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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闆立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我說這孩子心眼好吧,她還真是一根筋,當然是自己前途要緊。這樣吧,向行長,我今天回去就把她給辭退了,這樣她就不會覺得對不住我了。”
向思明這才慢悠悠道:“今天我也讓信貸經理把你的貸款趕緊報上來,李老闆,你知道,銀行事務忙,貸款的人多,人手不夠,把你的事情耽擱了,真不好意思。”
離開銀行,李老闆徑直回“向陽坊”。一路上他都覺得今天和向思明的談話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回到“向陽坊”見月正紅著眼睛在蛋糕製作間給一個剛出爐的蛋糕裱花,李老闆走進去同月打招呼,月卻如驚弓之鳥般驚跳起來,李老闆看著月一臉沒有血色,狐疑地問道:“月,你怎麼了?”
月抬頭,見是李老闆。她連忙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道:“老闆,你回來了?”
“是啊,月,你怎麼紅著眼睛?哭了?”李老闆看見月眼底依稀有淚痕,便關心地問道,“什麼事情?又為你姐姐的病嗎?”
月點頭,淚水一瞬間又浮上了眼眶。所謂怕人尋問,咽淚裝歡;人一問,眼淚無處躲藏。
“骨髓配型配上了嗎?”李老闆又好心地繼續詢問。
月悲悲戚戚的,道:“骨髓配型是配上了,可是醫療費還沒有著落。”
“月啊,你姐姐的醫療費對你來說可能是一筆大數目,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小數目,要不,你去找找你的那個貴人,他那麼看好你,說不定會幫你呢!”
李老闆的話讓月一頭霧水,她蹙著眉頭看李老闆。李老闆心情頗好的樣子,眉目舒展,嘴角向上兜兜著。
“什麼貴人?”月狐疑地問。
李老闆並不顧得上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個勁拍著月的肩膀道:“我真得好好謝謝你呢,沒有你啊,我的貸款都未必批得下來。你這個孩子就是心眼太實誠,這樣,我當賣一個人情,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必再在我的‘向陽坊’上班了,去謀你的好前程去吧!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向陽坊’終究是小廟,留不住你這個大神啊!以後在銀行工作,要是出息了,別忘了貸款的時候給我開小灶啊!”
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幾次打斷李老闆還是插不上話,只聽李老闆末了道:“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回去吧,我等下把這個月的工資都算給你。”
“老闆,你說什麼?你不要我在這裡工作了?”月簡直不敢相信李老闆會炒了自己魷魚,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可不能掉了這份工作,她恨不能分了身去賺阿殘的治療費,於是她急急地懇求著李老闆,“老闆,是不是我蛋糕做得不夠好吃,我會改進,顧客有什麼意見我一定會努力改進。”
“不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這裡不能再留你了,儘管我也很捨不得你,但是留你就是害了你啊。”
月急得滿臉通紅,“老闆,是不是我前段時間請假請得多了,你生我的氣?那是因為我陪我姐姐看病,我保證接下來的時間我一定會上滿勤的,但是我不能失去工作現在。”
“月,”李老闆已經去收銀台拿了一疊票子塞到月手裡,道,“不要對我有負疚感,你是個好員工,你工作非常努力,我一直都知道,但是現在啊,你有貴人相助,你還是另謀高就去吧!”
月有些恍惚,她不明白李老闆為什麼要辭退她,說辭退就辭退,在她最需要工作的時候,儘管蛋糕師的工資不高,但是穩定,至少可以供給母親和阿殘的日常吃飯。李老闆口口聲聲說的所謂貴人,更叫她一頭霧水。或許這是李老闆的託詞吧!他不好意思直接把她辭掉,只好找這樣的藉口。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向陽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置身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阿殘住院有一段時間了,凝波每日都會到醫院給她和藍青送飯,若昭也會天天去看她們。若昭說他已經想到籌集醫療費的方法,她不知道若昭是想了什麼辦法,總之三十萬遲遲也沒有到帳。若昭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心虛和羞赧,她不想給若昭壓力。可是凝波的五萬塊錢打到醫院,很快就流水般花出去。到了醫院,錢就跟紙張一樣。阿殘已經做了前期化療,醫生建議要馬上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只要沒有發生免疫排異,沒有感染,再進行移植後的化療,阿殘的命就能保下來。她和阿殘的骨髓配型沒有懸念地配上了,可是手術費在哪裡?手術費在哪裡?現在不僅手術費沒有著落,她的工作竟也掉了,月再也忍不住蹲在街邊嚎啕大哭。她該怎麼辦呢?
第233章 設局
哭了許久,有人遞了一張紙巾到她跟前來,她抽抽噎噎地接過紙巾,眼淚鼻涕擦了一番,然後站起身。她看見跟前站了一個漂亮女孩。女孩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年齡,長得明艷嬌麗,衣著首飾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月覺得這女孩好生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當然不會知道這個女孩便是準備入主金家的向冰兒。
“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向冰兒微笑著,柔聲細語地詢問。哪怕她心底里恨不能吃了月,面上卻還是表現出善良而好心的模樣。
月搖頭,到底是陌生人,她怎麼可能同一個陌生人傾訴自己的窘境?更何況她這窘境只有錢才能解燃眉之急,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會幫她想解決錢的辦法呢?
“謝謝你的好意。”月眼裡噙著淚,對向冰兒使勁擠出一個笑容。
冰兒見她轉身要走,便道:“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呢?”
月停住腳步,回過身來看眼前的女孩,女孩臉上滿是篤定的笑容,仿佛知道她那焦頭爛額的困難似的。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你說了,或許我就能幫上你呢?”冰兒進一步說道。
月沉吟了一下,道:“我需要錢,三十萬。”
向冰兒沒有立即作答,只是定定地打量著她,淡淡地笑著。那笑在月看來含了更多審視的意味,她覺得她似乎有意要看她狼狽的樣子,看她出醜的樣子,看她不可奈何的樣子,儘管她和她不認識,可是月覺得她的笑含滿了這種意味,於是落寞地道:“幫不了了,對嗎?告訴你,也是無濟於事的。”
月正準備離開,卻聽向冰兒道:“雖然我不能給你三十萬,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快速賺到三十萬的方法。”
月一震,立刻來了精神,“那你快告訴我,什麼方法可以快速賺到三十萬?”
向冰兒遞給司徒月一張名片道:“這是我朋友,在五星級酒店的KTV做媽咪嫂,你可以去找她,她會給你指一條明路。”向冰兒說著不待月反應便轉身離開。
月攥著那張名片,愣愣地看冰兒婀娜多姿地走過斑馬線,走到街對面去,身影隱入熙來攘往的人流。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將那張名片收入挎包里,踟躕地邁開步子。她要去醫院先看看阿殘去。
因為化療,阿殘的頭髮脫落得很厲害,還出現低燒不退和噁心嘔吐的現象。第一次去洗手間的時候,她用頭梳梳理頭髮,用手一摸,卻摸到大把頭髮從頭皮上脫落,她失聲尖叫。站在廁所門外的藍青一直拍打著廁所的門,阿殘就是不開。許久,她從廁所里出來,跟沒事人一樣,繼續面無表情著。藍青不放心,但又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對勁,她一向性情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