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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早試探的情況來看,“阿虎”已經放飛自我(?)回歸本性(??)如願當了只大老虎(???),“鳳梧”也完全一副這個修仙世界的原生土著樣兒。而原主歐陽庭就是個練級單機狂人,一門心思以劍證道、飛升成仙,這麽說來——
發布任務、提供(幾乎完全沒用)幫助的系統1030是靠不住了,這也就意味著:不知道懲罰世界任務是否改變,不清楚任務目標是誰,更不明確是否有任務時限。
天殺的漫漫修真。世界。
真不愧是懲罰世界。
歐陽庭掃了一眼完全沒人的湖邊,不得不感謝原主彪悍的名聲,這裡除了他根本不會有別人來。
當然這完全不能抵消歐陽庭暗搓搓對原主的吐槽:叫你(即使原主自己也不記得有過這一段)手閒亂救人,阿不,動物;叫你表面高冷其實心軟耳根軟,一說好話一貌似要哭就同意答應收徒,叫你——
不,現在這些都是他的責任了。
湖面送來的涼風吹得歐陽庭不由自主打個噴嚏,一邊尋找保溫的法術,一邊琢磨著是否要配合眼前場景,來首悲傷的歌:風蕭蕭兮易水寒……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面對所有小說里都明示暗示“危機四伏”之類字眼的修真。世界,無論如何,先活下來再說。
歐陽庭很快從記憶里找到了靈力運轉之法,念頭才一起,那浩瀚磅礴的靈力已乖順自發地順著經絡前行。
練級狂人的身體就是好用啊。
歐陽庭搖了搖頭,再找原主練劍的法子。
不找不知道,一看就想笑。裡面不少招數,都神似他過往世界裡學過的劍招。甚至連佩劍,都與上個世界裡,他右手所幻化的那柄神似。
當然,以前那個最多算個1.0版,現在這把,絕對可稱頂級神器。劍氣森森,寒光寶刃。
手中的劍身發出嗡鳴聲,仿佛興高采烈在接受來自主人的讚美。
“正陽……劍?”歐陽庭試探著念出了原著記憶里的名字,那把劍愈加精神抖擻,甚至微微晃動起來。
在催促自己演練麽?怎麽可能,自己怎麽可能懂一把劍在想甚麽。
歐陽庭自嘲地搖搖頭,握緊劍身反手一揮——
亢星湖上一道金光閃過,水面竟被一分為二劈開,白浪飛濺,轟然而落。
歐陽庭愣了愣,垂首望著手中劍。那劍微微晃動,仿佛在炫耀,又似在邀功。
歐陽庭啼笑皆非,撫了一下劍身輕道:“無法力都能如此,若注力一二豈非殃及池魚——”
劍嗡鳴一聲,仿佛疑惑他為何不接著說,也似在催促他舉劍再來。
歐陽庭抿了抿唇,總不能說是他在驚訝自己說話怎麽越來越有點兒像那個正陽長老。不過還是像一些的好,修真。世界裡他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名字——舍奪;這種情況只有一個下場——死。
畢竟所謂正道渡劫失敗能及時散功重修的,不是他這樣兒。
即使練級狂人正陽長老這些年(超過一百年)沒怎麽和他那些師兄弟打交道,但他們總是朝夕相處過很多年(同樣超過一百年),誰知道甚麽時候就露出馬腳了。
正陽劍的劍穗隨風而起,裹纏在了歐陽庭手腕上。
“不必在意。”歐陽庭不由低笑,心道自己只是在想若被發現怎麽解釋為好。轉念一想還是承認,最好的法子是儘快掌握原主的法術劍道,然後繼續閉關修煉……或者找個理由離開宗門?貌似也不錯。
劍穗卻愈發緊地纏住手腕,正陽劍也嗡鳴得更大聲,仿佛在催促主人趕快下山歷練。
歐陽庭一怔,隨後心驚。難道本命法器果真能感應到用劍者的心思意念,那他這冒名頂替的傢伙豈不是第一時間就會被排斥。但手中這把正陽劍卻毫無異狀,這……
歐陽庭嘆口氣,試探著按原主的記憶演練劍招。
滿把剁劍,利刃迎前;撩劍旋身,力沉凝神;崩劍碎玉,臂展指延;點劍提腕,後掄踵轉。
東有蒼星,雛鳳依依。劍只君子,黛履靖之。
東有浩水,鸞鳳啾啾。劍只君子,黛袍將之。
東有旭日,鳴鳳綺綺。劍只君子,黛冠成之。
練罷立身,收劍斂息,勁道散去,衣帶袍角也自垂落。歐陽庭呼出口氣的瞬間,也忍不住苦笑搖首。若不是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世界記憶仍在,那些左右為難的痛苦猶存,他險些要懷疑自己就是原主,而那一切都不過浮生大夢一場罷了。
這麽說來,原主之所以被他“替換”,源自正玄長老給的一顆珠子。叫甚麽來著?
神魂珠。
原主博覽群書的記憶告訴他,這是種存人魂魄、保全一息的東西。三魂七魄留得一脈,便也能“死而復生”。
還劍入鞘,歐陽庭的嘴角抽了抽。能說甚麽?古怪萬能的修真界啊,呵呵噠。
只是原主的師尊為甚麽留下這個東西,正玄長老在其中扮演了甚麽角色,“主動收徒”這個關鍵字觸發果然不對勁,還有——
“師尊,師尊——”
歐陽庭定定神,擺出原主最常見、也是最省力的表情淡淡道:“嗯。”
吃過早餐、又威脅過阿虎不准搗亂的鳳梧生硬地轉手去摸鼻子,藉此收回想抓師尊袖子卻失敗的窘迫:“嘿嘿師尊,練劍吶?”
歐陽庭看著那張再大點兒會更熟悉的臉覺得頭疼:“嗯。”
鳳梧敏銳地察覺到自家師尊大人貌似心情很差:“不順?”
完全沒有。劍招熟練得閉上眼睛都能來,剛才更是把法力融會貫通了。歐陽庭頓了頓,漫不經心道:“在想如何教你罷了。”
……所以說自己是害得師尊大人練劍不順的罪魁禍首?鳳梧心頭浮上一絲愧疚,轉念一想卻又狂喜,師尊果然還是在乎我的,他甚至因為考慮我而導致練劍不專心!
歐陽庭看著這小子一臉傻笑,只覺得頭疼。低咳了一聲道:“你,都會些甚麽。”
鳳梧一怔,隨即想到此前向師尊說過自己是已能化形的妖修,那師尊這麽問也在情理之中:“以往我父——呃父親教過一些。”這就趁機上前拉住他袖子搖晃,“但大多粗鄙,想來不是甚麽妙法。”
父親?歐陽庭倒是一愣。以前那些世界裡,鳳梧也好,風梧也罷,他還真沒多少機會直面對方的父母。看來這次也是如此。
鳳梧察言觀色繼續道:“他倒也沒甚麽好說的。如今我既拜在師尊門下,自然是聽師尊教誨。”見他師尊若有所思,便試探著拉住師尊的手表明心跡,“無論內門功法亦或習劍,徒兒心知妖修法門不同,但只要能跟在師尊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歐陽庭翻遍腦子也沒發現有關妖修的功法,只得用個緩兵之計:“話雖如此,但你亦可練基礎。多數修士重法術而輕體魄,殊不知力之所承、氣之所載,皆為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