天,表示費解。為什麼額娘的舅舅和他的舅舅不一樣呢?
“豈敢勞皇子們叫一聲舅爺呢。”馮雲天又是高興,又是心酸道。
“怎麼就不能叫了?嫡親的舅爺爺呢。”葉棗拉八阿哥:“這個小的小名字叫烏勒登,打名字叫弘旭。剛起的,舅舅也許不知道。大的那個打名字弘昕,小名字叫佛爾袞。”
“好名字!好孩子!”馮雲天讚嘆道。
“今兒個是額娘和娘家人聚,我們兄弟就不打攪了。改日我帶著弟弟去舅爺爺府上看望。這會子我和弟弟先走了。”弘昕笑道:“額娘,我帶著弟弟去阿哥所了。”
“好,去吧。”葉棗擺手。
八阿哥其實想留下的,但是弘昕太會哄:“去不去看大黃?大黃想你呢。”
大黃是六阿哥的狗。一般不許人摸的。
一說大黃,八阿哥就把舅爺爺忘記了,忙點頭跟著自家親哥哥走了。
葉棗好笑。心裡想著這可真是人不如狗啊!
那頭,八阿哥使勁拉著自家哥哥:“快!”
“你急什麼?大黃還能跑了啊?”弘昕好笑的不得了,這個弟弟真是的,在他面前總是這麼性急。
第1240章 人心難測
西北天氣一直不好。
遠在軍營里的直親王已經開始預備回京了。
這裡的庶務還是如往年一般,交給武威將軍董鄂氏恩惠。年羹堯,李少華宋南保協理軍務。
“本王回京之後,就有勞諸位了。”直親王拱手。
帳子外頭,風雪肆虐,這裡的天氣是一貫的不好,到了這幾天更是不好了。
“王爺只管放心回京,有我們呢。”恩惠笑著:“只是王爺千萬記得,回來的時候給咱們帶些京城裡的好酒。這西北的酒好是好,只是有時候太烈了!”
“成,宮裡的玉泉酒本王弄不來,那上好的老白乾還是能弄來的!再給你們弄些竹葉青!那個喝了好!”
“那就多謝王爺了!”幾個笑著道。
“辛苦諸位,今日就先散了。明兒你們隨我巡視一遍,後日我就回京了。”直親王道。
眾人應了,各自散了。
出了這裡之後,直親王和恩惠就先走了。這裡是軍營里的大帳,他們自然有住處的。
李少華也急著回了這裡臨時的府邸。
宋南保和年羹堯相攜。這也不奇怪,他們住得近。
只是到了年羹堯的住處,年羹堯就笑著邀請:“南保兄,這天氣還是去我那喝點?”
“這天氣,走吧。”宋南保笑道。、
等坐在了爐子前,脫了大氅,叫人都出去了。兩個人才不做戲了。
“計劃好了?”宋南保用鉗子扒拉了一下火盆子裡的炭火,叫炭火燒的更旺。
“南保兄,你知道麼,我其實一直不太清楚,你為什麼要參合這個事?”一直以來,年羹堯都不是很信任宋南保。
他們認識很多年了,當年打蒙古,也是一起立功受封的。
後來,宋南保無意中看見了年毅與二皇子的人接觸,是他主動來找年羹堯的。
“我與年兄所圖的一樣。我宋南保沒有家室拖累。”宋南保淡淡的。
“沒有家室拖累,也就沒有把柄。其實你這樣的人……也不好捉摸的。”年羹堯也笑。
“年兄只需知道,要是我有意與你作對,就不會等如今了。”宋南保皺眉。
年羹堯,著實是個謹慎的人。
“你說的也是。”年羹堯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
“計劃好了,恕我……不能都告訴你。只是到時候,還望你能壓制的住李少華。他素來受直親王信重。”年羹堯道。
“其實有個問題,我也想問年兄。”宋南保坐直身子看著年羹堯:“年兄是想叫這江山改姓?還是只想要個從龍之功?”
“哈哈哈!南保兄,你太看得起我了!江山易主本就是難事,你要江山改姓,那是不可能的。我年羹堯雖然野心大,可是也不是個白日做夢的人。”
端看明朝,苟延殘喘的多少年?
便是皇上沒了,皇子全沒了!還有宗室!愛新覺羅氏的子孫那麼多,除非都殺了,才有可能君臨天下!
他沒那麼天真!
“既然只要一個從龍之功……你如今對皇上效忠不也一樣?”宋南保自嘲一笑:“我也不是說教,畢竟我自己也是個有野心的。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