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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城仕問:“幾天?”

    方化簡說:“我問了,他們說這種情況一般只能關三天,我塞了點錢,讓他們多關了兩天,他那個牢的人都是犯事被抓進去的地痞流氓,我請他們特意關照。”

    雖然只有五天,但也夠祚成受了。

    方城仕說:“你自己把握個度,別搞出人命。”

    方化簡說:“放心吧,我還不想為這種人背上孽債。”

    方城仕知道方化簡說得再狠,也只是想給祚成個教訓,不會太過。

    方城仕岔開話題:“今天中午可能要晚一點收工,再半個時辰才能忙活完。”

    方化簡嗯了聲:“小燁怎麼樣了?”

    方城仕說:“臉是不腫了,可還青著。”

    方化簡嘖了聲:“才關五天,還是便宜他了。”

    方城仕笑了笑。

    下午,十多畝地終於收割完成,方城仕結完這六天半的工錢,也把兩頭牛給方招生他們牽走了。

    因為秋收剛完成,方城仕一時半會也走不開,就決定還是在方家村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沒想到這一留又是冤家路窄,從曬穀場回來的時候碰上了方劉氏。

    作者有話要說:來吧,換下一個。

    ☆、36

    要說在方家村,想不碰上那絕對是假的。

    只是這些日子,方劉氏沒在他眼前晃蕩,方城仕也樂意忽視她。

    這乍然狹路相逢,方劉氏不酸他一把那絕不是她醒悟,而是有病。

    偌大一個曬穀場,站著不少婦女小孩。

    這自然是八卦大現場。

    先前方城仕聽了一耳朵,聊得基本都是上午衙門的人帶走祚成的事,從事情的起因扒拉到人物性格、家庭關係。

    邏輯清晰,條框清楚。

    讓身為當事人的方城仕都覺得自己可能缺少了某個重要環節。

    如今還在繼續。

    只是發言方輪到了方劉氏。

    方城仕覺得她是醞釀好了氣氛,把控好了節奏,所以才聽見她那句不陰不陽的語調:“那是我們仕子能耐,這一般人欺負不了他!”

    言下之意,有那麼點方城仕狗仗人勢。

    曬穀場雖然大,可他們兩家的稻穀就挨隔壁曬著,都隔得不遠,方城仕非但沒聾,耳力還出奇的好,要說聽不見那是對不起方劉氏的用心。

    不過從前的方城仕都沒把她放眼裡,現在她非要在眼前作妖,方城仕收拾一個不慫,兩個也不帶怕。

    方城仕一點也不擔心別人往他身上打“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標籤,他直起身,撐著耙子,提高嗓音說:“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家裡就我跟兩個弟弟,能不謹慎嗎?”

    方劉氏有些意外他“長舌”搭話,所以愣了一瞬,只是片刻又恢復正常,她笑了笑,刻意地說:“那可不是,你現在是謹慎到親疏不分了。”

    見兩嬸侄正面槓上,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慢下了手中的活,豎起了耳朵。

    方城仕就懟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祚老爹做了這事,還怕我事後追究?”

    祚老爹想欺負他年輕,弄點銀錢,這點和方劉氏不謀而合,兩個人的手段也差不多。

    而他用這話暗示方劉氏,這個人精不可能聽不懂。

    方劉氏也不可能真的在這跟他鬧翻臉,只好說:“這事的確是祚家不厚道,哪能這麼欺負人。”

    方城仕就坦坦蕩蕩地說:“是啊,欺負我的我給送進牢里,沒毛病。”

    這句沒毛病讓人聽了真是牙痒痒。

    方劉氏想揍他,可沒轍,只能瞪了眼方城仕。

    方城仕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心想:“你就這段數,這氣也能憋,早點說破對大家都好,我也不用忍得這麼辛苦。”

    他以為交鋒到此,雙方是休戰,卻不想剛彎下腰,就聽見一個聲音說:“要我說仕子你有件事還是做得不地道,外人你都肯這麼相幫了,怎麼自己親大伯就視而不見了?”

    方城仕重新直起腰身望過去,看見一張有印象也不是很熟悉的臉,他認得這個人,對方是方世會的鄰居,和方劉氏的關係很好。

    當然,方城仕完全相信物以類聚這話,能和方劉氏處得好的,多半是在人品三觀之間有共同話題。

    原主的記憶就有關於這個女人苛待行動不便的婆婆這一段。

    要說是老婆婆有什麼問題,方城仕也能理解她這個兒媳婦的做法,但老婆婆是個心善的,對村裡的人都很友善,原主小的時候還受過她恩惠,只是後來摔了腿腳,躺了一年多,沒熬過冬季才去了。

    不然方城仕也會幫原主還這個恩。

    他是一個有來有往的三好青年,不忍心女人唱獨角戲,於是他對臉如圓盤的女人說:“不知道嬸子怎麼定義自己人和外人?你這話讓我有點懵,我以為我分得很好,畢竟連何大夫周嗇夫都誇我知恩圖報,說我心中有仁義,是個慈善的人。”

    他不要錢似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絲毫不覺羞恥,倒是把旁人聽得不好意思了。

    連祚燁都繃著嘴。

    女人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同樣是伯伯,里正家可比會哥好多了,你怎麼就光幫襯裡正?不想想自己的親大伯?”

    要不是知道流言蜚語的厲害,方城仕都想來一句方世會老婆不急你急什麼?

    他到底說不出這話,就說:“不是不幫,是大伯母的要求我滿足不了,她一開口就說管我錢袋,可我這一年到晚能掙多少?豈不是讓大伯母做無用功?我就讓她安心歇息,等著我孝敬她,她非不依,還打傷...你說我要怎麼幫?”

    他這一身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連方劉氏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方城仕表情語氣都到位,多無奈似的,方劉氏看見了是氣的臉色如豬肝。

    他故意留下一小段空白讓人可以想入非非,方劉氏表情又像是給人踩中了痛覺,一時間,大家對數月前那事都有了另一種看法。

    到底是不是方城仕有錢了翻臉不認人,她們心中有了另一番決斷。

    女人想污衊他看中了里正的身份,方城仕就反過來說是方劉氏心太大,這本來也是事實,方城仕還真不怕她們深究!

    演戲嘛,誰還不會了?

    女人是知道方劉氏去找方城仕的目的的,但是她沒想到方城仕一點臉面都不留直接捅了出來。

    偏偏方城仕的每一個詞都挑不出錯處,還說得像方劉氏無理取鬧。

    而他非但不計較她傷了家僕,還願意繼續孝敬方劉氏,可以說明他是多大度的人。

    但方劉氏做了什麼?她回到方家村後就往方城仕身上潑髒水抹黑,怎麼難聽怎麼來。

    現在大家腦海都還有深刻的記憶。

    方劉氏的為人大家不是不清楚,只是都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戲看則看的心態。

    而且不少人是真的心懷嫉妒,能讓方城仕不舒服,他們就會舒服,他們不覺得這不對,反而應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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