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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孩子不是太上皇的,皇后娘娘可有什麼證據?”成玉喬心虛,但她亦同時侍候太上皇,孩子極有可能也是太上皇的。
芳年起身,扶著三喜的手,慢慢地走上前,俯身低語。
“因為,太上皇根本不可能再有子嗣。”
成玉喬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是了,陛下怎麼可能還會讓太上皇有孩子,只怕是早就動了手腳。
芳年直起身,睥睨著她,“帶下去吧。”
這下,成玉喬不敢再喊叫,不停地磕頭,“求皇后娘娘開恩,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芳年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想著她從前的風光,長長地嘆一口氣。
“先帶下去吧。”
萬嬤嬤一使眼色,宮女們就把成玉喬拉下去。
芳年垂著眸,心道自己果然還是太過仁慈。她有心放過別人,誰曾想著別人卻步步緊逼,想置她於死地。
看樣子,她是該與淑太妃攤牌了。她直接去了西宮,慢慢地走近佛堂,檀香味兒越來越濃。
佛口蛇心,口中有佛,心如蛇蠍。
淑太妃不知道成玉喬已被抓,還在想著不知事情進展如何。若不是身邊沒有可用之人,這樣的事情她根本不會託付給成玉喬那個蠢貨。
她嘴裡念念有辭,若是細聽,就會發現根本不是佛經,而是詛咒。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一驚。回過頭去,看到了自己根本不想看到的人。心一沉,慢慢地閉上眼睛,口中念著什麼,再睜開。
“不知皇后娘娘駕臨,臣妾失禮了。”
“淑太妃在等誰?讓本宮猜猜,你不會以為是玉太妃吧。”
太妃溫和的目光變了,變得陰沉,“本宮太小瞧你了。”
芳年微微一笑,“淑太妃不是小瞧了本宮,而是太過高看自己。”
第118章 處死
淑太妃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眉眼沉下來, 像是換了一副面孔,原本溫婉的臉變得有三分刻薄。相由心生, 許是她之前裝得太久,一露出真性情,讓人覺得非常陌生。
“說吧,你現在想怎麼處置本宮?你就不怕陛下知道, 對你心生不滿。你也許不知道,陛下與本宮早年相識, 情份非同一般。”
她的目光微帶挑釁, 神色倨傲且自得, 像是捏住別人的命門一般,只等著別人低聲求饒。
芳年眼角抬起, 臉上的笑意加深, “方才本宮就說過,淑太妃太高看自己了。你與陛下早年相識不假, 但男女本就有大防, 你們何來的情份。若真是有情, 以陛下的性子, 怎麼會由著你入深宮?而且你低估了本宮與陛下的夫妻之情, 莫說是處置你,便是本宮現在處死你, 陛下亦不會責怪本宮半句。”
“你胡說!”淑太妃的聲音尖銳起來, “你不擇手斷, 沒臉沒皮的嫁進王府,怎麼還能得到他的寵愛?本宮與他相識時,他不過是個不得勢的王爺。為了他,本宮願意進宮;為了他,本宮千方百計接近閹賊;甚至為了他,本宮不惜護著你。本宮為他做過那麼多,試問你曾替他做過什麼?無恩何以得寵,你怎麼配擁有他的恩寵?”
“配與不配,不是淑太妃說了算。朕從來都不知道,淑太妃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朕,倒真沒想到你會有如此多的念頭。”
清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屋內的人皆是一震。
來人一身龍袍,面目冷峻,他的身後,跟著李長海。李長海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擺著毒酒白綾。
他站在芳年的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淑太妃,“朕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與你情份不一般。若不是今天親耳聽到,朕還不知道淑太妃心裡有這麼多的怨恨。”
“陛下…當年的事情,您都忘了嗎?”淑太妃換了臉色,重新恢復成溫婉的模樣。哀聲問著,令人動容。
“朕不記得什麼時候是值得朕記住的,不如淑太妃說來聽聽。”
淑太妃的身體搖搖欲墜,淚珠成串地往下落,似是不相信他如此的冷漠。
“陛下,您曾說過我知書達禮,將來必為賢內助。”
“一句隨意誇讚的話,難為你記到今日。”
他都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想來是杜大人在場時,客套之中說出來的。只是他不知道隨意的一句話,會被人記到今天,並理解成其它的意思。
“隨意的話?陛下難道不是暗指我將來能成為您的賢內助嗎?那陛下您以前常常去我舅父家中,不是看我的嗎?”
“不是,朕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而且那時候十皇弟有心思,所以常拉著朕去尋杜大人。”
“呵呵,陛下半點情份都不念,時至今日,是想告訴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嗎?”淑太妃慘笑一聲,突然指向芳年,“是不是因為她?你為她所迷,忘記了我,對不對?”
他表情依舊冷漠,這女人固執己見,已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從來都沒有別人,朕的心中,由始自終只有皇后一人。”
“不可能!”淑太妃不願相信,她目露瘋狂,正要再說些什麼,瞧見李長海手中的東西,臉色大變。
她不敢置信地搖頭,淚水中透著恨意,“陛下竟要處死臣妾?”
“你企圖妖言惑眾,朕容不得你。”
“您就甘心被人騙嗎?陛下,她在騙您!”她悲憤地指著芳年,控訴道:“她謊稱自己有身孕,其實根本就是假的。她想瞞天過海,以假亂真,穩固自己的後位。陛下,您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她真的在騙您…”
“你怎麼知道本宮是假懷孕?”
淑太妃對芳年的話惘若未聞,眼睛緊盯著元翼,“陛下,您身體有毒,無法有子嗣。難不成為了瞞天下人,您就由著她胡來?”
“朕身體有毒?這事你是從木閹賊那裡知道的吧。只是木閹賊不是神醫,他不知道,萬物自有相剋。既然是毒,就會有解毒的法子。”
“陛下你何苦騙自己,您心知肚明,那毒根本不能解。”
“淑太妃,你總是自以為是,皇后確實懷有朕的骨肉,此事千真萬確。至於你,朕給過你機會。上次你挑撥誠王妃,朕沒有治你的罪。哪你不知懺悔,竟想誣衊皇后的聲譽。朕念在杜大人的面子上,留給你體面,只當是暴病身亡,死後以皇貴妃的諡號下葬。”
李長海上前,把托盤放低,“淑太妃,選一樣吧。”
托盤上面白綾刺目,毒酒泛紅。
不,這不是她的歸宿。她的歸宿應該是歷盡千辛萬苦,站在心上人的身邊,哪怕不能明正言順。只要有得到他的憐愛,再苦都值得。她願意替他扶養太子,與他一起享受世人的景仰。
為什麼?這一切都變了。
“陛下…你可曾喜歡過臣妾。”她淚流滿面,想衝上前,被人死死按住。
“沒有。”回答她的是男人斬釘截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