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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士司機只好在後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嘴裡咕噥著:“能自己走啊?能自己走,起先幹嘛不走?害我白跑一趟。”

    第258章 東窗事發

    方逸偉靠在的士上,仰頭看夜空,這一夜的天空,一絲雲彩都沒有,藍得透明發亮,像一片浩瀚的漫無邊際的海。盈盈的月光裝飾著夜空,也裝飾著大地,像是海平面粼粼的波光。繁密的星像許多火點,閃閃爍爍,靈動而神秘。喝了酒,方逸偉的頭腦顯得昏脹。凝波,你到底在哪裡?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見你的逸偉?見你最愛最愛的逸偉。方逸偉在心裡念叨著,疼痛的感覺在心臟里膨脹到不可遏制。聽見有腳步聲由遠至近,他直起身子,望見向冰兒和的士司機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見到逸偉,的士司機發起了牢騷:“你家這娘兒們真是個倔脾氣,跟驢一樣,你讓我去背她,她又要自己走。”的士司機說著逕自上了駕駛座。

    方逸偉冷冷地打量著向冰兒,夜色中向冰兒望著他的一雙眼睛正燃著兩簇灼灼的小火苗。方逸偉冷冷地回應著那兩簇小火苗,沒有躲閃她的目光。

    “不是不管我嗎?為什麼還要叫的士司機去背我?心底里還是放不下我,還是關心我,對不對?”向冰兒冷笑著。  

    方逸偉懶得理她,打開車門上了車。向冰兒也要跟上車后座,方逸偉道:“坐前邊去。”便冷冷關了車門。

    向冰兒透過玻璃車窗望見方逸偉冷漠的面孔,頹然地繞到車前去。等向冰兒上了副駕駛座,的士司機發動了車子。車子在夜色里快速向前移動,音箱裡播放著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為你改變,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線,以為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仿佛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那一段我們曾心貼著心,我想我更有權利關心你,可能你已走進別人風景,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方逸偉覺得煩躁,他驀然喊起來:“師傅,停車!”

    車子正開到市區入口處,的士司機被他這一聲吼,嚇得趕緊放下制動,問道:“要下車?”

    “嗯。”方逸偉付了車前,正要下車,向冰兒惶急地問他:“你要去哪兒?”  

    方逸偉沒有應她,只是對的士司機道:“把她安全送到家。”

    向冰兒眼睜睜看著方逸偉下了車,身子沒入迷濛的夜色,她竟然無能為力。時至今日,她根本掌控不了他。曾經死心塌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孩子儼然已經長成壯大的男人,她再也不能像曾經那樣一個微笑便控制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今日他無視她。是的,沒有誰會為誰等在遠處。當你離開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有朝一日回過身去,那個曾經等你的人早已失去了影蹤。所謂愛情,也不過是特定時段特定條件下的荷爾蒙分泌而已。誰能愛誰到天長地久呢?

    “小姐,你要去哪裡?”的士司機問向冰兒。

    向冰兒竟不假思索答道:“八尺門18號。”說完,她自己也愣住了。車子很快到了八尺門18號外的巷子,向冰兒下了車,就著路燈的燈光,摸索著進了巷子。到了鐵柵門外,發現鐵柵門竟沒有上鎖,向冰兒走了進去。整座庭院浸潤在月光里,清幽神秘。空氣里散發出的是植物的香氣。她走到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坐了,頭倚著梧桐樹幹兀自出神。逸偉沒有回家,他會去哪裡呢?

    方逸偉去了醫院。站在鍾翠柏的病房外,透過可視窗看進去,母親已經睡熟了,護工正起身去按牆上的開關,然後病房黑了下來。方逸偉轉身離開了母親的病房,去找白天明。白天明還沒睡,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正在看手機。馬茹芬正打了面盆的水進來,看見方逸偉,她有一瞬的錯覺,以為是若昭,端著面盆的手抖了抖,面盆的水差點摔到地上去。  

    “阿姨小心。”方逸偉上前扶了扶馬茹芬,馬茹芬定睛看清楚了逸偉的面容,好一陣失神。

    “大嫂,你累了歇會兒吧!”白天明道。

    “沒事,”馬茹芬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將面盆放到柜子上,擰了毛巾遞給白天明,“擦把臉吧!”

    白天明擦了臉,又把毛巾遞還給她,問逸偉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來醫院?”

    “來你這邊坐坐。”方逸偉把臉調向馬茹芬,“阿姨,看你很累的樣子,今晚我留下來陪天明哥,你回家休息去吧!”

    馬茹芬看看方逸偉,又看看白天明,白天明沖她點了點頭,道:“也好,大嫂這幾日辛苦你了,讓逸偉留在這裡好了,回家之後幫我看看柔桑最近在幹什麼?為什麼都沒來醫院照顧我,老是讓你來照顧?”

    馬茹芬一邊端了面盆的水去倒,一邊道:“聽天朗說,柔桑最近陪他去考察全城酒店的經營情況,‘海底撈’的生意在風口浪尖上沒有壞下來,反而好上去,柔桑和‘海底撈’的老闆娘很熟絡,天朗讓她陪著考察去了。”  

    “哦。”白天明失落地應和了一聲。

    馬茹芬收拾了東西,和白天明、方逸偉告別。臨走的時候,她看著方逸偉,傷感地說:“你和若昭是同學啊?”

    “還是好朋友。”方逸偉答。

    “那,你知道司徒月的下落嗎?”馬茹芬的眼裡燃起了希望。

    逸偉頹然地搖了搖頭,不但司徒月,他的凝波也下落不明。馬茹芬失望地走出病房,望著她蹣跚的落寞的背影,方逸偉和白天明都心生不忍。

    “想當初,我大嫂是多麼囂張跋扈的一個人,若昭走了,她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了。”白天明道。

    方逸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可憐之必有可恨之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沉默一陣之後,白天明開了口:“還是沒有凝波的消息,對嗎?”

    “嗯。”方逸偉點頭。

    “我今天也給他打了許多電話,手機還是關機,”白天明也心情沉重著,他看方逸偉整個人都憔悴不堪,便道,“也罷,你不要想太多,凝波是成年人了,她一向堅強,不會有事的,她可能躲起來了,等她想通了,她會回來找我們的。你白天還要工作,晚上不能再這樣勞心,要注意休息,去陪護床上睡吧!”

    方逸偉嘆一口氣,起身幫白天明整理了一下被褥,便去陪護床上躺下。他雙手枕著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馬茹芬回到白家大宅的時候夜已深。回到房間,發現天朗不在,心下犯了嘀咕,這麼晚,天朗怎麼還不回來睡覺?他一向都不是會縱情聲色的晚歸人。拿出手機撥了白天朗的號碼,許久天朗終於是接聽了。那話那頭很安靜,天朗的聲音有些不自在,“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天明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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