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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儒還沒搭腔,一個藍袍男子就已經急匆匆殺了過來。

    “玉蓮,出了什麼事了?”

    “表少爺,這個人欺負小姐!”玉蓮指著英儒。

    尹逵幾乎一聲令下,就有黑壓壓一隊保鏢殺了過來,英儒近乎狼狽而逃。

    一口氣跑回後罩樓才發現,也是見了鬼了,這是袁家,是侯爺府,自己可是袁弘德的親表弟,怎麼被外人驅逐得如此狼狽呢?

    英儒看看手裡的錦盒:關鍵禮物還沒替姐妹們送出去,只怕不好交代了。

    ……

    今晚只有一更,下一章大家忽略,有興趣也可以看看。

    1988,我們一起赴宴

    後來的後來,1988變成一台車的名字。韓寒開著它去迎接即將出獄的朋友,然後遇到妓女娜娜。娜娜得了妓女的職業病,但是還是送給韓寒一個乾淨的健康的嬰兒。韓寒帶著這個嬰兒,開著1988繼續上路。

    而曾經,1988是一個十歲的男孩。站在一條長滿雛菊的乾燥的田埂上。有著一副陽光的皮囊,帥氣,英俊,帶著青澀的瀟灑。他穿著一條簇新的牛仔褲,深藍色的,在秋天艷麗的日頭裡仿佛要被蒸發出水分來。上身是一條白色的圓領毛衣,領口探出褶皺筆挺的黑色襯衫的領子。男孩笑起來,柔順而微長的頭髮烏黑髮亮,兩隻眼睛閃著亮亮的水波一樣的光。他的對面有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姐姐步履輕盈地從田埂那頭走過來。她的腋下夾著四方方的書本,胳膊上掛著厚外套,白色的裙子在晚風裡飛。  

    你叫什麼名字?姐姐走到男孩身邊,彎下腰,空出來的一隻手輕拍男孩的頭。

    我叫粑粑,糍粑的粑。男孩說,笑起來唇角上揚。他努力仰著頭,用好看的清秀的眉眼仰視她。你呢?姐姐。粑粑問。

    我叫拉拉。拉拉疼愛地拍拍粑粑的臉,幾歲了?

    十歲。粑粑響亮地答。

    哦,1988年的。

    拉拉直起身子,揉揉粑粑的頭髮,微笑著越過他,向田埂那頭的公路走去。她的腳邊,雛菊大朵大朵地開放著。顏色藍紫,芳香詭異。

    喂,拉拉,你幾歲了?粑粑失神了許久,終於大聲地喊起來。

    拉拉停住腳步,回過頭看他。他把雙手都插進褲子的口袋,聳聳肩,平復了聲音,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幾歲了。

    我十六,已經是成年人了,你還是小屁孩。拉拉笑著,挑了挑眉。

    十八才成人,拉拉。粑粑很認真地糾正她。

    叫我姐姐。拉拉轉身,繼續輕快地走。黑色的皮鞋踩壞了許多雛菊的花瓣。

    走過的腳印一直清晰地記錄你一路迷失的過程,當你回頭看的時候,發現生活已經面目全非,因為來路充滿泥濘。  

    走在田埂上的拉拉也一直行走在她自己的命運軌跡上。十八歲,拉拉考上大學。二十二歲,本科畢業。二十三歲考上公務員。二十四歲結婚。二十五歲生子。一切再正常不過了,雲淡風輕。但是二十五之後,額……

    拉拉站在夜雨滂沱的街頭,寂寞地撐著傘。

    街道兩旁是肯德基和德克士里輝煌耀亮的雪白的燈光。拉拉沒有勇氣扔掉手裡的傘。隆冬的冷空氣已經降到零度以下。她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只穿了單薄的睡衣。欲哭無淚。拉拉時常產生這樣悲觀的情愫。今晚她是被趕出來的。她這樣被趕出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就這樣站在雨中,看人來人往。這麼多人,穿梭在雨霧之中,多像遊動的魚。而她,是一座盲目的珊瑚。

    她這座珊瑚曾經華麗光彩,鎮子上,她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父親是鎮子的首富,母親是老師,她是萬人矚目的公主。但她並不嬌氣,和氣,溫順,與人為善。提親的人幾乎踏破她家的門檻。但是,拉拉患了以貌取人的毛病,這是所有動了春心的女子都會患的毛病。而父母,也和所有的父母一樣,受了門當戶對的婚嫁觀念的影響,甚至這種理念根深蒂固。於是,有了諾方。

    相親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雨天。許多事都是有先兆的。認識諾方開始,眼淚便如那漫天的雨水一樣紛至沓來。但是,諾方太帥了,高高的個子,不羈的氣質,能虜獲任何一個女人的心,當然包括未經世事的拉拉。拉拉是蜜罐里長大的孩子,拉拉太幸福了,拉拉以為雨是滋潤萬物的生命之泉,拉拉不會意識到這是生命的淚泉。澆灌了萬物,到最後還是迎來死亡。繼續澆灌,還是不可避免死亡和毀滅。所謂生命之泉,不過是前赴後繼的摧毀和滅亡,不是拯救。可是,先知有先見之明,卻還是不可挽回自身的死亡。而拉拉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孩。她想沿著父輩的幸福一直幸福下去。諾方的家世背景和拉拉的家世背景是並駕齊驅的。他們的結合在鎮子所在的這座城都堪稱完美。兩個金童玉女,兩大家族的結合,是強強聯手,卻並不一帆風順。  

    優越環境裡出身的貴小姐、貴公子應該是有著所有人都厭惡的臭脾氣,可是拉拉沒有,諾方卻有。一個萬千寵愛集一身的男孩子,花心大蘿蔔是另一個代名詞,眾星拱月是一種生活常態。好吧,拉拉溫順,拉拉也可以圍著諾方轉,轉成地球繞太陽的姿勢。拉拉沒有意識到,地球繞太陽公轉的同時還要自轉,否則,太靠近了,便是毀滅自己,付之一炬。結婚以後,拉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諾方身上,她忘記了自己,她要做個賢妻良母,但是所有能成功相夫教子的女性都必須彪悍和手段兼而有之,而拉拉只是溫良恭儉讓。姑息的結果就是養出奸佞邪惡。

    拉拉懷孕了,諾方開始在外面沾花惹草。諾方把手機一關,拉拉便只能獨自在空閨中垂淚。諾方宿醉歸來,吵醒拉拉,冬天,他把拉拉從焐暖的被子中拉起來。去,給我倒杯水。諾方醉眼朦朧,酒氣衝天。拉拉挺著大肚子,笨重地起身,被窩以外的溫度驟降。她想先摸索著找件大衣披上。可是,諾方一腳便幹了過來。我渴極了,動作快點,老公喝了酒,你動作這麼慢,你想讓我渴死嗎?好吧,拉拉委屈,但是拉拉隱忍。她抖抖索索地摸到飲水機,倒了杯水,畢恭畢敬地端給諾方。諾方心滿意足了,但還是靈機一動,頗有情趣地張開嘴,道,餵我。好吧,我餵你,我當你是個會同老婆撒嬌的好丈夫。拉拉就這麼卑躬屈膝地過了妊娠十月。兒子出世了。諾方更自由了。拉拉不再圍著他轉,拉拉全身心投入到兒子身上。拉拉不知道諾方在外面的一切活動,拉拉也不關心。她有兒子,她可愛的兒子。

    沒有諾方的時光,拉拉和兒子過得怡然自得,可是諾方在夜半終還是要回到家來,回到他們的雙人床上。諾方這麼熱衷喝酒這件事。諾方又那麼囂張。他完全不在意拉拉的感受,拉拉就是個得體的大方的最適合做老婆的人。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只是浪費了這張可以顛鸞倒鳳的雙人床。對於諾方來說,他最厭惡在床上放不開的女人,而拉拉就是個好看的擺設,一尊陶瓷做成的觀音,美則美矣,卻沒有活力,空有一副好皮囊。

    你知道我多麼厭惡你嗎?夜半,諾方故意把樓梯踩得震天響,一腳踹開房門之後,撈起熟睡中的拉拉惡狠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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