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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被劫色,就怕色被你劫啊!
黃羽墨在心裡哀嚎,陸景勝果真是往蘇家方向去的。
蘇家小女名簡簡,芙蓉花腮柳葉眼。
哼,蘇家小女名簡簡,勾引少爺不要臉!
黃羽墨在心裡義憤填膺,又嗚呼哀哉。
他家少爺哪裡用得著勾引,分明是飛蛾,奔著蘇小姐那團火自尋死路去的。
少爺啊少爺,火焰之於他人是指路的明燈,之於你,卻是奪命的符咒。
黃羽墨能怎麼辦呢?
他只是一個小跟班,且是一個貼心小跟班。
少爺的心是蘇小姐的,他便也只能一心向著蘇小姐。
可惜,他家少爺是世上第二傻的人,那麼蘇小姐就是世上第一傻的人。
當陸景勝站上墊腳石,黃羽墨舉著燈籠,照亮蘇家花園裡那個身著櫻紅色暗花長衣,丰姿冶麗的小姐時,陸景勝幽然一聲長嘆。
而黃羽墨能想到的便是那句: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蘇簡簡在花園裡站立了許久,陸景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黃羽墨高舉燈籠的手酸到了極致,卻不敢叫苦,嘴上只能輕輕道:“這夜冷風寒的,蘇小姐再不回屋裡去是要著涼的。”
心裡卻道:阿彌陀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各路神仙,誰能來把蘇小姐喊進屋裡去,我就喊他姑奶奶祖宗。
羽墨剛在心裡祈禱完,就聽一個威嚴的老婦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簡簡,還不快滾回屋裡來!”
那聲音充滿了暴躁,沒有一丁點人情味,如黑夜裡的響雷,令陸景勝和黃羽墨都嚇了一大跳,從墊腳石上滾了下來。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羽墨顧不得自己摔成兩半的屁股,一咕嚕爬起身去扶陸景勝。
陸景勝卻是呆坐地上,半晌方才回神道:“羽墨,你說蘇太太會不會為難簡簡?”
羽墨嘆了口氣:“少爺,我只知道咱們再不走,被蘇太太發現了,蘇太太為難的可就是咱們了。”
陸景勝打了個噴嚏,呆呆道:“也不知道簡簡在風裡站了那麼久,會不會著涼。”
羽墨白眼翻得都要掉出來了:“我的少爺呀,你再不跟我回去,著涼的人可就是你了,那蘇小姐是蘇太太的女兒,她愛咋為難自己女兒,都是少爺你管不著的,更何況現在人家蘇小姐已經有了護花使者了。”
羽墨的話提醒了陸景勝。
對啊,蘇簡簡已經有了護花使者了。
“什麼護花使者,說是摧花狂魔還差不多!”
尹家花園裡,尹逵對著沙袋就是一拳。
仿佛那沙袋就是摧花狂魔,自己打了沙袋就是打了摧花狂魔,做了一回英雄般。
如若沙袋能還手,尹逵是絕不敢這樣英勇的。
尹湘湘坐在一旁的棠梨木雕花太師椅上,漫不經心看著尹逵:“蘇簡簡那樣一個大美人,嫁的不是一個護花使者,卻是嫁了個摧花狂魔?”
第010章 護花使者or摧花狂魔
尹逵盯著尹湘湘那張絕世美顏研究了半晌,“表妹,你……”
尹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的記性真的變差了?”
尹湘湘道:“表哥,是你的記性變差了,你忘了,我上回跳河尋死未遂之後,過去的事就記不靈清了。蘇簡簡到底為何嫁了個摧花狂魔啊?你不想說,我找玉蓮問去……”
那邊廂,玉蓮被尹湘湘支開在一丈開外,早就對這邊探頭探腦,見尹湘湘要向自己招手,她的腿做好了隨時向這邊衝刺的準備。
尹湘湘的手揚到了半空,忙被尹逵一把按住:“表妹,我說,我說!”
韓玉蓮已經綻開一半的笑花瞬間枯萎。
這表少爺怎麼比她一個丫頭還八卦呀。
“論八卦功力,我可不比玉蓮差……”尹逵賤兮兮地湊在尹湘湘面前。
尹湘湘不耐道:“說重點。”
尹逵忙道:“每一個女孩子在成為不幸的妻子之前,一定先是一個不幸的女兒……”
蘇太太的壞脾氣在整個山圻城那可是和陸景勝的才氣一樣出名的。
陸景勝的才氣可以填滿一條落桐河的話,那蘇太太的壞脾氣就可以填滿兩條落桐河。
蘇太太也不是生來就是壞脾氣,她也曾嬌柔可人,解語花兒開,但是蘇老爺得暴病而亡之後,她一個婦道人家既要操持家務,防著對蘇家財產虎視眈眈的宗族親戚,又要撫養幼女蘇簡簡,再不能做一個任人宰割的溫柔女人,只能做一個彪悍強硬的寡婦。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蘇太太家門口倒是清淨得很,沒人願意招惹一個悍婦。
尹湘湘一拍大腿,“這就對了,怪不得蘇太太脾氣躁呢!”
尹逵一臉懵逼:“為何?我卻不知其中緣由,表妹怎麼會知道呢?”
尹湘湘話到嘴邊,還是閉嘴。
怎麼能同尹逵說呢?
那蘇太太脾氣躁,就是因為長期沒有****荷爾蒙無處排泄,久而久之,在體內淤積久了,就變成壞脾氣爆出來了。
她是學醫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面對尹逵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尹湘湘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
尹逵悻悻然,搖搖頭嘆息道:“只可惜,蘇太太對外人強硬也就罷了,對獨女蘇簡簡也是暴君態度……”
慈母嚴父嚴師一肩挑,蘇太太難免會角色錯亂。
可是,蘇簡簡不理解蘇太太的母愛啊。
蘇太太言辭犀利,成天臭著個臉,傳達出的母愛的確也是畸形的。
一個人被壓迫到了極致要麼逆來順受致死,要麼起來反抗犧牲而死。
蘇簡簡是後者。
只是她的反抗也是劍走偏鋒,竟拿自己一生幸福做賭注。
“你是說蘇簡簡為了反抗蘇太太,才去嫁一個摧花狂魔?”尹湘湘匪夷所思。
尹逵拼命點頭:“對對對,湘湘真聰明。”
“聰明你個大頭鬼啊,不可能!”
尹湘湘拍案而起,“那蘇簡簡在蘇太太調教下,也是知書識禮溫婉爾雅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會去嫁一個摧花狂魔?除非她在蘇太太的壓迫下,腦子已經變態了。”
尹逵興奮拍掌:“湘湘,你真是太聰明了!”
尹湘湘無語。
尹逵道:“那摧花狂魔在初識蘇簡簡的時候,一定不是個摧花狂魔。唉,每個男孩子在成為一個變態女婿之前,一定是先遇到了一個變態丈母娘!”
尹逵喟然長嘆一聲,一臉悲傷,仿佛做了蘇太太女婿的人是他似的。
他看一眼容光照人的尹湘湘,雲錦蟬翼紗,木蘭留仙裙,想起絕妙的“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不由暗自慶幸,幸好舅母大人死得早。
可是,丈母娘死得早有個卵用?尹湘湘根本不要他做尹家女婿呀!
尹逵的悲傷神色又添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