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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翼的嘴角輕揚,泛起一個冷笑。一個親王,好大的恩賜!
“皇兄果然是糊塗了,要不然怎麼說出如此天真的話。你病了,哪裡還能治理江山?”
晟帝瞪大眼,強自擺起帝王的威儀,不到一會,肩就垮下來,“你…你想篡位?”
“篡?本王姓元,天下是姓元的,何來篡字一說。陛下你因眾皇子們之死,受了打擊,以致心智失常。本王臨危受命,與奸賊殊死搏鬥,終於滅了惡賊。元氏江山不能無主,本王弟接兄位,天經地義。”
“你…朕沒有瘋?”
“你沒有瘋嗎?依本王看,你瘋得不輕。要不是瘋了,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國師屠儘自己的皇子,還要認賊做父。要不是瘋了,怎麼可能連臉面都不要,像狗一樣對賊人搖尾乞憐。你出去問問滿朝文武,問問天下百姓,還要不要你這樣的天子?”
晟帝被他的怒氣嚇得往龍榻裡面縮,抖著手指,“你這是逼宮?”
“逼宮?你可真高看自己,就你這樣的,還要人逼?恐怕是個人都能奪你的江山。本王奉勸你,想過富貴日子就乖乖聽話。好好當你的太上皇,榮華富貴,還有你那些妃嬪們,都是你的。”
一個廢物而已,元翼不至於為了他,有損自己的名聲。自己要帝位,一定要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順。
“當真?”
半晌,晟帝遲疑地問著。
“本王何曾說過假話,你是太上皇,一應尊榮都不會少。你若是無趣,照舊還可以再納妃。”
晟帝眼珠子轉了兩下,低下頭,似乎在思量。
元翼不急,慢悠悠地走出去,貪生怕死的人,定會同意他的提議。一掀開內寢的珠簾,他臉色沉痛,吩咐守在外面的宮人。
“好生侍候太上皇。”
“諾。”
他一邁出殿門,就見以洪大人為首的百官們,全部跪在地上,伏地叩首,高聲齊呼,“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第98章 更替
臣子們起身垂首列成兩排, 元翼站在台階之上,宮燈的橘紅色映襯著他清冷如玉的臉,越發的高不可攀。
天子龍身,帝王者, 應該就是這般模樣。
有些官員如是想著, 對比之太上皇貪生怕死的模樣,根本就不應該是一個帝王應有的表現。太上皇對閹賊言聽計從, 連被屠光皇子,都還覥著臉認賊做父。如此毫無骨氣可言,連他們臣子都不屑為之。
此時,偏殿中的皇后聽到動靜, 連鞋子都未穿都慌忙奔了出來。方才她聽得真切,大臣們高呼萬歲, 可那喊平身的聲音卻不是陛下的, 而像是七王爺的。
七王爺要是當了皇帝, 那她…?
她心裡閃過一絲竊喜,待看到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高階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慌手慌腳地行禮,裝作羞答答的模樣。
“臣妾見過陛下。”
元翼的眉不可見地皺起, 冷眸未抬。
“陛下,臣妾是福女,是天定的福星。無論誰當皇帝, 臣妾都應該是皇后。”
她話一出, 別說是元翼, 就連臣子都替她害臊。世間哪有這般女子,貌丑不自知,蠢且貪心,聽說手段極為粗辣。她哪裡來的臉,什麼福星,那可是閹賊的故意弄出來糊弄太上皇的。
當今天子可不是太上皇那個軟蛋,親手殺了閹賊,還會認一個閹賊胡謅出來的福星。
但他們見陛下沒說話,都閉嘴裝悶葫蘆。
皇后可不管這些,她的眼裡只有天人之姿的男子。
“陛下,您當了皇帝,臣妾心中歡喜,臣妾…”
她餘下的話沒出口,被元翼掃過來的眼神給凍住。她不自覺遍體生寒,像有千萬把利刀朝她砍過來一般,動彈不得。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眼神,森寒冷漠,殺機畢現。
“陛下,臣妾…啊…”
皇后的話沒有說話,就覺得寒光一閃,一把劍插在她的面前,離她的腳僅半寸。她嚇得連連後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所有的都沒有看到陛下是如何動的手,臣子們想著,怪不得國師會敗給陛下。陛下武功,原來已登峰造極,深不可測。
此時,洪大人上前,“陛下,皇后失德,依臣看,不堪為後,應立即廢黜。”
“就依洪大人,此女不守婦道,殘害太上皇的皇嗣,貶為美人,打入冷宮吧。”
“陛下英明。”
皇后聽到冷宮二字,做垂死掙扎,“本宮不要去冷宮,本宮是皇后,無論誰當皇帝,本宮都應該是皇后。你們不顧天意,會遭天遣的。”
“一個閹賊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你若不想去冷宮,朕就送你去見你的恩人。”
“不…”皇后蠢是蠢了些,但卻惜命。聽到新帝的話,明白過來,怕是國師已死,她最大的靠山沒了,所以這些人就作踐她。
元翼自始自終沒有再多看她一眼,他怕看上一眼,就會當場將她斬殺。他並不想因為一個蠢婦髒了自己的手,何況,想要她死的人很多。一旦她身處冷宮,恐怕會有千萬種死法在等著她。
他手一抬,就有人上前,把皇后給拉下去。皇后不敢再求他,就怕惹怒新帝,掉了腦袋。
她對著寢宮哭喊,“陛下,您快出來替臣妾做啊!有人要害您的皇后啊…”
晟帝哪裡敢應聲,心裡倒是巴不得。這個醜婦他真是受夠了,就是七皇弟不處置,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國師死了,誰還看她一個醜婦的臉色。
皇后的叫喊聲遠去,眾臣想著一直龜縮著沒有露臉的太上皇,心裡越發的不屑。
元翼清冷的眼神掃過臣子們的臉,冷聲道:“太上皇即刻起遷居西宮,眾太妃們隨行。未曾侍寢者,全部遣送出宮,發放補償銀兩,以做她們嫁人的嫁資。另未曾養育皇子公主者,若是想出宮,一視同仁。”
“陛下聖明!”
後宮的妃嬪美人太多了些,西宮雖大,若是全去,恐怕住所就是一大問題。
裡面的晟帝為自己保住性命和富貴慶幸不已,臉上泛著怪異的笑。那天他雖然害怕,國師的話卻
聽得清清楚楚。國師說七皇弟根本就不能人道,到頭來,沒有皇子,說不定還得是自己的兒子當皇帝。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妃嬪們已恨他入骨,恨不得啖食其肉,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王府之中,芳年在三喜的侍候下,舒服地洗了一個澡,趁著三喜替她絞乾發時。她隨意地問,三喜最近都做了些什麼。
“小姐,奴婢最近也不在府中,安總管把奴婢送到一個村子裡。奴婢就比小姐你早回來半個時辰。”
她一說,芳年就沒有再問,肯定是王爺的安排。
等頭髮絞乾,子時都過了一半。芳年確實是困極,這兩天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睡覺,一沾到柔軟香馥的錦被,很快就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