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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莉補充道:“如果過去我們很熟,現在也請你忘掉,太子既然把你賜給我為奴婢,咱們之間的相處就該是主僕的關係,這方是對太子的尊重,你沒看見嗎,我也回贈了個我的奴婢給太子,她會好好伺候太子殿下的,而你,白珍珠也該謹遵太子之命好好伺候我。”
不是的,太子說的可不是這樣,太子是讓我們做朋友的。
白若洢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方是可笑。她訥訥道:“就算我好好伺候於你,你難道肯善待我嗎?”
“當然不肯。”唐莉直言不諱。
是的了,所以何必伺候?
白若洢徑直走到唐莉跟前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適才太子肯帶著蘇簡簡走,是因為你在太子喝的酒里下了藥,對吧?”
唐莉微微一笑:“你倒是聰明,只是你是如何看出的?”
“你如今深不可測手段高明我自是看不出,只是太子對蘇簡簡早已沒有愛意,又怎麼會輕易接受她?若不是你從中……”
“你說的都對,的確是我,而且太子很快就會對蘇簡簡舊情復燃,白珍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太子就算吃回頭草,就算與蘇簡簡溫習鴛夢,也絕不可能和你……所以你還是請你背後的主人死了這條心吧!”
白若洢苦笑:“原來你才是先知。”
公主以為她計高一籌,誰料卻都是在眼前女子的算計之內。
“凝波,你何苦如此?太子愛的人是你,如果等太子清醒的一日,知道你對他做的這些他該多麼傷心?”
白若洢心裡鬱郁。
唐莉冷笑道:“太子傷不傷心關我什麼事?”
“凝波,你怎麼變得如此冷血了?”白若洢心裡吃驚困惑,這還是她心中善良的尹凝波嗎?“過去你再怎樣依然有一顆赤子之心哪!”
“不要再說過去了!”唐莉吼叫起來,“心疼周天朗的人可以是你,卻絕不會是我!!”
“凝波,為什麼?我不信你會變成這樣,過去……”
“住口!”唐莉扭曲著面孔歇斯底里吼叫起來。
誰都可以回望過去,獨她不能!
她的過去血淋淋慘不忍睹,為什麼要她回憶那樣撕心裂肺的過去?
都是眼前這該死的女子叫她如此痛不欲生。
她的心此刻痛得都要碎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又是誰?”
唐莉伸手一把揪起白若洢扔向地面,竟像拎起一隻小貓般。
白若洢重重摔落只覺身上骨架全都散斷。
凝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力大無窮了?
白若洢還沒想清楚,又被唐莉一把抓起重重擲落在地上,舉起摔落……如此反覆,白若洢滾到牆角吐出一口血。
渾身都是骨頭斷裂刺進肉里的巨痛。
青蕾不知從何處闖出來,大喝著撲向唐莉:“為何傷我家小姐?”
唐莉原本伸向白若洢的手一把握住了青蕾恰好迎上來的脖子,輕輕一折,青蕾的脖子便斷了,腦袋像斷線的風箏掛了下來。
“青蕾!”白若洢淚眼模糊望著那一切,可是她像一灘爛泥蜷伏地上無法上前。
唐莉緩緩走到她面前,裙腳拂過她的面頰,冷冷道:“你現在還和我談過去嗎?還問我為什麼變了嗎?”
“你根本就不是她!你到底是誰?”白若洢欲伸手抓唐莉的裙子,可她的手綿軟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唐莉走遠……
太子東宮這一夜香艷濃烈,一對璧人香汗淋漓。
蘇簡簡躺在太子懷中有太多不真切的感覺,而太子已經呼呼睡去。
尹凝波她怎麼會這麼好心成全她和太子?
正想著,聽見周天朗喃喃喚一聲:“凝波……”
蘇簡簡一絲朦朧睡意一激靈退去,她坐起身看著周天朗俊美容顏,這美貌可謂舉世無雙,只是容顏依舊心卻早已變了。
蘇簡簡伸手撫摸周天朗的眉眼,唇邊一抹滿足笑容,道:“不要你的真心,能得到你的人,簡簡這輩子也了無遺憾了。”
蘇簡簡說著撫身倚靠在周天朗胸膛。
胸腔里那顆心腔正蓬勃跳動,只是每一下在呼喚的人都不是她。
蘇簡簡湧起一絲悵惘,如果人生如初該有多好。
“曾經欠你的,往後我會好好償還,少爺……”
蘇簡簡香甜睡去,夢中周天朗還是陸景勝,白衣飄飄,書生不改,而山圻風景依舊。
太后坐在輪椅上,這是郁琬為她特製的坐行工具。
“什麼,懷孕了?”太后吃驚地問郁琬。
第218章 意中人別抱琵琶
“是的,太醫剛診斷過,兩個月身孕了。”郁琬答。
太后道:“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蘇簡簡。”
太后長吁一口氣:“只要不是那女子懷了咱們皇家的骨肉就好。”
郁琬當然明白太后口中兩次“那女子”並非同一個人,而她也當然知道太后再次提到的“那女子”指的是誰。
“那女子與太子儘管糾葛不休,倒是從未同過房。”
聽了郁琬的話,太后又是安心又是不甘。
“她倒還有臉看不上咱們天朗……”太后冷哼。
“就是不知她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郁琬不知,太后卻是知曉的。
她是前朝公主唐莉,自然不甘心於家國覆滅,匡復舊國絕不會死。
太后壓制下內心劇烈不安,問郁琬道:“袁弘德的傷勢如何了?”
原本上月就要成親,卻因為袁弘德的手狩獵之時受傷,而讓婚期再一次延緩。
“一時半會兒據說好不了。”
郁琬輕描淡寫,太后不高興道:“他是有意為之的吧?京都皇城,多少名醫國手在此,區區手上焉能好不了?除非他不想好。”
嗯,太后英明,他就是不想好來著。
郁琬閉嘴不吭聲。
太后越發生氣:“他這樣是在作踐咱們皇家的顏面,皇上賜婚,公主下嫁,他竟然推三阻四,將婚期一拖再拖,他若再如此,直接將他綁了入洞房好了!哀家的女兒怎能被他如此輕慢?”
郁琬見太后動了怒,忙勸慰道:“母后,是女兒不急。”
太后不解看著郁琬:“你不喜歡這門婚事?”
“皇兄賜婚,哪有不喜的道理?”
“那你是不喜歡袁弘德這個人?”
郁琬尷尬道:“是袁將軍心中早有意中人。”
此刻,唐莉正女扮男裝,攜著隨從入了平安侯府。
袁弘德的手纏著紗布掛在脖子上,猛然見隨從領了唐莉走進來一凜。
不請自到,來者不善呀。
“我來替袁將軍看看手傷。”唐莉笑道。
袁弘德保持提防的姿態站立在原地,唐莉卻一把將他推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