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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凝波將頭緩緩地戰戰兢兢地埋進這年輕男孩的胸膛里,充滿了不確定。方逸偉似乎感受到她的擔心,低低道:“凝波,相信我,我們會有未來,還有永遠。”
未來在哪裡?永遠有多遠?劉凝波突然地傷感和絕望。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就毀了這美好的夢境。
這一夜,劉凝波睡得從未有過的香甜,方逸偉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喂,逸偉——”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的聲音。方逸偉的睡意頓消。
“逸偉,我是冰兒……好久不見,你,你還好嗎?”電話那頭,向冰兒怯怯的,聲音里滿帶著歉意和負疚感。
逸偉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是向冰兒的聲音,這個女孩子已經從他的生命里消失很多年很多年了。以致此刻聽到她的聲音仿佛遙遠來自外太空般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喂,逸偉,你在嗎?”聽到電話里久久沒有傳來逸偉的應答聲,向冰兒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方逸偉嘆口氣,道:“在呢!”
“你在哪現在?我想約你見個面。”
方逸偉有些不可置信,他將左手臂枕到頭下,清了清嗓子道:“現在不行,我要睡覺了!”
能夠如此乾脆果斷的拒絕,這個女人對他來說真的是過去式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
“有什麼事嗎?”
方逸偉有些不耐,時至今日,他對向冰兒應該要有些高姿態的。
向冰兒覺察出方逸偉口氣里的不客氣,竟畏縮起來。
見向冰兒磨蹭,方逸偉嘆口氣道:“見了面再說吧!”他倒要看看時至今日,向冰兒約他還能再說些什麼。
掛掉向冰兒的電話,方逸偉打開手機通訊錄里劉凝波的號碼,看著手機屏幕上劉凝波三個字,他舒然一笑,把手機貼到胸口去。其實原來,人生不同的時刻可以愛上不同的人,但是劉凝波,你別再讓我愛上別人了,讓我一直愛你吧,直到老死。
劉凝波真的聽到了方逸偉的這句話,在夢裡。
“凝波,別再讓我愛上別人,讓我一直愛你,直到老死。”那麼深情款款的方秘書,那麼一往情深的話語,那麼深邃多情的眼睛。劉凝波笑著醒過來。齋院的園子裡已陽光滿地,所有的植物在秋的早晨熠熠生輝。劉凝波披上外套,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劃破房間的黑暗,刺人的眼睛。劉凝波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擋住迎面而來的光線。
“起了嗎?早安。”手機上收到的是方逸偉的簡訊。劉凝波盯著那短短的幾個字,暖流從心底里漫出來。方逸偉勾起了她濃烈的少女情懷。這種心動的感覺酸酸甜甜,說不清道不明。
第219章 盲姐(一)
袁弘德血紅著眼睛將唐莉推到了窗口,他的手握住唐莉白皙細嫩的脖子,目眥盡裂:“告訴我,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袁弘德低吼著,氣急敗壞,額上青筋根根暴起。
唐莉卻是雲淡風輕一笑,眼裡是倨傲輕慢的神色:“將軍的手不是說受傷了嗎?怎麼我一來你就好了呢?怪不得太子要誇我是大周朝第一國手。”
袁弘德五官扭曲,面容痛苦,哀求道:“告訴我,她在哪裡?”
唐莉一把推開袁弘德,挺直了腰背,正色道:“她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更加不屬於你,楚長岐!”
楚長岐!楚長岐!
袁弘德覺得喘不過氣來,只聽唐莉唱到:“從來只聞新人笑,誰人識得舊人哭……”
這歌聲如泣似訴,像笑又像哭。
袁弘德蜷縮於地,捧住頭。
頭痛欲裂……
“駙馬,你可還記得我啊?”唐莉蹲身,伸手撫摸袁弘德的面頰,聲音溫柔,目光哀怨。
“我不是駙馬!我不是駙馬!”袁弘德掙扎著辯解。
唐莉笑得更大聲,笑出了眼淚。
她道:“楚長岐,就算你做了袁弘德,也是駙馬的命,你不要逃避了,你前生是駙馬命,今生依然是駙馬命,生生世世都是駙馬命,你就不要再和命運做無謂的抗爭,屈服於命運,比起和命運抗爭要容易得多,犧牲也小得多,你只要犧牲你的心意即可,不要再重蹈覆轍了,你忘了大唐百萬軍民的血債了嗎?都是因為你!”
唐莉猛然狠厲起來,她的手一把就握住了袁弘德的脖子……
……
劉凝波走出香山的別墅,但見大門前多了一輛拉風的摩托車,方逸偉手捧一個頭盔斜倚在摩托車旁。
“我送你回家。”方逸偉燦爛一笑。
“不用,我已經有人來接了。”劉凝波逕自走向停車場的一輛白色車子,司徒月在那裡向她揮手:“凝波!”
方逸偉撇了撇嘴角,心裡道:劉凝波,你總有一天會對我敞開心扉的。
走到車子旁,司徒月不好意思道:“阿殘病了,我把她從鄉下接到城裡來看醫生,今天剛進來的,因為著急,所以還沒跟你通口氣,就讓她住到你家了。”
司徒月的眼睛裡盛滿羞澀和歉意。
“我們兩個還用通口氣嗎?難道我還要拒絕不成?”劉凝波笑著道,“我還從來沒見過阿殘呢,她是你的雙胞胎姐姐,一定長得和你一樣漂亮吧?”
司徒月的笑容從臉上隱去,低低道:“凝波,阿殘她,阿殘她是盲女,她不喜歡別人評價她的容貌,就算你誇她漂亮她也會不高興,所以,如果你見到阿殘,還是不要同她說話的好,她,她脾氣比較古怪。”
聽月如此一說,劉凝波愣了愣神。那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呢?叫她好生好奇啊!
白若昭從車子駕駛座上伸出頭來,道:“學姐,月,上車再說吧!”
“白大公子,怎麼好意思勞駕你為我服務啊?”劉凝波笑著和白若昭打趣。
白若昭撇著下垂的八字眉,一臉悻悻然的表情,“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看上你家月小妹妹啊?”
“瞧你不情願的樣子,”司徒月斜睨著白若昭,向他掄了掄拳頭,白若昭立刻做出重傷吐血的姿勢,司徒月翻了翻白眼,“有這麼嚴重嗎?我的花拳繡腿還能把你打出內出血不成?又不是隔空打牛!”
“你一記白眼都能叫我心臟大出血!”白若昭笑成賤賤的模樣,下車摟住司徒月給她打開副駕駛座旁的車門。
“誰要和你同排坐?”司徒月一扭身子,拉住劉凝波坐到車子后座上去。
劉凝波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暗嘆著這一對小冤家,嘴裡說道:“你們倆啊,這樣打打鬧鬧的,都像一對老夫老妻了,若昭,你什麼時候把我家月娶回去啊?我等不及要吃你們的喜酒呢!”
白若昭已上了車,聽到劉凝波的提議,他並沒有興奮起來,反而心虛地住了口。白若昭的表情變化並不能引起司徒月的注意,她只是催促他快點發動車子,然後對劉凝波說道:“凝波,等回家安頓好了,你給天明哥掛個電話吧!前幾日碰到他,他說等你休息好了要為你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