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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大家就不知道了吧,這還真扯不上!菜譜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高級,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老百姓就是有了,也未必識字,識字的也未必有這個本事,所以流傳出去,擴散到全民皆會的可能性實在是小的很。比如熊掌這東西,人也有菜譜,尋常人會做?不會吧!
再一個不知道從什麼事時候開始,這龜鱉就成了長壽的代言人了,從道家,佛家那裡,還搞出了一個放生龜類的長期活動,這麼一來,很多人更是生怕抓了別人放生的東西,損了德行,越發的不去碰了。有時富戶們為了彰顯一下自己的仁德什麼的,甚至還可以維護一二。
有了這麼些原因,一來二去的,外頭的龜鱉自然是越來越多!人說物以稀為貴,這些東西其實也一樣,因為多了,在意的自然也就越發的少了。哪怕是想要嘗點稀奇東西的,也不會往這些傢伙身上去想,於是乎就出現了這麼神奇的一幕,明明是補身子的好貨色,居然愣是沒人吃!
哦,不是,也有人吃,只是都特定在專業的人群,比如那些會做的,或者準備藥用的,再或者實在是餓得不行,看見什麼都往嘴裡塞的……
“泥腥味?啊,這是你們不會做,問我爹去啊,我爹做的可好了,一點都不腥,吃著可好了,我爹說,這東西大補,吃了長力氣的!”
大人心思雜,有心想問又怕被人笑話連吃都不會,可孩子就沒那麼多講究了,這些苦孩子對吃這個字最執著,眼見著肖海濤拿回去的王/八轉眼只剩下個龜殼,還準備繼續利用了賣錢,一個個自然是立馬過來詢問。
“真的?海濤,那咱們今兒再去。”
“那東西長力氣?真的假的?沒聽說過啊!”
“你們不知道,我爹說了,外頭賣的那什麼大力丸的,裡頭就有這個。”
“真的?胸口碎大石的那個?那可了不得。”
“不管是不是吧,我覺得只要能吃,那就划算的很。我今兒也抓一隻,給我後爹吃。我娘說,秋冬進補,最是養身子了。原本還說弄羊肉湯給全家補補的,如今有了這個,那還能省點羊肉錢。”
“海濤,你可不能晃點我們啊,我們抓到了就跟去你家,問你爹去。要真的能弄好了,下回我去捉的時候幫你帶一隻當學費。”
“對,我們給學費。不會讓你吃虧的。”
嚓,你們以為王/八和大閘蟹一樣,一抓就是一串啊!說的那個輕巧,不過這種有來有往,不白占便宜的作風要提倡,不然自己豈不是平白吃虧了?
“成,我肯定讓我爹告訴你們,不然就把我那份給你們吃。”
“好,一言為定。”
孩子們一多,很多人都覺得嘰嘰喳喳的太吵吵,耳朵都受罪,可這對肖海濤卻不一樣,即使心裡年級已經到了17歲,每當孩子們圍著他轉的時候,他總是十分興奮,若是說到別人不懂他懂的,那下巴都能多上揚一格。看著比孩子還孩子。
性子弄成這樣,說來也都是淚。他一直都是個憋屈娃,從小跟著老肖在城裡生活,這在老家的人看來,那是跟著去享福了,去過城裡人的日子了,那些留守兒童們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妒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都是什麼日子,也就他自己知道,那種被排斥,被鄙視,被孤立是啥滋味。
明明在外總是被欺負,可為了不被送回老家,很多時候肖海濤都權當沒發生過,甚至回到老家過年的時候,遇上其他人問詢,還要挑揀最好的來說,換取別人一陣的艷羨。這樣的隱忍,從心理學上來說,其實對於他的成長真的很不好,就是他自己,還有老肖,也未必不知道這些問題。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生活從來都不會讓人稱心如意的。
如今好了,他們來了這裡,肖海濤有了一次可以重新來過的童年,也有了一群不會排擠鄙視他的夥伴,甚至還混成了小領導,有了重新建立自信的機會,這樣的生活,讓肖海濤很珍惜。
因為珍惜,他總是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的作用,能力,多展示幾分,讓自己變得更有用些。或許有人會說,這樣的招搖追根究底,也是一種不自信。不過就肖海濤的情況來說,已經很理想了。沒有什麼自閉,也沒有扭曲……
“我的嗎呀,你們這是準備清空抄底還是怎麼的?怎麼弄了這麼多過來?”
老肖看著眼前這一背簍足足十來只的甲魚,整個人有點蒙圈,要知道這還不是全部,看看跟在肖海濤後頭的那幾個大孩子,背簍不住的輕微晃動的聲音,就知道這裡頭估計也有。這麼幾個背簍又該有幾個?該不會全是甲魚吧,這些死孩子從哪兒弄來這麼多?他們這是要幹啥?
“嘻嘻,爹啊,這東西能釣,早年我不是也弄過嘛,真的挺容易的,我也是沒想到啊,折射河邊居然有那麼多,不過是三四個地方,嘿嘿,就……真的不是存心的,這不是一釣一個準嘛,這一時的,就,就沒收住手,呵呵,爹啊,反正這要是分分,一家一隻都未必有呢,這真不算多,真的。”
嘴裡不住的喊著不多,喊著真的,這眼睛不住的滴溜溜的轉,就知道這小子正心虛著呢,怕是自己也知道這一回玩的有點大。
到底是自己的種,後頭還有那麼些孩子,眼巴巴的看著,一臉的無辜,嗯還有幾個壞小子,那眼神從老肖到肖海濤不住的溜達,滿臉的期盼,這是等著他揍孩子?熊貨,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啊?不成,哪怕是為了不讓人看笑話,怎麼也要給兒子留點臉面,所以到了這份上,老肖還能說啥?自然是只能認命的當起了師傅,教導這些孩子怎麼殺,怎麼清理。
他這說的正忙乎呢,不想一個抬頭卻發現那一個個背簍這會兒已經都放下了,甲魚也都被拿了出來正宰割著,唯一不對的是,這跟著收拾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個個大人……這是咋說的?在一看,那幾個跟著學的不是裝沒看到老肖的眼神,就是衝著他傻笑。合著剛才這麼些人就在邊上聽著?
“你們這是……”
什麼時候他們也吃這個了?前幾日不是還說這東西腥?老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再看向兒子,果然,這小子的臉色訕訕的,頭扭到了一邊。這嘴快的都能變八哥了。
“老肖,你不地道啊,這麼好的東西,居然都不告訴我們。”
“合著還是我的不是了?前幾日是誰從小河裡抓了一隻丟飛的?都拿王/八當沙包丟了,我還是說啥?”
“那不是不知道怎麼吃嘛,趕緊的,這都殺了,接下來怎麼弄?早點弄好了,回去也好早點吃上,聽說這東西大補,那個那個啥啊,你懂得。”
這猥瑣的表情,這是想到哪兒了?以為補什麼了?在看看後頭那幾個擠眉弄眼的,親,你們都三四十歲的人了,這個時代,這個歲數當爺爺的也不在少數,你們這樣真的可以?邊上還有孩子呢!
好吧,也許也該體諒一下他們,誰讓他們這麼大年紀了才有了媳婦,才有了留下香火的指望,這急切點什麼的,也是正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