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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這個女人,雖然總是不那麼乖。可是心裡是實實在在的想著他的。
這時候,膳房專門伺候人的也沒想到這些,她就想到了。
不僅想到了,還去做了。
“好喝麼?”四爺再出口的話,就溫柔的很了。
自己不覺得,可是周遭的奴才心裡都清楚,皇上這是不生氣了。
可也是,明貴嬪娘娘這樣用心呢,換了哪一個男人也會不生氣的。
難怪人家得寵呢,真是……
“好喝呢,薺菜皇上不是愛吃麼?今兒只是換了做法。其實吃不吃都無所謂,主要是喝湯。”葉棗將湯放在一邊。
四爺坐下,舀了一勺喝了一口,是挺好喝的。
茅根的味道很好接受,薺菜的新鮮混合起來也很好聞,至於豬脊骨,那是常見的。
湯一點也不咸,正好喝。
四爺喝了一碗,又要了一碗。
葉棗就陪著四爺喝了半碗,她之前就喝了一碗的。
喝過了湯,四爺去洗漱後,還有些摺子要批。
“孩子安頓好了?”四爺問。
“剛才我走的時候還沒睡,我不知道這會子睡了沒。皇上忙吧,不要太晚了。明兒還有事,白天使勁兒,晚上多睡覺。”葉棗說著,起身:“臣妾就先回去了。”
四爺本想著她就留下了的,可這會子她卻是要走。
想留她,難免有些不太好意思,便道:“那就回去吧,叫蘇培盛送你回去。小心些。”
葉棗笑著嗯了一聲,就出去了。
叫蘇培盛送啊,不是為了她更安全,而是為了她更有面子吧?
怎麼說他今兒也算是惱怒過了她的,這會子,叫蘇培盛送,外頭就不會覺得她是被趕出來的是吧?
哎,真是個……矛盾的溫柔男人哪。
她走後,四爺愣了好一會神,才又認真的批摺子。
心裡想著,棗棗真是壞極了。
此時此刻,四爺比誰都明白,她是故意要走的。這個壞狐狸啊。
四爺不得不承認,某些時候,某些方面,他已經是被這個壞狐狸吃死了!
真是吃的死死的!
可是怎麼辦呢,他不僅不覺得有問題,還覺得這樣很好。
四爺對著桌上的蠟燭火苗嘆了一口氣,然後低頭,繼續批摺子。
站在他後頭的玉和和玉屑對視一眼,又忙都低頭。心裡想,這明貴嬪娘娘啊,是真的不能小看了一分的。
第706章 選擇
有些人,也許出身微賤。
或許一直都埋沒在某個地方。叫人瞧不見。
可是一旦有了機會,他們就會光芒萬丈。會叫你覺得,以前你一定是瞎了眼。這樣的明珠竟也看不見。
顯然,葉棗便是這種人。
可有的人,出身是尊貴的,一度是風光的。
只是遇見了挫折與挫敗之後,並沒有崛起,而是有了退意。
就好比鄭克慡。
他被送出了行宮,一路叫人扶著伺候著上了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往海邊去。
街上百姓很多,一路來,都有人疑問這是誰?就有人回答,這是對面台島延平王府的二公子鄭克慡。
又把他是怎麼來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百姓。
馬車裡的鄭克慡沒力氣,他一早就被灌了藥。類似以軟筋散之類的藥,看起來正常,可是想要尋死是不能夠的。
除非咬舌,而咬舌也需要力氣,咬破也許可以,但是致死不能。
他聽著外頭的議論,苦笑一聲。
這一來,他是無能被海盜捉住的敵對方的公子,而雍正皇帝,就是那個好人。將他送回去的好人。
福建沿海的百姓,對台島的人,是沒有太多好感的。
他們的認知里,就是因為台島作亂,先帝爺才禁海的。
如今好不容易重開了,自然更是討厭對面台島的人了。
所以,外頭的百姓議論的聲音很大。
鄭克慡雖然不能全部聽清楚,也聽了很多。
百姓們都在說皇上就是太仁慈了,先是祭拜了朱元璋,又是歸還了鄭克慡。
對台島可是仁至義盡了。
又有百姓說可不是麼,台島算什麼?其實也是屬於我大清的地方,憑什麼鄭家占據不肯歸還?
就是啊,明朝都亡國多少年了,憑什麼啊?
這鄭家是想自立為帝?
又罵這個鄭二公子糙包,怎麼就被海盜抓住了?
也有罵那幾個海盜的,怎麼就那麼壞,居然想去抓皇子了!
漸漸的,聲音遠處,到了大路上之後,百姓們就各自散了。
鄭克慡靠在車壁上,心裡一團亂麻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押送他的是幾個御林軍侍衛,等到了海邊,就移交給水師里的人,叫他們送鄭克慡回去。
鄭經倒是比想像中對這個兒子感情多一點。
最起碼,他沒有直接叫人射殺了鄭克慡。
而是叫自己的部將來將鄭克慡接回去。
於是,就在海中,鄭克慡被放在一艘小船上,小的不得了的小船。是漁民大魚的。
用司馬勛的話說,那是一點好處也不給台島。
就有人來,將這小船划走。
鄭克慡被扶著上岸之後,藥力還沒揮發完。沒什麼力氣的被扶著見了鄭克臧。
“喲,二弟啊,你是越發出息了。什麼丟人的事你都趕上啦。”鄭克臧本就極其厭惡這個正室所出的弟弟,這會子有機會,還不是狠狠的奚落?
“說說吧,你是許諾了清帝什麼,怎麼就叫人放回來了?”鄭克臧惡意道。
他很是不明白,清帝什麼都沒要,就把這個弟弟送回來,是什麼意思?
大度啊?他就不信!
“我這一回是丟人了,大哥語氣奚落我,不如好好想想清帝的心思。畢竟,大哥以後是要接掌延平王府的。”鄭克慡淡淡一笑,帶著些鄙夷。
他是丟人了,可這個哥哥,也是沒什麼眼光的。
比起清帝。差遠了!
兄弟兩個便也不吵了,星夜往延平王府去。
想像中的怒罵與鞭打如期而至。
延平王咒罵鄭克慡丟人現眼,叫人給了他五十鞭子。
傍晚的時候,他的二妹妹和四妹妹,妾室所出的兩個女子,叫做鄭明霞和鄭明光的來看他。
鄭克慡的母親早就吃齋念佛了,對什麼都不上心。就是對他這個兒子也是很淡的。
關係好的,唯有二妹鄭明霞和四妹鄭明光兩個。
兩個穿著明朝女子的衣裳,環佩叮噹的進來。
鄭明霞紅著眼,鄭明光已經撲過來了:“二哥!”
“沒事,皮外傷,好了就成。你們坐吧。”鄭克慡心裡覺得溫暖極了。
好在,還是有人願意看他的。
“二哥,我叫杜先生來吧。”鄭明霞遠遠的站著,然後忽然道:“二哥這樣,是沒有好下場的。語氣被磋磨死,不如換個路子走。”
說著,也不管屋裡兩個人的臉色,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