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繼而,眾人便傻了眼。
白若洢舉著匕首對袁弘德緊追不捨,袁弘德卻始終只是躲閃,二人在壽宴廳內你來我往,交起手來。
“保護湘湘!”
眾人皆都離開了壽宴桌,尹逵一聲令下,尹府保鏢全都出動,將尹湘湘護在了圓圈裡面。
尹逵站在尹湘湘前頭,長開手臂護著她。
陸景勝、陸依依和蘇簡簡三人站在一處。
所有人都看著壽宴廳內交手的兩人。
白若洢步步緊逼,匕首的寒光在屋子裡來回閃動。
常鐵見袁弘德只守不攻,急迫地加入了打鬥。
二人對一人,白若洢肯定要吃虧。
雖然袁弘德不出手,常鐵卻不是吃素的,誰要傷害他家將軍,他一定會以命相搏。
面對一個不要命的,白若洢一個姑娘家哪裡是對手?
見白若洢占了下風,陸景勝豈能眼睜睜看著?
不管袁弘德是不是尹湘湘的客人,白若洢可是他師父啊。
做徒弟的當然要幫著他師父。
“師父,我來幫你!”
陸景勝說著就沖了過去。
“大哥!”陸依依急了,她要上前卻被蘇簡簡拉住。
“你幹嘛拉我?”陸依依生氣。
蘇簡簡靜靜道:“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上去只會給陸大少爺添亂。”
這個女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不過她說的也沒什麼不對的,陸依依只好在原地干著急。
常鐵的拳頭要打到白若洢的時候,陸景勝及時上前,用摺扇打開了常鐵的拳。
二人交起手來。
這位白衣公子雖然功夫不咋地,可也是學過幾招的。
袁弘德在心內有趣地想著。
可是陸景勝向郁琬學的功夫比起常鐵來實在是遜色得緊,常鐵可是跟著袁弘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
常鐵一個重拳,陸景勝就被打倒在地。
“大哥!”陸依依驚急喊了起來。
常鐵卻沒有饒過陸景勝的意思,舉拳就打向陸景勝。
陸景勝本能抬手遮擋,雪白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一朵狀如花瓣的紫色胎記,袁弘德眼睛猛然瞪大:恭芳……
“常鐵住手!”袁弘德一聲呵斥,常鐵的拳頭舉到空中頓住。
袁弘德已經大步上前,蹲身拉住陸景勝的手臂,查看他手臂上那狀如花瓣的胎記。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袁弘德身後的白若洢疾步上前,舉起匕首就刺向袁弘德的後背,袁弘德只覺背部突然而來的劇痛,眼前便黑了下來,陸景勝的面孔也瞬間模糊……
第116章 生辰宴不能見血光
想起呂爺爺枉死,白若洢就血往腦門上涌,握著匕首的手就加重了力道,往袁弘德背上更深處紮下去。
從小,她是在呂爺爺身邊長大的。
呂爺爺教她讀書識字,還教她醫術,比親爺爺還親。
她的童年裡沒有什麼親情,一出生便是個痴傻兒,被家人扔在了道觀自生自滅,若不是呂爺爺將她帶回了家,給她看病治好了她的痴傻病,哪有如今的她?
雖然呂爺爺說,他之所以救她,是因為和她爺爺是至交的緣故。
她爺爺的至交可不止呂爺爺一個,可是沒有棄他於不顧的卻只有呂爺爺一個。
所以,在白若洢心中,呂爺爺是比她生命還重要的長輩。
然而,這個長輩死了,被袁弘德這個混蛋以家國道義為理由,一箭射死在了敵國的城牆上。
她的爺爺客死他鄉,冤魂難散,而這個混蛋卻凱旋迴朝,封官加爵,太不公平了。
殺人償命,這個混蛋就應該一命償一命,用他的血慰藉呂爺爺在天之靈,不是嗎?
白若洢用盡全身所有力氣握著那把匕首,將它刺進了袁弘德的肉里,殷紅的血順著匕首滲出來,她的心也歡快起來,表情卻是可怖的恣意的。
她的手狠狠旋轉著那把匕首,恨不能將袁弘德攪成肉泥。
常鐵大喝一聲,一腳踢開了白若洢。
白若洢摔到地上去,嘴角吐出一口血。
尹湘湘命令保鏢們:“快保護白姑娘!”
保鏢們迅速向白若洢圍過去,白若洢卻對尹湘湘喊道:“湘湘,你如果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替我殺了這個姓袁的,為我干爺爺報仇。”
尹湘湘為難看向袁弘德,袁弘德於白若洢是仇人,於她卻是恩人哪。
常鐵聽到白若洢的話,怒不可遏,他拔過一旁保鏢腰間佩劍就刺向白若洢:“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傷人!”
“常鐵不可,她是呂神醫的孫女。”
袁弘德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受傷,面色急劇流失了血色。
常鐵停住腳步,回頭為難看著袁弘德。
竟然是呂神醫的後人。
要知道呂神醫的死,將軍一直負疚於心,如今寧可被他的後人傷,也不能出手還擊的啊。
小隨從沒有再向前,但一直保持保護他家將軍,隨時迎戰的姿勢。
將軍不願還擊是因為將軍宅心仁厚,可他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將軍。
“姓袁的,我以為你的良心已經被狗吃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呂爺爺啊!他在北地呂翻救你,若不是他妙手回春,你早就死於敵人的毒手,可是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卻將他一箭射死了!”白若洢血淚控訴。
常鐵替他家將軍辯解道:“這位姑娘,當時的情形,如果我家將軍不一箭射死神醫,只怕他在敵人手裡會死得更慘,韃子兇殘,沒有人性,我家將軍不想神醫死得難看,所以給了神醫一個痛快,再說韃子之所以擒走呂神醫,就是因為知道若神醫死了,將軍身上的毒也不能解,他們是要用呂神醫來要挾將軍,將軍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收復失地才不得已而為之,呂神醫死了,將軍也活不成了,他是抱著為神醫殉死的決心才那麼做的,你要理解將軍。”
“呸!”白若洢啐了一口唾沫,“你死不死是你的事情,你為了高官厚祿用命去換,那是你自己樂意,憑什麼主宰呂爺爺的生死,收復不了失地,是你沒有本事,技不如人,憑什麼讓呂爺爺為你作犧牲!”
白若洢的責罵令袁弘德流露慚愧的神色。
言辭雖然偏激,卻並不是毫無道理。
“我家將軍都已經下令厚葬呂神醫了,這位姑娘你還想怎樣?”常鐵不忿。
“我想要袁弘德替呂爺爺抵命!”白若洢指著袁弘德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說道。
袁弘德的名字雷一樣炸進了陸景勝耳朵里,陸景勝驚訝看向袁弘德。
這就是盛澤哥哥嗎?
適才從他們的對話里聽出,征戰北地,什麼將軍,確是袁弘德無疑了。
他原在信中約他去京城相見,沒有想到他沒有動身,他竟然主動來山圻了。
陸景勝有些興奮,可是看著袁弘德背上衣裳已經被血水染透,那把匕首無情地插著,陸景勝急忙上前做和事佬:“師父,恩怨暫且放下,還是等他傷好以後再好好算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