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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亭的手機驀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司徒月的號碼,他整個人都跳起來:“爸,爸,是司徒月!”

    警察們又開始進入備戰狀態,得到示意後,季小亭接聽了電話:“司徒月,你在哪裡?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電話那頭,司徒月看看黑衣男人,又看看林亦風,努力平撫了心緒,微笑著道:“小亭,我能出什麼事?你在說什麼?”

    “司徒月,我們以為你失蹤了,你現在哪裡?我去接你?”季小亭儘量延長和司徒月說話的時間,好讓警察定位到司徒月的具體位置。

    “我能出什麼事?我只不過遇到幾個高中同學,一起玩了玩,昨天喝了點酒,在酒店睡了一夜,大寶小寶還好嗎?”

    “有奶媽在呢,能有什麼不好?倒是你,現在在哪家酒店?我去接你。”

    “等等,小亭,我怕爸爸說我,我一夜未歸,怕他生我的氣。”

    “你平安回來就好,告訴我哪家酒店,我現在就去接你。”  

    倉庫內,黑衣男人已經將一張字條遞到司徒月面前,司徒月念出了上面的字:“白鳳凰大酒店。”

    “白鳳凰大酒店哪個房間啊?”季小亭追問時,電話那頭已是“嘟嘟”的忙音。

    白天朗有些吃驚,白鳳凰大酒店不是白氏集團名下的酒店嗎?他連忙問季小亭道:“季少奶奶叫什麼名字?我讓酒店查查她入住的房間。”

    “司徒月!”季小亭答。白天朗吃了一驚,但還是不動聲色給酒店總台掛了電話,得到的消息是沒有司徒月入住的登記,而辦案民警已經定位到司徒月的位置,是距離市區五十公里外的一個小山包。警察火速開始行動,一隊趕往山包,一隊帶著季小亭趕往白鳳凰大酒店。

    “沒有亦風消息嗎?”林母見警察一窩蜂湧出季公館,焦灼地問白天朗。

    白天朗安撫她:“一定沒事的,警察已經去救他們了。”

    “可是我們亦風確定是和季家少奶奶在一起的嗎?”林母不放心,剛才可沒聽季小亭在電話里說到亦風的名字。  

    “我先送你回醫院去吧!”白天朗對林母說,林母執拗地搖頭,“我要去找亦風!”

    “你去哪裡找他?有警察在呢!”白天朗顯得不耐煩。他也迫切地想找到林亦風,他要和他做DNA鑑定,他想知道這個和白若昭長相酷似的男孩和他有沒有血緣關係,他想知道林亦風到底是不是他白家的滄海遺珠。他渴盼是,再沒有誰像他這麼明白家族繼承人的重要性。白家老爺子雖然生了他和天明兩兄弟,可是天明和柔桑卻只生了個小女娃,而自己的若昭,家族所有的希望如今已經徹底斷了。想到這裡,白天朗就感到絕望。

    “林太太既然是林老師的母親,就請在季公館內歇著吧!”一直不發一言的季慶仁喊來了周管家,周管家立刻吩咐女傭去給林母收拾客房。白天朗見林母被安置,便起身告辭。而女傭收拾好客房便來攙扶林母去休息。季慶仁囑咐他們給林母準備些點心。林母心裡不安,但也只能先留在季家等候消息。去二樓客房的時候,遇見兩位奶媽抱著大寶小寶在另一個房間裡玩,旁邊輪椅上坐著一位神色安然、面目姣好的女孩,女孩微微側著頭,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

    女傭小聲道:“那是我們少奶奶的孿生姐姐,眼睛看不見,先生不讓告訴她少奶奶失蹤的消息。”  

    林母點點頭,又瞟了那兩位可愛的小少爺一眼,心裡頓時湧起一種親切的感覺。“是對雙胞胎啊?”林母心裡酸楚又羨慕地問。

    女傭眼角眉梢含著得意的笑容,“是的,季先生可高興了!”

    林母默默跟著女傭去了客房,心裡是一片茫然的失落。

    而在山頂的那間倉庫里,阿九剪開了捆在司徒月腳上的繩子,他推搡著她出了倉庫。走到門邊,司徒月不放心地回頭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林亦風,方才黑衣男人命令阿九又是對他一陣拳打腳踢,還用木棍擊昏了他的頭,“你們準備把他怎麼樣?你們答應過我會放了他的!”

    “放心,季少奶奶,我們一定不會再對他怎麼樣了,等他自己醒來,自然懂得下山去,倒是你,如果季少爺不能來接你的話,你一定死定了!”黑衣男說著,目光一狠,和阿九一起推著司徒月出了倉庫。

    走入蒼莽的夜色,冰冷的夜風嗆得司徒月喉嚨生疼,她被推搡著上了烽火台,又從另一側石梯下去。烽火台前停了兩輛車子,一輛是先前的粉紅面的,還有一輛是黑色高級轎車。司徒月被推上了黑色高級轎車的后座,一上車,阿九就重新捆綁了她的雙腳,往她嘴上貼了一張黑色膠布。一切妥定,黑衣男人上了駕駛座,頭伸出車窗,向阿九交代了幾句,便發動了車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這句話司徒月只能在在心裡問,她的嘴被死死地封住,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唯有把眼睛一再睜大。眼眶被撐得瑟瑟的疼,她依然只能看見空洞而昏暗的車廂,黑衣男人像一塊黑炭坐在駕駛座上,擋風玻璃反射著車頭燈亮黃的光,讓司徒月的心稍稍安了些。她想他應該是要帶她去什麼“白鳳凰”大酒店吧!他先前讓她跟季小亭通電話時說的就是這個酒店名字。

    車子一路顛簸,載著司徒月去了她以為去的地方。司徒月在車上溫暖的空調中昏昏然睡著,睡了就不餓,睡了就不渴,睡了也就不冷,不怕,甚至不痛了。當阿九的拳腳無情地落在林亦風身上時,司徒月只能哭,她分不清那個面龐那副身軀是林亦風的,還是白若昭的。地上蜷成一團被挨打的那個人就是個符號和幻象,這個符號和幻象總是為她考慮,為她受傷,因而,當林亦風在拳腳中痛苦地呻吟,她所能陪伴的只有眼淚和心疼。睡夢間,司徒月仿佛感受到一雙溫柔的手正為她輕輕揩拭淚痕,她就迎著那雙手努力靠上前去。

    季小亭已經到了“白鳳凰”大酒店,警察化裝成便衣跟著他,司徒月並沒有出現,手機又關機了。趕到小山包倉庫里的警察已經傳來消息,他們找到了昏迷中的林亦風。林亦風被送往醫院救治,警察正等著他醒來做筆錄。  

    季小亭心急如焚,在酒店通亮的大堂走來走去。已是午夜時分,司徒月又驀然失去了聯繫。警察已經查看過保安室的視頻,沒有看見司徒月入住的痕跡。季小亭抽了根煙,一跺腳扔下菸頭,就往酒店外跑。警察追出酒店大門時,季小亭早就消失無蹤。他是上了一輛粉色面的,透過車後視鏡,季小亭看見幾個便衣正站在“白鳳凰”大酒店門口東張西望,那些身影很快化作燈紅酒綠間的幾個黑點,最後消融不見。粉色面的已經駛出市區,向郊外駛去。

    “你能帶我去見司徒月?”季小亭轉過頭透過隔護欄,看面的司機。

    “是季少奶奶讓我來接你的。”面的司機一嘴外地口音。

    “她人呢?在哪裡?為什麼手機打不通?”季小亭滿腹狐疑,這個面的司機有點可疑,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來酒店找司徒月,一直候在酒店門外,看到他走出酒店,他立馬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是司徒月的字跡:跟著這個司機就能找到我。那是在倉庫的時候,黑衣男人讓司徒月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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