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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婁家人,現在是蘇簡簡,看起來他們是不把陸景勝弄死不罷休了。

    “娘,我們一定不能讓那個女人往死里禍害大哥!”

    陸依依說著拔腿就往外走。

    陸太太忙命人攔住她:“依依,你要去幹什麼?”

    “我要去救大哥!”

    陸太太扶額。

    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你一個姑娘家總是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讓喜伯去縣衙打聽進展,回來稟報就成。”

    陸景勝到了縣衙,見蘇簡簡一身孝服跪於地上,心裡不由一咯噔。

    沒想到此情此景相見,真是叫人心裡唏噓。

    婁雪桉死了,她成了未亡人。

    陸景勝莫名心疼,神色難免淒淒。

    他站定向縣太爺拱手作了個揖:“草民陸景勝拜見大人!”

    “陸景勝,”縣太爺切入正題,“你可認識堂下跪著的這名女子?”  

    這根本不是個問題。

    他閉眼也認識蘇簡簡。

    蘇簡簡是婁雪桉少年時代就懷揣的夢中情人,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

    她也是伴隨他整個夢想的女子。

    “認識。”陸景勝輕聲答道。

    生怕說重了,蘇簡簡就變成一縷風吹沒了。

    他目光如炬看著蘇簡簡,生生把自己看疼,直到兩班衙役發出“威武”的喊聲,他才猛然回神。

    她那般蒼白憔悴,那般弱不禁風。

    陸景勝腦子裡一片茫然,餘下心頭一片冰冷的疼痛。

    “既然認識,那好,陸景勝,現在蘇簡簡狀告你對她居心叵測,搶占不成,殺死了她的丈夫婁雪桉,你有何話說?”

    陸景勝一驚,看向蘇簡簡:“……”

    告我殺人,操蛋!

    但是,這其間一定有隱情,他的簡簡那麼善良,絕不會睜眼說瞎話的。  

    蘇簡簡始終沒有看陸景勝,只是木偶人一樣,毫無生氣跪著。

    “陸景勝,你可有話說?”縣太爺再次問道。

    “草民有話同原告說。”

    縣太爺:“……”不是同本官說,是同原告說麼?

    陸景勝不待縣太爺允准已向蘇簡簡說道:“婁雪桉不是我殺的,他死於意外,雖然你沒有親眼看到他是怎麼死的,你也不能誣告我啊!簡簡,你是不是有隱情……”

    “誰說我沒有親眼看到了?”蘇簡簡的聲音驀地高亢起來。

    “當時你不在場,你在屋子裡……”

    “我是在屋子裡,可是我站在窗邊,金屋外的一切我看得分明,你搶了我亡夫的刀子殺死了我的亡夫!”

    蘇簡簡言之鑿鑿,陸景勝眉宇微凝。

    “你當真是這樣看到的麼?”陸景勝有些悲哀,她是妥妥的來誣告,不知道她背後是受了誰的逼迫。  

    第050章 誣告

    陸景勝心裡憋屈,蘇簡簡卻是平靜無風說道:“這麼多年陸公子對我糾纏不休,全山圻的父老鄉親都可以作證,只是我沒有料到,堂堂山圻才子卻是心腸歹毒之人,強占民女不成就會對我夫婿痛下殺手!陸公子,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敢在這公堂之上發誓,你與我亡夫之死毫無關係嗎?”

    陸景勝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是呀,如果沒有他去金屋談判,婁雪桉豈會以命相搏?豈會發生意外而亡?

    所以豈會沒有關係?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陸景勝心潮翻湧,卻閉唇緘默。

    縣太爺都有些著急了。

    陸公子不辯解是要默認嗎?

    他驚堂木一拍,道:“陸景勝,蘇氏狀告你殺害其夫婿婁雪桉,你可認罪?”

    當然不能認罪。

    愛情歸愛情,原則歸原則。

    殺人一旦認罪是要償命的啊!

    何況婁雪桉不是他殺的,他豈能認罪?  

    “草民冤枉,”陸景勝喊冤,“草民和婁雪桉雖不是無冤無仇,可也沒有理由要殺他啊!”

    “理由就是我,”蘇簡簡逼迫自己迎視陸景勝的目光,“我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哪怕她誣告,他的眼神里也沒有絲毫怨懟情緒,這令蘇簡簡越發慚愧和心虛。

    他是個磊落君子,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上她,何必站在公堂上受審?

    陸景勝,你是何苦?

    說到底,這輩子她是他的劫數。

    “蘇氏,陸景勝喊冤,你可是誣告?”縣太爺喝問:“若是誣告,莫怪本官對你用刑!”

    蘇簡簡一凜。

    一想到老母還在婁思思手上,她只能咬緊牙關:“民女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鑑!”

    蘇太太再壞,還是她的母親。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含辛茹苦,養育她長大成人。  

    供她讀書識字,又是嚴母又是嚴師。

    她不過脾氣臭了點而已。

    為人子女,豈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去死?

    蘇簡簡磕下頭去的時候眼淚升起來,被她生生壓下。

    抬起頭時又恢復一臉木偶神色,沒有任何表情,木訥冷漠。

    “蘇氏,看起來你是不動刑不說實話!”縣太爺說著就讓皂班人員取來夾棍。

    陸景勝一顫。

    不對被告用刑,卻對原告用刑,這縣太爺明擺著偏幫他。

    可是他心裡卻越發沉重。

    對蘇簡簡用刑,她的小身子骨如何受的?

    “大人且慢!”

    縣太爺看向陸景勝:“陸景勝,難道你要認罪?”

    陸景勝道:“草民冤枉,但是不知這蘇氏誣告草民可有隱情,還請大人明鑑。”

    不認罪,又心疼你的心上人被打。

    縣太爺心裡暗暗不爽,忽見師爺朝他使眼色,便道休堂,隨了師爺到後堂說話。  

    師爺取出陳廷尉的信,提醒縣太爺:“大人怎麼忘了廷尉大人的交代?”

    縣太爺接了信又將廷尉大人的交代讀了一遍,嘆了口氣。

    “剛才在大堂上,本官給了那陸公子機會了,是吧?”

    師爺道:“可不,誰都看得出來大人有意對陸公子放水,是陸公子沒有自證清白,所以大人該給廷尉大人面子了。”

    陸景勝雖是死去宰相的孫子,可死去的宰相不能復生,對他一個小小縣令的前途起不了什麼幫助。

    縣官不如現管,廷尉大人的面子更應該顧全。

    縣太爺沉吟:“廷尉大人怎麼會關照蘇簡簡的案子呢?”

    “廷尉大人關照的不是蘇簡簡,是錢莊的周老闆。”師爺是個精通的,忙將婁思思、周浩賓、陳廷尉等人的關係向縣太爺梳理了一遍。

    縣太爺微微頷首:“原來是那個周家的婁姨娘從中斡旋。那個小娘子不一般。”

    縣太爺當即讓師爺將羈候所里的婁家人全都放了,將陸景勝和蘇簡簡二人收押到了羈候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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