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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卿雲的發怒,這個世界瞬間災難四起,地動山搖,似乎以此傳達著一個人的怒意和悲傷。
這種毀滅的氣息甚至傳出了這個世界,讓虛空中於此相連的其他世界也同樣陷入了危機。
“很好,你消失了,那我便讓所有的一切為你陪葬!”卿雲的喉中溢出憤怒的笑聲,什麼天道,什麼主角,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卿雲心中壓抑的偏執再次爆發,他在天道的壓制下活了萬年,心性早就扭曲的不成樣子。從一開始他的逃亡就帶有復仇和毀滅的意味,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心中種下了星星點點的美好,卿雲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穿越的任何世界。
他的靈魂中壓抑著最極致的毀滅欲望,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打發時間與復仇的工具而已。
所有的溫情隨著男人的消失而逝去,卿雲再次變回了一開始的模樣,而他的力量卻因為多次的穿越和靈魂的圓滿,變得更為勢不可擋。
就在這個世界的規則發出一聲哀求,就要承受不住卿雲強大的靈魂而崩潰時,衛銘和衛齊突然闖入卿雲所處的房間,看著床上衛長修的身體,慌亂不已。
“boss!快叫救護車!還有向先生,他們怎麼……”
聽到這些話語,卿雲猛地回神,看向一旁男人的軀體。現在,那只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他再也不會笑得又傻又賤的湊到卿雲跟前,用最直白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愛意。
也再也不會,用那個男人特有的溫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
凝視著衛長修的臉頰,整個世界乍然平靜了下來,所有的災難在這一瞬間平息,好似只是所有生靈做的一個夢。
“你……”卿雲緩緩走到衛長修的軀體前,用自己冰涼的指尖,觸了觸男人手上待著的戒指。
他的雙眼依舊呈現出憤怒的紅色,但他的眼神深處卻是最極致的哀傷,甚至還帶著孩子般的無措:“你到底……去哪了?”
卿雲絕對不相信這個男人會就此消失,因為卿雲有信心,就像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男人離開自己身邊一般,他也同樣不會放任他的離開。
還有男人最後留下的話,事情絕對還沒有完結。
最後再看了一眼衛長修的身體,卿雲的目光掃過男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而後冷靜的轉身離開了這方世界。
回到那片無盡的虛空,卿雲俯視著簇擁在在一起,猶如一棵綴滿了果實的樹的世界群。
此刻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從卿雲靈魂中剝離,他再次恢復了如同往常一般的冷靜。但他的眼眸深處,卻埋藏著更為可怕的暴虐。
卿雲沒有再次展開靈魂瘋狂的尋找男人的蹤跡,而是盤腿坐在虛空中,開始慢慢梳理自己與男人接觸的點點滴滴,以此來判斷男人的身份。
隨著天道的晶核被他吸收,男人的靈魂也就此消散。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卿雲幾乎要以為男人就是天道本身了。
但卿雲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對自己有信心,同時也知道他與那個男人之間,並不需要這樣的猜忌。
如果男人當真是天道本身,熟悉天道氣息的卿雲在一開始就不會跟他在一起。
但是無可否認,這男人絕對跟天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想到這,卿雲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悅,但他瞬間就揭過了這絲不悅,繼續開始分析男人身份的疑點。
另外讓卿雲感到不解的就是,越是跟男人相處,他便越是感到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跟卿雲對天道的厭惡不同,反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信賴。
若不是有著這種感覺,滿心都是復仇的卿雲,肯定不會花費時間跟這個男人糾糾纏纏。
卿雲心中大致有了判斷,男人在他面前消散,這並不一定代表著消失。因為早在前一段時間,卿雲就發現在自己在這方空間已經尋找不到男人的氣息。
先前他如此失態,的確是親眼看到愛人消散的衝擊太大,即使是卿雲也無法保持冷靜。
想到這,卿雲強壓下心中的焦躁,開始查看自己靈魂的狀況。在吸收了那顆晶核之後,卿雲的靈魂已經呈現一種圓滿的狀態。
在他的識海中,甚至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金色晶核形成。
卿雲皺了皺眉,他先前的穿越絕對不是偶然,因為現在他的靈魂已經不再受到其餘世界的牽引,除非他主動進入然後尋找身體,否則絕不會再進入其他的世界。
恐怕那些世界的原主的靈魂,都是他的一部分,否則他的靈魂不可能同那些身體完美的契合。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卿雲靈魂再次探入一個世界,但進入的一瞬間,卿雲就受到這個世界規則的阻攔。
雖然只要一動用自己靈魂晶核的能量,規則便像看到了友人一般,不再阻攔而是作出歡迎的姿態,但在一次次的試探中,卿雲也發現即使他的靈魂強大,但若每次強行闖入世界,也會在規則的攻擊下受到傷害。
難不成……那男人的傷就是因此而來?
“蠢貨!”卿雲再次暗罵一聲,微紅的眼眶讓他少見的顯出一絲狼狽。
他能受到靈魂的牽引進入世界,而那個男人恐怕只能硬闖,估計也摸不清他要穿越的世界,只能一次次闖入其他世界,判斷其中有沒有攜帶他靈魂氣息的人。
即使再怎麼安慰自己愛人不一定會出事,但卿雲心中依舊心亂如麻。因為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測,但他卻是親眼看到這男人靈魂崩潰消失無蹤。
再也等不下去了,卿雲起身,沿著這個龐大的世界群,尋找這棵“樹”的根系。
他的靈魂在這方空間完全沒有限制,所以如果找不到男人的氣息,只能尋找其餘的空間。
緩緩沿著樹根下移,卿雲在根部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世界,他瞳孔一縮,幾乎立刻就認了出來,這是正是他出生生長的世界。
但卿雲僅僅愣了一瞬,便繼續沿著世界樹的根部下行,突然他觸到了一層阻隔。
瓦蘭斯特帝國的垃圾星上,一個毫無標誌的黑色飛行器緩緩降落在垃圾星的半空。
接著一具青年的屍體,像是扔垃圾一樣從飛行器的底倉中被扔了出來,落在了一堆廢棄的飛行器殘骸的縫隙里。
這個垃圾星已經處於半廢棄狀態,基本上沒有人會來到這裡,更不會有人看到那個胸前掛著帝國第一檢察官家族族徽的青年悄無聲息的腐爛在眾多垃圾中間。
也許過上半年,垃圾星上的垃圾會被處理一次,但那個時候這人的屍體恐怕已經被蠅蛆分解了個乾淨,就算有人看到那顆閃閃亮亮的族徽,也只是以為是從某個廢棄的飛行器或機甲中散落的。
帝國的兩輪紫月升起又降下,就在炙熱的太陽就要升起,輻射力極強的陽光照將要射到卡在飛行器殘骸中的屍體上時,一個堪稱詭異的畫面出現了。
那個滿臉是血,早已經斷氣的青年身體忽然抽動了一下,接著那雙慘白瘦弱的臂膀緩緩的動作將他的身體支撐起來。
青年抬起頭,那雙渾濁的雙目僅僅呆滯了一瞬間,就轉為潛藏著凜冽的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