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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朗,管好你自己,管好你那個尹凝波,讓她不要作妖,至於我的事,從今往後你都不要再過問了!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郁琬出了東宮,卻是越想越氣,皇上已將她和袁弘德的婚期定在了一月後,也賜了公主府,開始大張旗鼓準備婚禮事宜。
她只怕皇上這樣的決定會逼走袁弘德。
這些年她和袁弘德能夠相安無事,就是因為婚期未定,一切還有轉圜餘地。
郁琬拿出袖中木珠,恨恨道:“周天朗,你對我不仁,休怪我對你不義,都是你逼我的!”
郁琬用木珠向空中放了信號。
宮外一處宅院中,白若洢和青蕾抬頭看著空中的信號,二人都露出沉重神色。
“姑娘,是公主在召喚你。”
白若洢一臉寂然,沒有回應。
……
“凝波!”
遠遠的,劉凝波便看見了司徒月。她站在她的租屋樓下,因為早起,還沒來得及換下睡衣。長長的咖啡色捲髮披散在肩頭,腳上套一雙和睡衣一個色系的粉紅色拖鞋,遠遠望去,就像一朵初開放的水仙花。她的雙眼因為失眠已經腫起了水蜜桃一樣的眼袋。眉心那顆淺褐色的小小粒的美人痣,隨著皺起的眉頭雀躍著。待劉凝波走近了,她一把把她攬入懷中。
劉凝波有些懵。她的頭靠在司徒月稚嫩的肩膀上充滿了朦朧的悲傷。司徒月比她小,但是此刻卻像姐姐一樣輕拍她的背,喃喃地喊著她:“凝波,凝波……”
凝波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司徒月。司徒月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昨晚我一直打不通你電話,就給康浩掛了電話,他告訴我你們離婚了,”司徒月的臉上帶著抹憂傷的微笑,其實,她早就想劉凝波能掙破那個可怖的牢籠,可是劉凝波一直都鼓不起勇氣,現在她終於勇敢地走出了這一步,她感到振奮,“也好,那個婚姻咱們不要也罷。沒有了康浩,你還有我!”司徒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劉凝波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再拍拍她的小手,道:“今天你還得去向陽坊上班嗎?”司徒月是向陽坊的首席蛋糕師。高中畢業後,司徒月放棄讀大學的機會,而是選擇打工,昂貴的學費母親供不起,母親已經夠可憐的了,年紀輕輕便守了寡,還拖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司徒月冰雪聰明,打小就學業優異,並不怎麼要操心;可是阿殘,阿殘是個盲女。她是司徒月的雙胞胎姐姐,卻一從娘胎生出來便是個眼盲的。阿殘生理殘疾,性格又怪異,母親獨自一人守著她,身心俱疲。阿殘不喜歡城市,母親帶著她生活在鄉下,而司徒月每月都將當蛋糕師的工資寄給母親貼補家用。
“我早就請假了,昨晚你一說讓我今天幫你打掃衛生,我就把白若昭趕回家去,然後跟我們老闆請假,誰知道你放了我一個晚上的鴿子。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司徒月半怒半嗔。
想到昨晚,劉凝波羞赧了。她的眼前晃動著方逸偉的音容笑貌,他的溫暖的鼻息似乎還縈繞在耳際。
“昨晚,你到底去哪兒了?”司徒月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我喝醉了,在酒吧里度過了一夜。”劉凝波咬咬牙,撒了謊。她不能讓司徒月知道她是這樣隨便的人,初次見面便滾了床單,司徒月打死也不會相信她是這樣的人。
“可是酒吧不都營業到兩三點就要打烊的嗎?”司徒月半信半疑。
“我睡著了嘛,老闆不好意思吵醒我。”劉凝波幾乎討好地盯著司徒月。
“喝得那麼醉,也不懂得找個地方睡,要是出了危險怎麼辦?”司徒月撅著她的小嘴,一陣怪責。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下回別再去買醉了。”司徒月杏眼圓瞪,嗔怒著。
“都依你都依你。”劉凝波陪著笑臉。
司徒月這才舒展眉頭,笑著道:“你啊,離了婚,可又回歸單身了,下回,咱們擦亮眼睛找,別再找康浩那樣的雷公來鎮壓你了。”
“那就找個法海那樣的來鎮壓我。”劉凝波輕抬下巴,笑起來。
司徒月也“噗嗤”一聲跟著笑道:“你以為你是千年蛇妖啊!”
“那好吧,我答應你,一定找個白若昭那樣的,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又溫柔體貼。這樣好不好?”
“懶得理你,”司徒月屁股一扭,轉身走進了租屋,邊走邊回頭道,“我就知道你早上一定會來找我,給你熬好了白粥,快來吃吧。”
吃過早飯,劉凝波領著司徒月回到了八尺門18號,走進巷子,劉凝波看見白若昭已早早等候在鐵柵門前。
“白家大公子怎麼在這裡啊?”劉凝波轉頭問司徒月。
“我叫他來幫忙的啊,愛的時候不驅使,等不愛的時候就驅使不了了。”司徒月對劉凝波挑挑眉,蹦跳著巧笑著奔向白若昭。
“公主——”白若昭已經張開懷抱,把司徒月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裡。他一邊抱著司徒月,一邊騰出一隻手同劉凝波打招呼,“學姐,早上好,學姐別來無恙,學姐越來越漂亮了。”
劉凝波停住腳步,雙手抱胸,微笑地看他們。多好的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完美而登對。我不忍看了你的幸福,更襯出我的淒清。哪怕這個幸福的人是最最要好的朋友,自己亦有失落感。這一瞬,劉凝波笑著笑著便悵然若失起來。好吧,司徒月,我不妒忌你的幸福,看到你這樣好,我便也能沾染到一些快樂。
白若昭拉著司徒月走到劉凝波跟前,“學姐,我已經做好大掃除的準備了。要我幹些什麼,學姐發話就好。重的,髒的,難的,全都我來干。”白若昭有很好看的眉眼,長成瓜子臉的男孩子會顯得文氣,這是司徒月喜歡的款式。司徒月喜歡他的氣質卓爾不凡,更看重他的才氣。白若昭大學畢業後,沒有留在北上廣,而是直接回家打點家族企業。白家是做餐飲、娛樂一條龍服務的,叔叔白天明因為從了政,爺爺的生意便由父親白天朗繼承。白若昭先是給父親打下手,從基層做起,漸漸的,又用自己的才華,從文化的角度包裝營銷。他的經營理念得到了父親的認可,目前,父親已經把餐飲這一塊直接交給他打理了。
同是富家公子,白若昭和康浩有著天壤之別。白若昭上進,有禮,更難得的是對司徒月的一片痴情。高中開始,他就追求司徒月,大學四年,雖然兩地相隔,卻還是矢志不渝,終於打動美人心。男追女隔層山,但只要有愚公移山的韌勁,到最後還是能抱得美人歸的。
此刻,劉凝波打量著西裝革履的白若昭,道:“你這身打扮是來大掃除的嗎?好像更像是來喝茶的。”
白若昭回頭指了指鐵柵門旁的一個旅行袋,道:“我帶了運動服來,等下換上就能做衛生了。”
司徒月立馬翻了翻白眼,對白若昭道:“你不會直接從家裡換上運動服來嗎?你還巴巴的帶到這裡來換啊。凝波的房間還沒洗,到處都很髒,你要在哪裡換啊?你這腦子成天都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