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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聖道門對卿家盯得極緊,近些年來卿家急速衰敗也是這個原因。
接到傳訊的聖道門長老無趣的搖了搖頭,百年前他還對排查卿家有著很大的興趣,畢竟作為一個綿延千萬年的世家,卿家可是積累了不少好處。
當年卿雲那個魔頭未死之前,卿家的地位可謂是極高,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卿家和卿雲之間有爭執,但卿雲畢竟是卿家人,而且他的父親當年可是因為……
所以並沒任何人敢於卿家作對。
但卿雲死後可就不一樣了,卿家幾乎成為了眾矢之中,而此處的聖道門駐地更是在卿家撈了不少好處。
如果有卿家人在場,定會發現此地無論是陣法還是法器,大部分都是從卿家擄來。
但是現在卿家還有什麼油水可撈?這位駐地長老都想申請調離此處了。
聖道門長老一邊安排人去圍攻卿家,自己則盤算著,不若此時就將卿家抄家算了,雖沒有什麼珍貴物品,拉些卿家族人賣為戰奴也是一個客觀的收入啊!
另一邊,一回到卿家,卿辰先去見他那個剛出關的父親,也就是卿家的現任家主,而卿雲則被管家帶著參觀卿家的演武場。
卿家已經沒落了許久,如今竟然連一個渡劫期的強者都沒有,這也是卿辰備受卿家眾人期待的原因,因為被稱為天才的他可以說是卿家唯一的希望。
“兩位公子,請隨我來,前面就是卿家的演武場。”管家躬身道。
此地的格局一直沒變,卿雲不僅知道卿家的演武場在何處,更知道演武場,卿家祠堂,以及藏書閣都是連在一起的。
管家引著引著路便發現不對,為何這雲公子分明是第一次到卿家來,可步履雖然緩慢,卻沒有陌生之感?
卿雲沿著在他眼中已經模樣大變的道路,穿過了卿家的演武場,他一眼就看到了祠堂側面那個破敗的小窗。
他眼神一頓,而後便移開了目光,朝著管家問道:“卿辰大概何時能來與我一戰?”
他跟卿家的關係已經了結,再來此處也沒有任何意義,跟應付了卿辰的約戰,他便該走了。
冥湮察覺到卿雲的不耐,率先一步看著祠堂對管家說:“聽聞卿家英雄輩出,我等作為卿辰公子的友人,是否能前去為卿家列祖列宗上一炷香?”
“這……”管家遲疑了一下,隨後眼中又泛起苦笑,人家這只是要到祠堂上柱香而已,既不是去藏經閣,也不是去看卿家列祖列宗留下的珍貴影像,他又有何可遲疑的。
況且現在的卿家已經不復昔日榮光,哪裡有別人可圖的地方。
這樣想著,管家便答應了卿雲和冥湮的要求,帶著兩人像祠堂走去。
“去吧。”冥湮帶著卿雲往前走。
祠堂?卿雲眼中閃過光芒,卿家的祠堂中有每一位族長的牌位與秘法封存的臨終影像,而他的父親自然也在。
才想到這卿雲嘴角扯出一抹嘲諷中夾雜著莫名意味的笑,那個男人的牌位定當放在最高處吧?畢竟他的父親卿戰擔任族長之時,可謂是將整個家族帶到了頂峰。
卿戰可是心狠手辣到將自己親子囚禁,捕殺,以此來為整個卿家博得一個好名聲的人。
卿雲一步步踏入卿家的祠堂,一進祠堂的大門,他便看到了繚繞不散的香火,以及呈高塔狀高高排列起的牌位。
卿雲下意識的抬頭搜索著卿戰的名字,他不知道這個男人何時身死,又是死在何處,雖然這一切都與卿雲再也沒有了關係,但他依舊執著的尋找著,為此不惜展開自己強大的神識,仔細掃過這上千個牌位。
可是,卿雲並沒有找到卿戰的名字,就連最閉塞的角落都沒有。
卿雲的目光難掩吃驚,他幾乎怔在原地,怎麼可能沒有?
那個男人為整個卿家付出了那麼多,怎麼可能連個牌位都沒有。
冥湮靜靜的看著卿雲的側臉,他手中掐了個法訣,在外面造成一些騷動將一直跟著他們的管家引了出去。
而他則拉著卿雲的手臂,慢慢帶著他往祠堂後面的內室里走:“寶貝兒,既然回來了,我們不去看看嗎?”
卿雲腦海中一片混亂,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冥湮引導性的語言,若是平時,他一定能發現這個男人的不對勁。
待到走到一個極為幽暗的角落,卿雲剛進入那個占據了他童年所有印象的門中,立刻就看到了門邊擺著一個簡陋的供桌,上面立著一個十分破舊的牌位,“卿戰”兩字已經隨著歲月的侵蝕變得模糊不清。
竟然在這?
卿雲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在這個陰暗狹小的暗室中,看到了這個卿家古往今來最強大的族長的牌位。
卿雲身形踉蹌一下,扶住了身邊的門框,他低著頭雙眸隱在陰影中,但諷刺的低笑聲卻從他口中傳出:“這個男人……為了卿家做了這麼多,到頭來竟然……竟然只配待在這個陰暗小小的角落,連上卿家供桌的資格都沒有……”
冥湮無言,只能用關懷的目光看著卿雲,看著他心中堅持了上萬年的理念受到衝擊。
“咦?你們竟然在這?”卿辰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一室莫名的哀傷。
“我們看到這邊竟然有個牌位,所以過來看看。”冥湮朝著卿辰解釋,但是一雙眼睛還是凝視著大受衝擊的卿雲。
卿辰看到供桌上的牌位也沉默了一下,他走過去,熟練地擦淨牌位上的灰塵,並朝著牌位上了柱香,而後笑了笑解釋道:“你們二位應該也知道卿雲與我卿家的關係吧?”
“這牌位上供奉的正是卿雲的父親,卿家的第五十三代族長,同時也是我卿家有史以來修為最高,最有建樹的一位族長。”
“哦?那你們為何將他放在此處?”出聲詢問的是卿雲,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異樣的沙啞。
“這是卿戰族長自己的遺願。”卿辰奇怪向來冷淡的雲青為何會發問,但他向來坦蕩,並不覺得此事有何可遮掩的,於是便解釋道:“當初卿戰族長與族長夫人生下卿雲之後,修真界中有人傳言,此子為不祥之兆,逼著卿戰族長將卿雲殺死,但卿戰族長力排眾議將卿雲養在祠堂。族長夫人似乎也是因為此事才離開卿家。”
“後來卿雲成年之後,並未出任何狀況,族長便將其放出,沒想到後來惹出各種血案。”卿辰搖了搖頭,略去了後來的事,只是道,“卿戰族長身死之後,我們並未找到他的屍身,但通過家族秘法獲得了族長身死時的場景也知道了他的遺願,才將牌位安置在此地。”
“不過,也許是當時卿家之人因為卿雲的事埋怨於其,疏於管理,或者有人乾脆就忘了這件房間,一直到我父親成為組長,再次將卿家搬回此處,才又在此處看到了卿戰族長的牌位。”說著卿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父親這一支本是卿家旁支,當年多受卿戰族長栽培,因此父親一直感念族長恩情。現在卿家沒落,牌位一直是我和父親打理,現在我到乾清宗,父親又閉關,這才委屈了卿戰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