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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篤定,若昭和你一樣不在乎?你可以不在乎我是個離婚的女人,若昭未必就不在乎月的清白。”劉凝波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流淌過許多絕望,方逸偉第一次發現對於自己是離婚女人的身份,劉凝波心裡有這麼深的芥蒂。他不在意的事情,她竟那麼在意。他突然明白劉凝波是這樣愛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是她生命里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如果可以,她寧願和他相識在最懵懂的年紀,一起長大,一起催生愛情。可是,凝波,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不是你的錯,是我遲到了而已。這一刻,方逸偉有種把劉凝波擁入懷中的衝動,他想安撫她眼底里濃重的傷。
這時,裹著浴巾的傢伙“哎呀”了一聲,氣急敗壞地道:“你們爭執夠了沒?老子什麼都還沒幹,你們就已經衝進來了,報警,報什麼警?強姦未遂,老子自認倒霉!”
楊柳二人一震,異口同聲道:“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快滾,老子心裡煩!”
眾人一時還沒回過神。那傢伙又咆哮起來:“再不滾,老子當你們面強姦她!”
逸偉想同他爭辯幾句,劉凝波制止了他,“月沒事就好,先帶月回家。”
方逸偉走到床邊,抱起月,和劉凝波一起出了房間。向酒店老總道完謝,便離開酒店,打了計程車,徑直回八尺門18號去。待安頓完月,兩人回房安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逸偉倒頭就睡,劉凝波卻無論如何睡不著,她的跟前一直回閃著月在酒店裡赤身裸體的一幕,半個小時,那男人口口聲聲說沒有對月做出那種事,那麼這半個小時他幹了些什麼?許多不安從劉凝波腳底升起來。她覺得不對勁,哪哪都不對勁,可是她又找不到答案。
她起身去到月房間,月還在呼呼大睡,天真無邪的面孔像嬰孩一樣,臉頰上兩抹潮紅。
劉凝波將散在她額前的短髮捋到耳後去,喃喃自語:“月,你今天到底遇到了些什麼事?”她的眼底滿是憂傷,十八歲開始認識月,七年了,她們幾乎榮辱與共,同仰鼻息。她就像是她的妹妹,或者孩子。對,她就像是她的孩子。
第236章 最後愛情的訣別
白若昭是第一次到向冰兒的家。高中時候,向冰兒過生日會邀請班裡的男生女生來家裡一起玩,方逸偉當然在邀請的行列。他沒有來,不是因為沒被邀請,而是班裡同學都將他和向冰兒配對,他不高興。因為同學的閒言閒語,方逸偉還差點要打他。所以有方逸偉的地方,他都避開。現在回頭想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幼稚無比的年少時光。
“若昭來了?”向太太端了大碗的冬筍燉銅骨到桌上,滿面堆笑,歡喜不已。她穿著家居服,圍了圍裙,顯得腰部很臃腫。女人一旦人老色衰大都是這種體態。
“伯母好!”若昭木訥地問了好。
向太太又趿著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到廚房去。向太太從廚房到飯廳來來去去幾個回合,午餐便開飯了。向太太手藝的確好,她雖是行長夫人,卻煮了一輩子飯。當然,向思明也不是一生出來就是行長,能到今天的位置上,付出過很多努力,從熱血肯乾的青年到圓滑世故的銀行家,吃了多少塹,就長了多少智。向太太自是比不上馬如芬,一應家務都有家政保姆,她就賢惠地做好丈夫的賢內助,讓丈夫一心一意在事業上打拼。到今天,向家能很有底氣地和金家聯姻,向太太也是功不可沒。所謂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向太太卓爾不凡的廚藝在若昭這裡全都不濟事,一頓飯吃得愣頭愣腦的。向思明不禁心裡也要犯嘀咕,看起來一表人才的金家少爺怎麼每次吃飯都像個愣頭青?真不知道女兒看上他哪點。也是,一副好皮囊,一副好家底,就這兩點也夠向冰兒死心塌地的了,他也不必再挑剔什麼。畢竟日子是兩個人過的,女兒喜歡就好,他這個當爹的只要祝福就好。
吃完午飯,若昭立即起身告辭,向冰兒以最快的速度拿了手提包跟了出來。
“和我談談。”站在玄關處,向冰兒使勁抿著唇,梨渦淡淡地顯露出來。她的目光里有一絲陰險的笑,不藏不掩。
若昭一時愣住,旋即點頭。他想他也該和向冰兒好好談談,他不會娶她,也不想娶她,他必須遊說她取消婚禮。他開車載著向冰兒來到桐江邊。桐江是個好地方,若是夏季,談情說愛,會很愜意。只可惜時令是冬,夾江而長的梧桐全都落盡葉子,光禿禿的。不單是時節不對,人也不對,這坐在身邊的人艷麗如花卻不是他愛的。
“結婚的地點就放在金家自己的酒店,阿姨跟你說了嗎?”向冰兒並不看身邊的白若昭,她的目光悠悠地投向遠處的江面,清凜的江風吹過來,冰涼冰涼的,這座城市終於有了冬的氣息。她的嘴角綻著一抹自信的笑,從沒有過的自信。從沒有哪一個時間是像此刻這樣,讓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確定,身邊這個人,白若昭,她的未婚夫,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而白若昭吞了吞口水,感受到喉嚨的乾燥和口水下咽時食道的生疼,澀澀地道:“冰兒,一定要結這個婚嗎?為了你的幸福,也為了我的幸福,請你放手,好不好?”
冰兒淡淡地笑,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變成了一抹冷笑,她無意識地冷笑著,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若昭。
“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我很小就懂得的道理,為什麼你不懂?”
向冰兒艷麗的面容在白若昭眼裡突然變得滄桑,若昭感到不可遏制地悲哀,“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明知道我不愛你,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過那不幸福的生活呢?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輩子得不到丈夫的心,你何苦要這樣?”
“為了你愛的人,你不會讓我不幸福,為了你愛的人,你一定會讓我幸福。”向冰兒把目光從蒼茫的江面調回到白若昭身上,她的眼睛就像深山裡一泓幽泉,深不見底的陰寒。
白若昭驀然打了個寒噤。只見向冰兒打開手提袋,從裡頭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白若昭手裡,淡淡地道:“這是送你的結婚禮物,如果婚禮不能如約舉行,那麼這個禮物還會到你爸爸和媽媽的手裡,這個城市的每個門戶網站、每個論壇都會收到這個禮物。”
說著,向冰兒起身,邁著她一貫的婀娜多姿的步伐走遠。
看著向冰兒的背影在冬天的暖陽里溶化模糊,白若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一陣冬風吹過,他瑟縮了一下。驀然覺得手裡的這個牛皮紙袋有千斤重。打開紙袋的手有些微微地顫,白若昭覺得胸口沉悶地喘不過氣來。牛皮紙袋裡是一疊厚厚的照片,照片上女孩赤身裸體,就那麼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個男人懷裡。男人的臉部沒有留下正面照片,不是只出現下巴,便是只到脖子處,而那女孩張張照片都是正面特寫。男人的手明目張胆地握著女孩的胸部,他的舌頭肆無忌憚地添著那小紅豆一樣的**。女孩沒有反應,一灘爛泥一樣緊閉著雙眼,雪白的面孔和雪白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呈現著,就那麼一絲不掛地躺著,赤身裸體躺在那男人的魔爪下……月!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