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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母親這樣說,林亦風不禁放聲大哭,“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逼問你,再也不探求真相了,你就好好養身子吧!”林亦風邊哭邊去找醫生來給母親看視。

    白天朗回到白家大宅的時候,直接去畫室找柔桑。一見柔桑,他就解了她的作畫圍裙,橫抱起她往自己房間奔去。當柔桑被拋在白天朗的大床上,吃驚地瞪大眼睛,“天朗,你這是……”

    白天朗的吻霸道地落了下來,封緘了她的口。

    柔桑直被吻得手腳酥軟,頭腦昏沉,趁白天朗喘氣的當會兒,她推開他,審視著他漲紅的面頰和怒氣沖沖的眼睛,問道:“天朗,你這是怎麼了?瘋了嗎?”

    “我就是瘋了!”白天朗又將柔桑壓在了身下。柔桑別開自己的頭,用手掩了他的嘴,道:“不要啊,你這是做什麼?這是在你房間,要是被大嫂看到……”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這輩子我受夠她了!”白天朗仿佛泄憤般吼了一句,就癱軟地躺到床上去,他的目光幽幽地盯著柔桑,看得柔桑心裡發憷。  

    “出什麼事情了嗎?”柔桑輕輕地把頭枕住他的手臂,手撫在他起伏的心口,那裡正有一顆心不安煩躁地跳動。

    白天朗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柔腸百結地喚道:“柔桑,人活一輩子,到頭來竟發現自己的一生都活在一個騙局裡,你覺得這滋味好受嗎?”

    “天朗,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柔桑體貼地溫順地回應他。天朗沒有給出答案,只是側過身靜靜地打量著柔桑。柔桑好美,她的氣質,她的樣貌,她的好脾氣,都是馬茹芬望塵莫及的,偏偏這個女人不屬於他,屬於他的弟弟,而他所能做的就是自私地猥瑣地占有她的肉體。天朗再一次把唇吻在了柔桑唇上,這一回,柔桑沒有躲閃,而是溫柔地回應他。關於兩性關係,他們之間再熟絡不過了,以致想剎車都剎不住。一番溫存之後,二人赤身裸體地躺在被窩裡,天朗把柔桑輕輕擁在懷裡。

    “柔桑,咱們就這樣一輩子偷偷摸摸,躲躲閃閃,見不得光地活下去嗎?”天朗有些傷感。

    “那不然嘞?再說你這樣已經是膽大包天了,”柔桑仰起頭,笑著戳了天朗的額頭一下道,“天朗,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去哪裡?”

    “過年到了,買套新衣服送你,就當是上回你送我白飾的回禮。”柔桑說著,就強拉天朗起身。二人穿戴整齊,又人模人樣地離開白家大宅。

    在一家男士名品店,柔桑給天朗挑了一套西裝和一件襯衫,襯衫是白底黑色條紋的簡約款式,但穿在天朗身上卻別有一番氣度。白天朗將西裝的外套脫掉,就穿著那件襯衫在試衣鏡前來回挪步,不住打量。柔桑在一旁抱胸而笑,“怎麼樣,滿意嗎?”

    “你的眼光就是好,哪像你大嫂?總是挑一些俗不可耐的顏色讓我穿。”白天朗嘟噥。

    “這件襯衫好看主要是因為面料奇特,你不覺得這面料少見嗎?平滑中帶著均勻的褶皺,特配你,溫文爾雅中還帶一點小情緒。”柔桑說完,天朗同她撒嬌般擠擠眉。

    付了款,走出名品店,天朗頓覺神清氣爽,天清雲淡。

    “霧霾終於散了。”柔桑盯著風和日麗的天空,露出舒心的笑容。白天朗卻把眉頭蹙緊,他的霧霾才剛來到。

    當馬茹芬、季小亭和林亦風母子出院的時候,年關來了。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庭,去吃普天同慶的團年飯。白家和季家貌似一團和氣的年夜飯實則潛藏暗涌,而林家厝那對母子卻是表里如一的悲涼。往常的年夜飯,雖然也是母子二人,卻能其樂融融,今年的年夜飯卻格外淡漠。林亦風知道飯桌上擺著的除了比平時稍微豐盛的飯菜之外,更有白若昭的死訊。從母親欲蓋彌彰、三緘其口的表現來看,他相信了司徒月的話。那個白若昭確是他的親兄弟無疑。而林母原本在醫院治療稍微起色的病體在乍然聽到白若昭的死訊後一下就摧毀了,她形容枯槁地坐在飯桌旁食不甘味。林亦風要同她說話,她先開口道:“媽吃飽了,累了,想去床上躺下。”  

    林亦風照顧母親睡下後,自己就踱步到穿堂里。穿堂上空是漆黑的天幕,今夜沒有月亮。想到月亮,林亦風面前驀然浮現司徒月的面容:月色里,紫藤架下,司徒月幽幽的身影……他的心就又開始隱隱約約地酸疼。林亦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季公館,他只是不由自主抬腳便走。下了計程車,站在季公館的大門外,他才悵然若失。他告訴自己,他不是來找司徒月的,他只是想來探求若昭死的真相。但是偌大的季公館就像一座森然的石頭林,他走不進去,只能仰著頭,怔忪地觀望。司徒月,你知道我來找你嗎?林亦風憂傷地站著,昏黃的路燈將燈光打在他身上,籠得他的面色更加晦暗。

    第295章 大姨姐

    司徒月正在季家吃著食不甘味的團年飯。整個飯桌都飄著眾人的歡笑聲,因為季慶仁開心,季小亭康復出院了,大寶小寶又長大一些了,季慶仁哪有不開心的道理。阿殘也是開心的,她為司徒月高興,如今的家和萬事興的好局面是經歷風雨之後上天賜予的彩虹,只是她沒有考究彩虹都是轉瞬即逝的。所有絢爛的事物都只能盛極一時,然後就是不可挽救的衰敗。雙目失明的阿殘沉浸在自以為是的幸福和快樂里,她看不見季小亭的佯裝溫情,看不見司徒月的強顏歡笑,曾經最最聰敏和靈慧的盲女早就在安逸的生活里喪失了銳利的洞察力。她微側著頭,專注地聽季慶仁說話。年近花甲的季慶仁開始流露日暮蒼山的慈悲和祥和,他一邊逗弄著奶媽懷裡的大寶小寶,一邊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吃飯。  

    “大姨姐,今晚的菜還合你口味嗎?”季慶仁給坐在他身邊的阿殘夾菜。

    阿殘低頭吃了一口,漾起燦爛的笑容,“你們家的廚娘燒得一手好菜,哪兒請來的?”

    “就是咱們本地的。”季慶仁笑著喚周管家,“周管家,大姨姐誇讚廚娘好手藝,你趕緊給廚娘再派個紅包吧!”

    周管家領命而去,阿殘笑道:“親家公,你要是這樣配合我,待會兒季公館上上下下的傭人都會來巴結我的,因為被我誇讚就有紅包拿。”

    季慶仁發出爽朗的笑聲,讓周管家遞給阿殘一個信封,裡面是一張卡,道:“不但傭人們有紅包,大姨姐你也有啊!”

    “這是幹什麼?”阿殘摸著那張薄薄的堅硬的卡片,問道。

    “過了春節,你就要去加拿大求學,這些是給你的學費和生活費,我會幫你在當地找個保姆的,所以你啊,就在那裡好好鍍白,學成歸來,給我們的大寶小寶長臉喲!”季慶仁樂呵呵地說著,阿殘自然喜上眉梢。

    司徒月不敢抬頭,她瞥見季小亭投過來的一抹鄙夷的目光便心虛地垂了頭。在醫院照顧季小亭的這段日子,她無時無刻不被他羞辱是季家的寄生蟲。如果沒有季小亭不孕不育,如果她沒有懷了無人認領的遺腹子,她進得了這偌大的季家嗎?她的確是仰仗大寶小寶才坐穩了季家的寄生蟲,而阿殘是寄生蟲上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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