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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湛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
……
“累嗎?”飛往N城的飛機上,白湛問道。
施天辰把飛機座椅調到了接近180度躺平閉目養神,一頂棒球帽遮在臉上,聽到這話,他掀了掀嘴皮:“當然累了。”
“哦。”
之後就沒有下文了,施天辰坐起身把帽子拿開:“你問我累不累,我說累,然後呢?不該順勢許諾給我放個假嗎?”
白湛揉揉鼻尖,“拍完這部,給你放假。”
施天辰的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白湛嚴肅的點點頭:“你這段時間辛苦了,表現得也很好,很出乎我的意料。”
施天辰側頭看著他:“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白湛一愣:“為什麼?不是為了提高演技,為了……”
還能為了什麼?為了紅,為了站在最高處,為了拼一把,看有沒有一件事是通過自己努力去爭取到的……為了,站在離許珮近一點。
“為了你啊。”施天辰悠然的笑著答道。
白湛的心頭猛地一跳:“你說什麼?”
“我是在取悅你啊,你沒看出來嗎?”
白湛尷尬的移開目光:“話題轉得太生硬了吧。”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這段時間他倆之間的交流內容都是工作相關,施天辰也不再強迫白湛和他住一個房間了,白湛為此大鬆了一口氣,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意識到窩邊草並不好吃。
施天辰的眼睛仍盯在白湛臉上,目光悠哉的從額頭描過下巴頦,最後停在那雙不算多大,但瞪起來很有氣勢的杏核眼上:“我在泡你啊。”
那個“泡”字在此刻聽起來是那麼諷刺,有多少年沒人敢對他用這種態度了。
想他許珮,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什麼樣的示好沒見過?哪一個敢這麼粗魯直白的說要“泡”他?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冷不丁冒上這麼一句話,白湛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他嚴肅的看著施天辰,語調不自覺的壓低:“施天辰,我想我們有必要談談了,在你這裡,到底是怎麼看我的?不管你先前對我抱有什麼樣的看法,現在,就我們以工作關係相處的這段時間,是不是也該扭轉你對我的既定印象了?”
施天辰訝異的挑了挑眉,剛要開口,空姐推著餐車裊裊走來:“先生,請問要紅酒還是飲料?茶或咖啡?”
施天辰悠悠答:“牛奶。”
“好的,先生。”空姐立刻拿出一盒鮮奶,為施天辰倒滿,又轉向白湛:“請問您要紅酒還是飲料?茶或咖啡?”
不等白湛回答,施天辰搶道:“他要奧利奧。”
空姐一怔:“奧利奧?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準備,請問其它甜點可以嗎?”
白湛瞪了施天辰一眼,對空姐道:“他開玩笑的,我要咖啡,謝謝。”
“好的,先生。”
施天辰朝空姐眨眨眼,笑了一下:“抱歉,看到美麗的小姐我就忍不住想開玩笑。”
空姐的臉唰的紅了。
等空姐走遠,白湛才後知後覺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是在拿自己開涮: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是吧?
你是牛奶,我是奧利奧?
——很好,休假沒有了,臭小子!
口頭占了一波便宜的施大少爺心情很好,不一會兒又拿著劇本湊過來:“這回的角色看起來好像比較正常?”
雖然不想理他,但涉及到工作,白湛還是迅速回應了:“但是難度很高。”
施天辰覷著他的臉色,接著道:“就兩場戲啊,一場是吵架,一場是鬥毆,我覺得都不難啊。”
白湛看他一眼,緩聲道:“文戲裡情緒爆發的戲和武戲裡有大量群眾演員參與的戲都比較難。”
“一個是情緒的把控,一個是對群演的把控,你這回兩者都占了,而且……”
《風雨絕處是歸途》這是一部大男主戲,背景是古代架空,講一個幫派,全部由殺手組成,主角從一個江南漁村的無名小卒,一步步成為幫派首腦的故事,期間經歷腥風血雨無數,劇情張弛有度,又不乏浪漫幽默。
施天辰的角色是男主的青年時期,只有兩場戲,一場是他和父親大吵的場景,正因為這次爭吵,他離家出走,然後捲入幫派鬥毆,從而走上另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當他再回到家鄉已是若干年後,人事已非,親人不再,這段經歷是主角性格的一個重要轉折,也為今後他的成長做下鋪墊。
對現在的施天辰來說,情緒衝突和爆發是一個難點,還有一個難點在於……這個角色是由主演塑造的,施天辰飾演的是他的少年時代,是一段過往,他既要延續主演的風格,回溯出主角年輕時的狀態,還要把握衝突時的情緒,既不能脫離原有設定,又不能帶不起情緒。
這和他之前飾演的所有小角色不同,那些角色即使戲份再少,定位再雷,也是由他一人自主演繹,但這次,難度翻番。
白湛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還好,主演是閆關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