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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又幹什麼呢?”阿殘反問劉凝波,“媽媽活著又幹什麼呢?為司徒月擔心嗎?事實上,我和媽媽只有拖累司徒月的份,我們什麼都不能為司徒月做。而媽媽就更苦了,她必須忍受這樣的我,我的壞脾氣,我的生活不能自理……”
劉凝波看著身旁如此淡定的阿殘,阿殘的心裡就跟明鏡似的,實際上她是最最通透的人,可是她偏偏表現得毫不懂事。
“如果藍青阿姨活著就知道你的心意該有多好,你心裡知道她的辛苦,知道她的不容易,知道她對你的愛,那她也該寬慰些。可是阿殘,你為什麼平日裡總是跟刺蝟一樣,表現得不近人情,蠻橫,令人生恨呢?”
“人總需要一些偽裝才能活下去,不是?”阿殘答,“為了我,你們每個人都付出了心血,所以媽媽怎麼能讓我死呢?警察還沒來的時候,她就搶了我手裡那把刀,然後把我手上的血洗乾淨,我就知道媽媽不想讓我死,就算我跟垃圾一樣,跟狗一樣,也要活下去,這是她的心愿,所以我成全她。她可以死,但是我必須活著。”
劉凝波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將阿殘的頭摁到自己肩上。阿殘到底是可恨的,還是可憐的?或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阿殘既可憐又可恨。帶阿殘回了病房,阿殘從床頭的儲物櫃裡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劉凝波,這是若昭給司徒月的那三十萬分手費。
“三十萬,若昭給司徒月的,還給你吧!你墊了我的醫藥費。”阿殘道。
劉凝波想了想,收了那袋子,道:“放在醫院裡不安全,我回去讓司徒月存起來,我的貸款有一年的期限,我收了稿費有錢還貸款,這錢是若昭給司徒月的,那就給司徒月吧!你的後續治療要錢,司徒月又懷了孩子,到時候養孩子樣樣都要錢。”
“司徒月懷了孩子?若昭的?”阿殘問。
“嗯。”劉凝波正想再說些什麼,手機鈴聲響起,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司徒月極其痛苦的聲音:“凝波,快來救我,我好痛,我肚子好痛!”
劉凝波一驚,沒來得及和阿殘告別便急匆匆往家趕。
第243章 婆媳矛盾
劉凝波打了一輛的士,的士開到巷子口,劉凝波便和司機一起直奔家裡。鍾翠柏不在家,司徒月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蜷縮著,呻吟著,她的頭上還纏著紗布,滲出白紗的血跡已經乾枯。她的雙手緊緊摁著肚子,臉色鐵青,鼻尖沁著細密的汗珠。
“司徒月,司徒月,你怎麼了?”劉凝波撲上前去,抱住司徒月。
司徒月的手使勁掐她的手臂,身體正發著冷,費力地呻吟道:“我痛,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司徒月別怕!不怕!不怕!”劉凝波趕緊招呼的士司機,“師傅,你快幫幫忙!”
的士司機趕緊橫抱起司徒月,問劉凝波道:“上醫院嗎?”
“是!”劉凝波慌亂而無措。
司機已經抱了司徒月大步流星走出客廳去。劉凝波手忙腳亂地跑回房間,將裝了三十萬的袋子放進保險柜,看到保險柜里躺著靜安師傅送的那塊玉佩,便急急抓在手裡,追司機和司徒月去。司機將司徒月放進的士後面的座位上,劉凝波也上了車,車子以最快的速度發動,向醫院駛去。
“凝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的士上,司徒月喃喃說著,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劉凝波將靜安師傅送的玉佩放到司徒月手裡,喘著氣道:“這是護身符,你抓緊了,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司徒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緊地握住那塊玉佩,她的手因為使勁而微微顫抖,指甲也發了白。
車子到了醫院,司徒月很快進了搶救室。劉凝波有些虛脫地坐到長椅上。許久才想起給方逸偉掛電話,方逸偉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他摁了電話,改給劉凝波發簡訊:老婆,開會中。
劉凝波嘆一口氣,緩緩神,給他回了簡訊:司徒月在醫院,孩子出了危險。按了發送,想想又擔心影響方逸偉工作,便又發了一條簡訊:我一個人能行,你不必請假過來。
我忙完即來。方逸偉也快速回了簡訊。
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司徒月躺在推床上被推了出來,雖然昏睡著,手裡還是緊緊攥著那塊玉佩,眉頭蹙著一個大大的結。
劉凝波趕緊起身,一個醫生拉下半邊口罩,對劉凝波道:“還好,孩子保住了,只是怎麼會給她吃滑胎的藥材呢?如果要打胎,也得來醫院做手術啊!”
劉凝波心裡打了個疑問,司徒月吃了什麼滑胎的藥材?送司徒月到了病房,劉凝波去交住院費。
方逸偉來找她的時候,正看見她趴在司徒月旁邊,不安穩地睡著。方逸偉沒有吵醒她,只是將午餐放到桌上去,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劉凝波披上。動作極輕,劉凝波還是醒了。抬頭見是逸偉,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顯出一臉疲態來。
“凝波,對不起。”方逸偉心疼地摸著劉凝波的面頰,柔聲道,“什麼事情都讓你一人擔著,對不起。”
劉凝波搖頭,“傻瓜,你工作忙嘛!”
“司徒月怎麼了?”
“孩子沒事,醫生說她是誤吃了滑胎的藥材,可是家裡怎麼會有滑胎的藥材呢?”劉凝波百思不得其解。
方逸偉一時沉默著,繼而道:“司徒月沒事就好,等晚上回家我們問問媽,是不是她給司徒月吃了什麼。”
劉凝波點頭。
方逸偉又道:“你啊,餓了吧,我帶了午餐給你。”
“你吃了嗎?”
“和老婆大人你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方逸偉已經用碗裝了海鮮面,夾了一筷子麵條往劉凝波嘴裡送,劉凝波笑著瞪了他一眼,道:““方秘書,你盡噁心我!”
入夜,司徒月已經醒轉,醫生說可以回家靜養,方逸偉便和劉凝波一起接她回家。劉凝波辦好了出院手續,收拾了東西,方逸偉抱起司徒月準備回家。出了病房,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聽到幾個護士竊竊私語。
“有沒有覺得十二床那位好面熟啊?”
“你沒認出來嗎?那天***滿天飛,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
“就是那***的女主角?”
“看樣子挺清純的,怎麼拍全裸的照片?”
看到有人來了,幾個護士立即噤了聲。見了來人還是剛剛議論到的***女主,幾個小護士把頭低得更低了,好奇心又驅使她們不能不抬眼偷瞧。
司徒月的臉煞白如紙,心一直沉到海底最深處,撞在一塊最黑最硬的海石上,碎成粉末。
方逸偉和劉凝波對視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是加緊了腳步。等他們一走遠,幾個小護士又立即回到剛剛的話題上。
“抱著她的這個男的是誰啊?”
“好帥好帥!”
“你別花痴了,人家喜歡那拍***的,不喜歡你這種純真的小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