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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珍華暗恨,這男人滑頭,沒個準話。

    此時,門被拍得“嘭嘭”響。

    “誰啊?”柳公子不耐地吼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大爺,咱們響水鎮的糧鋪讓人砸了!”

    “什麼!”柳公子一股腦兒坐起來,忙胡亂地套著衣服,腰帶都沒系好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外面站著一個小廝,滿臉焦急。

    “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大爺,都是那些賤民,不知發了什麼瘋,打傷了咱們的夥計,還砸了鋪子,把鋪子裡的米都搶走了。”

    柳公子勃然大怒,“豈有此理,本公子我行商多年,還沒哪個王八蛋敢動柳家一根汗毛。這些賤民真是不知死活!”

    他怒氣沖沖地帶著人,連夜趕到響水鎮,只見鋪子被砸得稀巴爛。那掌柜一瘸一拐地來哭訴。

    “大爺,那些賤民太猖狂了,分明是不把大爺放在眼裡。”  

    柳公子一腳踏在破爛的門框上,“本公子倒要看看,敢惹本公子的下場!”

    那些流民人多勢眾,響水鎮的柳家下人沒有防備,讓他們一擊即中。鋪子裡的米麵全被他們一掃而空,幾乎每個人的手裡沒有落空。

    他們自知不能停留,快速地撤離到山上。眼看著沒有人追來,王海山叫停,“弟兄們,俺們不能去寺里,否則就連累了別人。”

    眾人被他一說,剛才搶到糧食的興奮之情慢慢冷靜下來。

    “海山哥,你說俺們要怎麼辦,俺們聽你的。”

    “對,聽海山哥的…”

    王海山被人擁在中間,他揮了一下手,“好,既然弟兄們信任俺,那俺就領這個頭。眼下俺們搶到了糧食,足夠吃十天半個月的。這期間,柳家肯定不會放過俺們,所以俺們不能去寺中。”

    “那你說,俺們怎麼辦?”

    “弟兄們,你看看,那些無良的奸商也不過如此。俺們何不尋一處隱蔽之處藏身。派幾個兄弟到各縣鎮采點,像今夜這般,搶得米糧。俺就不信,俺們活不下去!”  

    今夜眾人嘗到了甜頭,無疑心裡有了底。

    聽他一說,有人就高喊起來,“海山兄弟,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俺們跟著你。”

    “對,跟著海山兄弟!”

    “跟著海山哥。”

    王海山與身邊的一位漢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看得起俺,俺知道有一個地方,你們隨俺來。”

    眾人跟著他,到了一處莊子上。

    莊子屋子多,空無一人。王海山告訴他們,這莊子是無主的,前有河流,背靠大山。若是真有人找來,可以快速撤到山裡。

    至此,這些人就扎住下來。

    孝善寺中,芳年從自家男人的嘴裡知道他們得了手,砸了柳家的一個鋪子。眼下全都躲起來,倒沒有回到寺中。

    “他們還算知理,要是這個時候再回到寺中,恐怕柳家就會把帳算到孝善寺。我當時也是一進情急,讓他們去搶柳家。事後想想,此舉有些魯莽,是我思慮不周。我若是再想得周全些,應該暗中勸他們去搶柳家。”  

    “不,你做得雖有些險,卻不失是最好的法子。要是私下去說,他們不會聽的。也是你那麼一激,激起他們的血性。”

    芳年有些擔心,雖然那些漢子沒有回來,可他們的親人都在寺中。而且人多嘴雜,難免不會有人向柳家賣好,把自己供出來。

    “王爺,您說柳家會尋寺里的麻煩嗎?”

    元翼的手伸出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的大手溫暖而且乾燥,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她很快就放下心來,若是放任那些流民搶奪寺中的糧食,結局恐怕比現在更糟。

    “不會,眼看著要雨雪連綿,寺中決定收容那些婦孺孩童,讓他們留在寺中。”

    “真的嗎?萬一柳家尋不到那些漢子,遷怒寺里怎麼辦?”

    他的眼眸一冷,“一個商戶,哪來那麼大的臉?”

    芳年一想也是,是她著相,一直想著柳家的靠山,而忘記柳家原本的家世。一個商戶,國師哪會看在眼裡,又怎麼會替柳家出頭。

    她鬆口氣的樣子,引得他側目。  

    “怎麼,你膽子那麼大,也會害怕?”

    “我哪裡是膽子大,那是被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我?”她嗔他一眼,嘴兒微撅著。

    “兔子?”

    “我不像兔子嗎?那王爺您說我像什麼?”

    他眼眸眯起,認真地看著她,“本王曾見過一種東西,名叫猞猁。”

    芳年一聽,暗道好哇,這男人把她喻為猞猁。她雖沒見過,但從別人的嘴裡聽說過,猞猁是極為兇狠的一種野獸。

    “要是我像猞猁,那王爺您就是一頭狼。”

    “猞猁與狼,倒是般配。”

    還般配呢?他倒是會說話。她生著氣,別著臉,不想搭理他。

    突然,似乎聽到他輕笑一聲,極淡極輕。

    在芳年的印象中,這男人從未笑過。當下忘記生氣,忙轉過身,去看他的臉。“王爺,您剛才笑了?”  

    “本王不能笑嗎?”

    “不是,是我沒有見過你笑。你平日裡不是冷著臉,就是沉著臉,嚇都要把人嚇死。”

    他有那麼可怕嗎?他睨著她,目光幽暗。

    她不自覺心就顫了一下,忙圓著話,“剛開始有點,那時候怕你一個不順心就要了我的小命。現在不怕了,王爺您面冷心熱,是個好人。”

    被自己妻子稱作是好人,元翼的心裡覺得有些怪異,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次日,芳年循著時辰去廚房。

    剛走出慧法大師院子不久,斜殿處走出一個人影。銅綠色的錦袍,頭上束著玉冠。這麼冷的天,手裡還搖著一把摺扇,扇面是烏骨寒梅圖。

    她先是一驚,顯然對方在此等候自己多時。怕是看出些什麼,不過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唐昀搖著扇子走近,像是十分意外的樣子,驚奇地問道:“方管事,你這是從哪裡來?本公子瞧著,你從那邊過來,莫不是原本就住在寺中?”

    “唐公子怎麼如市井婦人一般,愛打探別人的私事。我住在哪裡,與唐公子有何干係?”  

    唐昀也不惱,桃花眼裡眨著,瞄了一眼她來時的路,那裡是方丈大師的住處。他想起大師住所旁邊那片竹林,再看向芳年,眼神都開始不對。

    “方管事,本公子聽說七王爺常年住在寺中,不知是住在何處?莫非…方管事你是王爺的人,怪不得不把我們國公府放在眼裡。”

    這位唐二公子是真正的聰明之人,與聰明人說話,倒不如裝糊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本公子就是好奇,七王爺算來也是本公子的表姐夫。他多年來一直念著表姐,只是不知何時有個方管事這樣的…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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