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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他現在是父皇僅存的唯一子嗣,按繼位制,父皇退位後,承繼的理應是自己。

    “大師,弟子若是出生普通人家,倒還好說。”

    慧法大師微微一笑,“確實如此,但你應該謹記自己出家為僧的初衷。當時是如何入的佛門,你心中的願望佛祖有沒有替你達成?出家之人,戒嗔戒貪,佛祖只護守信之人。”

    明覺琢磨著他的話,他說得沒錯。當初自己入寺,所求的不過是逃出一條生路。若是留在宮中,只怕現在與皇兄弟們一樣,已化成一杯黃土,哪裡能在此煩惱是否要還俗。

    七王叔除閹賊,江山由他掌管,百姓自是心服口服。他不能懷有小人之心,去竊取他人打下來的江山。

    “弟子多謝大師教誨,大師一席話,令弟子豁然開朗。弟子決定永遠跟隨我佛,替死去的兄弟們超度亡魂。”

    “你與佛有緣,我此番點化你,亦是受佛祖之託。”

    “阿彌陀佛,弟子感謝佛祖。”

    慧法大師的目光轉為慈悲,欣慰地點頭,“許是你我之間境遇相似,所以佛祖才讓老納來點化你。即是佛中人,當知最大的憐憫是眾生平安。無論何人為帝,只要造福蒼生,都值得你我為其祈福。”  

    明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大師說他們境遇相似,難不大師也出身皇家。

    “大師與弟子遭遇相同?”

    “沒錯,許多前年,老衲還在俗世時,亦是一位皇子。入寺為僧,所求同是尋生路。求仁得仁,老衲問心無愧。家仇得報,餘生慰藉亡靈,永伴佛祖,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弟子受教了。”

    明覺說完,重新盤坐下來,手敲木魚,念起經來。

    此回念經之音,少了浮躁之氣。慧法大師不由讚許點頭,不再打擾他,退出殿外。

    兩天後,京中人都知道太上皇所出的二皇子在孝善寺中出家,法號明覺。明覺師父決心已定,此生皈依佛門,替慘死的眾位皇兄弟們超度,為陛下祈福。

    消息傳到宮中,淑太妃冷冷一笑,盯著自己粉色的指甲看了半晌。吩咐宮女去請成玉喬,一顆棋子廢了,還有另一顆,不到最後,勝負難分。

    成玉喬好生納悶,不知道淑太妃請她做什麼。轉而想到自己最近與太上皇的事情,害怕淑太妃在處置她。她忐忑著,跟宮女去了淑太妃的住處。  

    淑太妃笑著朝她招手,“成嬤嬤,你過來。”

    “不知淑太娘娘有什麼吩咐?”她忐忑的心好過一些,看淑太妃的表情,不像是要問她的罪。

    淑太妃打量著她,幾日不見,看著像是豐腴了一些。前段日子想必在游公公手下吃了不少苦,現在都養回來了。

    “本宮聽說你將太上皇侍候得不錯,特意有賞。”

    她拍了一下手,有宮女端上一碗湯藥,成玉喬聞到紅花的味道,臉色大變,“太妃…娘娘,您這是何意?”

    淑太妃一臉為難的樣子,憐憫道:“本宮也是無奈,前兩日皇后特意問起嬤嬤,得知嬤嬤現在是太上皇的房裡人,似乎有些不悅。”

    “她管得可真寬,哪有做弟媳的管大伯的房裡事?”

    “理是這個理,可是她現在貴為皇后,最怕有損皇家的名聲。說到底,你是太監的對食,若是與太上皇折騰胡鬧還自罷了。總歸是一床錦被遮住,無人聲張。但要是結了孽果,那可如何是好?傳揚出去,陛下的臉還要不要?”  

    成玉喬臉刷地白了,就因為她侍候過太監,連生皇子的資格都沒有。入宮時,她可是玉妃,這話怎麼沒有人說?

    淑太妃像是等她考慮,喝了一口茶水。

    “太妃娘娘,您可要救救奴婢啊!”

    成玉喬忍著屈辱跪下來,淑太妃與她說了這麼多,不像是狠心要絕她的子嗣。否則直接按著她灌藥,何必費如此多的唇舌。

    “嘆,本宮也想幫你,可…皇子的生母是個太監的對食,這…哪裡能行?”

    她重重地嘆氣,無奈是搖頭。看在成玉喬的眼裡,突然就明白她的用意。原來淑太妃才是心機最深的那個,她是要跟自己搶孩子!

    “娘娘…若是娘娘放過奴婢,將來奴婢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孩子,奴婢只求娘娘,能不能讓奴婢做個乳母。您放心,奴婢決不會和孩子亂說什麼。”

    “本宮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呀,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莫要胡思亂想。這兒女緣份啊,今生還是不要惦記。”

    說完,她朝宮女使個眼色。那宮女上前,就要給成玉喬餵藥。  

    “太妃娘娘…求您開恩,讓奴婢有孩子吧。奴婢只想體會一下生兒育女的滋味,您放一萬個心,奴婢生完孩子後,決不再看一眼,交由娘娘撫養,娘娘您看可好?”

    “你這是何苦?罷了,本宮最聽不得人哭,索性做個好人。將來你若是生了孩子,本宮就受個累,替你養著。”

    “謝娘娘。”

    成玉喬心裡將她罵得要死,臉上還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樣子,越想越是慪得慌。

    等回到太上皇的宮殿,太上皇剛睡醒,精神大好。

    “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上床。”

    她沒好氣地瞥他一眼,“臣妾可不願替別人做嫁衣,生了孩子給別人,受苦受累的卻是自己。”

    “你這是說什麼話,他以後就算是過繼給老七,那也是你的孩子。”

    “陛下?奴婢可不是怕陛下來搶,而是淑太妃娘娘,她…”

    太上皇猛地要坐起,扯到身上的傷,痛得低咒幾句,“你說那個賤人?成天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朕就說怪不得,老七把西宮的事情全交給她,原來兩人舊情難忘。這賤人怕是也知道老七不能人道的事,是想借著孩子名正言順地和老七在一起,這個賤人!”  

    “陛下,您說什麼?淑太妃和現在的陛下有私情?”

    太上皇哼了一聲,“你以為當年朕為何要封一個破落戶家的喪婦長女為妃,要不是她與老七…她倒是聰明得很,進宮後不知怎麼巴上了國…閹賊,朕都不敢動她。”

    成玉喬的臉扭曲起來,怪不得。這淑太妃藏得可真夠深的,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想借著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地站在陛下的身邊。

    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原是自己的想法,怎麼能容忍別人搶占先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一個太妃,敢覬覦叔子,傳揚出去只怕是死路一條。

    但皇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的,若是被姓傅三知道,恐怕有得好戲看。

    她心裡謀劃著名,越想嘴角翹得越高。也不管太上皇急赤白臉要拉她上床的模樣,掙脫開後,收拾一下出去。

    監視她的宮女們看她端著衣服出去,只道她是去給太上皇洗衣服,也沒有攔她。自打她成了侍候太上皇的人,太上皇一應吃喝拉撒都是她的事。

    她鬼鬼祟祟的,躲過別人的視線,悄悄溜出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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