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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勝看著蘇簡簡,她也曾是閨中女嬌娥,雖然蘇家不是什麼豪門大富,但山圻人都知道蘇太太對蘇簡簡是嬌生慣養的,如今小姐為自己洗手作羹湯,陸景勝心裡還是感動的,且生出愧疚心緒來。
“不必了,簡簡,這些事不是有廚娘嗎?侯爺府的廚娘也是極好的,用不著咱們動手,咱們到底是侯爺府的客人,親自下廚,要顯得盛澤哥哥虧待咱們了。”
蘇簡簡屈膝應是,道:“那以後回了山圻,我再給你做。”
“回山圻……”陸景勝有些恍然,道,“要看你師父。”
蘇簡簡點頭:“等師父的眼睛好了,就回山圻。”
陸景勝並非此意,回不回山圻看尹凝波的決定,和眼睛什麼時候好無關。
“陸少爺何時才能替我師父治好眼睛?”蘇簡簡柔聲細語追問。
正說著,羽墨就跑了進來:“少爺少爺……”
羽墨瞅了眼花几上的雞湯忙擺手:“我不是來喝雞湯的,我是來向少爺你稟報,白姑娘來找少爺了。”
陸景勝一嚇,立即緊張道:“你去和白姑娘說我病了,不能見她。”
陸景勝說著一溜煙跑進裡間跳上床,用被子包住了自己。
羽墨和蘇簡簡:“……”
陸景勝連著幾天拒見白若洢,消息已經傳入袁弘德耳朵中,袁弘德甚感奇怪,難免又要找陸景勝談話,陸景勝一時無法和他解釋,只得被他強拉著去見了白若洢。
站在白若洢跟前,陸景勝緊張得要死,連頭都不敢抬,手心直冒汗。
白若洢道:“我是想和你說一聲,你金針之術已經掌握得很好,是時候可以給尹姑娘施針了。”
陸景勝一聽,立即抬頭,又驚又喜道:“真的嗎?”
原來白若洢找他是為這事啊?早知道如此,他早就滾來見她,而不必躲著她了。
陸景勝啊陸景勝,你真是差點誤事!
第179章 施針復明
袁弘德一人站在園湖旁眺望湖水,冰坨子的臉上沁出一層細密汗珠。
突然身邊伸過一隻白嫩的手來,手上一條絹帕散發淡淡花香。
袁弘德側頭,但見琴娘一臉乖巧柔和笑容。
“大表哥!”琴娘輕聲喚道。
袁弘德笑笑:“大表妹怎麼在這裡?”
琴娘道:“今天是陸少爺替尹姐姐施針的日子,我知道大表哥一定很擔心,可是白姑娘不許大表哥去外宅,大表哥心裡一定很焦灼吧,我找了一整個園子終於在這裡找到大表哥了,大表哥,瞧你,額頭都出汗了。”
琴娘說著,拿著絹帕要替袁弘德擦汗,袁弘德頭一歪躲開了。
“大表哥,你出汗了……”琴娘有些急。
袁弘德用袖子揩了自己額頭。
日頭也不大,怎麼覺得渾身燒灼得厲害。
不知道尹凝波那邊怎樣了。
“大表妹從外宅過來?”袁弘德問琴娘。
琴娘點頭:“陸少爺已經替尹姐姐施好針了……”
袁弘德立即一振,拔腿就走。
“喂,大表哥……”琴娘喊袁弘德,袁弘德卻只留給他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
袁弘德直奔正房,果然見陸景勝已經回到了正房,卻是躺在床上蒙頭大睡。
羽墨向袁弘德解釋道:“我家少爺替尹小姐施針,耗費了太多心力,他一回來就躺倒了。”
袁弘德看向床上的陸景勝,他平躺著昏睡不醒,整個人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疲累憔悴。
袁弘德點點頭:“等你家少爺醒了,我再向他致謝,現在我先去外宅看看尹小姐。”
羽墨忙攔住他道:“侯爺還是先別去了,我家少爺雖然替尹小姐施針,可是白姑娘說了尹小姐現在眼睛還不能視物,還需調養數日,一切有白姑娘照看,閒人勿近。”
羽墨說完又覺不妥,袁將軍怎麼能算是閒人呢?人家可是侯爺府正兒八經的主人啊。
不料,袁弘德卻十分善解人意,點點頭道:“那我等她好了再去探望。”
羽墨頓時在心裡對袁弘德崇拜得無以復加,袁將軍真是世上最好的人。
此刻後罩樓幾位小姐聚在起居室中,談論話題難免牽涉到尹凝波的眼睛。
“大姐你去了外宅了,尹姐姐的眼睛怎麼樣了?”書娘很是關心。
琴娘好脾氣回道:“我去看過了,不過沒有見到尹小姐本人,白姑娘身邊的青蕾丫頭攔著外宅的門不讓進。”
畫娘對書娘說道:“三姐,你要是實在擔心就親自去看吧。”
書娘道:“大姐去了都不讓見,難道我去了卻有格外的面子不成?橫豎再等幾日就是了,棋娘被趕回陝州真是好,她若在這裡一定不希望尹姐姐的眼睛被治好吧?她的心腸就是惡毒。”
琴娘道:“書娘,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如此非議棋娘。”
“我說的是事實,大姐,你總是希望尹姐姐的眼睛重見光明的,對嗎?”書娘看向琴娘,琴娘目光有些閃爍,調開了頭。
書娘卻起身拉她:“大姐,咱們一起去佛堂給尹姐姐祈福去吧,求菩薩保佑尹姐姐的眼睛早點康復,好不好?”
琴娘面色有些僵,但很快恢復鎮定,道:“好。”
“還是大姐好。”沒有了棋娘,書娘看琴娘也順眼多了,琴娘一直與人為善,原和姐妹間沒有矛盾。
於是丫鬟們捧上披風,姐妹三人穿了披風,一同往佛堂去。
佛堂,袁氏正跪在蓮花跪墊上許願,聽說西南起了戰亂,英懷化郎將被調往西南平亂。
正念著阿彌陀佛,女兒們就進來了。
“母親……”女兒們鶯聲燕語,花容月貌,真是賞心悅目。
袁氏從蓮花跪墊上站起身,微笑著看向女兒們:“你們三個怎麼來了?”
書娘快人快語:“母親,我們來給尹姐姐許願,祈求佛祖保佑尹姐姐的眼睛千萬要復明。”
袁氏的面色一沉,冷笑:“尹氏是你哪門子姐姐?”
書娘依舊笑吟吟:“也是,不可稱呼尹姐姐為姐姐,她可是大表哥的未婚妻,日後就是我們的大表嫂了。”
袁氏的面色愈發難看。
琴娘心裡發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容,面上卻是柔聲應和書娘:“書娘說的是。”
袁氏悶氣道:“琴娘,書娘小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尹氏可曾獲得你們舅父舅母的同意?”
書娘不服氣:“母親多年未見舅父舅母,焉能斷定他們不知表哥的婚事?”
“你倒是知道了?”袁氏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書娘怎麼處處與自己作對呢?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琴娘柔聲細語道:“母親,不如給舅舅舅母去信一封詢問此事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