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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一緊,她一下子倒在他的懷中。她無法掙脫他的鐵臂。他身上的熱氣,包圍著她。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她一邊擔驚受怕,一邊不可自抑地面紅耳赤。猛然天眩地轉,她被他裹夾著進了內室。

    “王爺…”她心裡怕得要命,這男人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一般,“您要喝血…在外面…就行…”

    他充耳未聞,把她丟到床上,欺身上前。

    她的眼中映入的是一個形態恐怖的男人,和她那時在山洞中看到的一樣。他的臉懸在正上方,面上青筋交錯,形如惡魔。

    那雙眼,腥紅一片,不復平日的清冷。

    這樣的他,危險至極。

    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死盯著她,喉嚨處不停地滾動。

    “你想別人看到本王吸人血的模樣嗎?”

    陰冷的話,配著他此時的模樣,說是地獄裡爬出的厲鬼都不為過。

    她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要是在偏廳,保不齊安總管會進來。他這般樣子,確實不能讓別人瞧去。同時暗自慶幸姓元的討厭她,應該不會對她行那豬狗不如之事。  

    但是她錯了,她現在的樣子看在他的眼裡,無疑是一道極品珍饈。起伏的胸口,更加刺激他的感官,把他僅存的理智燒得灰飛煙滅。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男人的身體壓上來,帶著滾燙的熱氣。

    火熱的唇封住了她的驚叫,那輾轉反側地碾壓,迫使她承受著。

    她腦子轟轟作響,心急如焚。胡亂地咬著,不僅咬破了自己的唇,也咬破了他的唇。香甜的鮮血,讓身上的男人恢復一些清明。

    依著這一絲的清明,他快速從她身上翻下來。找出一把匕首,她配合地伸出自己的手,不忍直視地扭頭。她感覺到一隻火熱的大手擒住自己的手腕,不一會兒,手指上的痛感襲來,緊著是溫熱的吮吸。

    過了一息香左右,她覺得開始頭暈眼花時,手才被人放開。

    她靠坐在床頭,覺得兩腿還軟著。本來一大清早的滴米未進,就被人吸了血,哪裡還有力氣。

    男子神智恢復,眼神清明,依舊是冷漠出塵的模樣。這樣的他,和剛剛那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判若兩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衣裙散開,髮髻微亂,姣好的身形婀娜有致,活生生就是一副美人嬌睡圖。

    他別過臉,想起剛剛那嫩滑的觸感,眼裡全是厭惡。  

    她來了氣,這男人真不可理喻,明明是他犯病差點侵犯她,現在倒還嫌棄起來。

    “王爺,容我告退。”芳年掙扎著下床,勉強站穩身子,朝外面走去。儘量不去看他的冷臉,命都要沒,哪有功夫管他有沒有生氣。

    他盯著她虛浮的腳步,袖裡的拳頭緊握。他厭惡剛才的自己,那樣的不受控制,被她所吸引。他更討厭的是自己心裡道不明的情愫,似有什麼東西在滋生萌芽,想要破土而出。那情愫陌生至及,他害怕著,卻忍不住被它牽引著。

    芳年走出內室,來到偏廳,坐在桌子前,快速地喝掉一碗粥,總算是緩過些氣。粥有些涼,卻不影響她的食慾,她又夾了一個籠餅,不顧破皮的唇,三口吃完。籠餅鬆軟,裡面的素餡鮮美,她有些滿意,想來廚房的那幾個婆子是有真本事。

    對面有人坐下,她不抬頭,也知道是他。

    她坐著不動,前世雖然婚事不如意,但一直到死,日子都過得養尊處優,從不曾侍候過別人。眼角的餘光瞄到他自己動手,低頭用食,沒有搭理她。她樂得自在,自顧用飯。

    他喝了一口粥,眉頭略皺,沒有說什麼,繼續進食。

    她先用完,不敢擅自離席,低頭靜坐著。見他擱下筷子,她想著,這一餐總算過去,正準備起身告辭時,聽到他冰冷的聲音。  

    “這些飯菜,本王吃著不太好。你既主張吃素,想必於齋菜上有些見地,午膳開始,就勞煩王妃親自下廚。”

    “王爺,我不如灶下的婆子,怕是做得更加不合您的胃口。”

    他冷冷一笑,“是嗎?你昨日不是振振有詞,說人所做之事,佛祖都看得見。如今本王給你一個機會,在佛祖的眼皮底下好好表現,你怎麼反倒推脫起來,莫不是你對佛祖也是陽奉陰違?”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里明顯有了寒意。

    “既然王爺有命,那我照做便是。但我常失血,身子應該好好調養,要是陪著王爺一起食素,怕是身體會垮。王爺應該不想我過早送命吧?”

    “你是王妃,想吃什麼直接命下人準備就是。”

    她剛想道謝,就聽他話鋒一轉,“但本王的吃食還得你親自準備,且每日來悟禪院用膳。”

    他的話,令人費解。既然他們吃的不一樣,為何還要在一起吃。

    “王爺…我覺得…在一起吃似乎不太好。”  

    就比如剛剛,就發生了意外,害得她白白流血。

    “本王覺得甚好。”

    她沒有抬頭,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是一種略帶著茫然,深沉複雜的神色。他自己都不解自己的心緒,為何碰到這個女子,就變得方寸全無。

    越是自己不能掌控的東西,越要放到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他的眼眯起,眸色深邃,對面的女子看似恭敬地低首,可她挺得筆直的背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柔順。他心中莫名湧起一陣煩悶,夾雜著道不明的懊惱。剛才要不是她咬破自己的唇,自己是不是會不顧一切地要了她,然後暴體而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他。他更加厭惡起自己,渾身的寒氣四溢。

    芳年覺得屋子裡靜得詭異,冷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想到在內室的事情,她心有餘悸。

    兩人都不說話,室內靜得嚇人。

    突然,外面響起陌生男子的聲音,似乎在和安總管說著什麼。來人嗓門高,帶著一股隨意。

    對面的男人面無波瀾,她想著,來人應該是熟人。只是從沒有聽說他有交好的朋友,以他的性子,常人難以相處,是什麼人,敢登王府的門,還和安總管玩笑。  

    隨著那人的聲音,芳年看到一個年青的男子邁進門。

    他一身朱赤的莽袍,頭上束著金冠,面相白淨,略帶一股風流之氣。

    芳年立馬猜到來人,此人應是十王爺元軫。

    她死時,登基的是十王爺的兒子。

    這位十王爺就是後來的護都王,鎮守邊關,擁兵數十萬。看眼前的男子的模樣,實難想像他戍守邊關的樣子。

    前世里,自己的弟弟就是暗中投靠了十王爺。她沒有想到的是,後來霸氣威武的護都王,年輕時竟是一個風流公子的模樣。

    “七皇兄,你這娶妻的速度太快,皇弟我剛回京城,就立馬登門賀喜。”他看到芳年,吃了一驚,仿佛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看到她。

    “這位定是七皇嫂了,皇弟這廂有禮。”

    他行了一個禮,芳年略側身,福了一下,算是還禮。

    “皇嫂,你弟妹在家裡無聊,改日讓她來尋你說說話,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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