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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芸道:“前番我們見面,她似乎對我有了成見……”
嬋娟忙道:“姑娘該是多和徐年套套近乎,他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王爺貼身的事,也是他辦得多。姑娘為何非要陳統領說?……”
麗芸搖搖頭:“徐年雖是好說話,可是他歷來以王爺馬首是瞻,陳鎮江卻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皇宮正和宮寢房內,顏薇躺在龍床上,面上毫無血色。
沈池本是想讓醫女診脈的,可惜秦禹卻是不許,非讓沈池親自診脈。這兩日顏薇一直發燒,昏昏沉沉的不知人事,在夢裡都在瑟瑟發抖,哭喊著救命。
沈池診了脈,當下便皺起了眉頭,他翻開顏薇的手看了又看,看向秦禹低聲道:“皇上,小民可以看下貴妃的眼瞼嗎?”
秦禹顯得很是心浮氣躁:“准。”
沈池掀開了顏薇的眼皮看了看,這才慢慢的放下手。秦禹不耐道:“若是看好了,便快點開方子!”
沈池沉吟了片刻道:“皇上這……我先出去開方子。”
秦禹看了王順一眼:“將無關人等都趕出去!”說著話便朝外間走去。
秦肅今日是坐著輪椅過來的,他親自將沈池大夫送過來,可秦禹著急顏薇病情,也沒有來及和他說上話。這會沈池在開方子,叔侄兩個便坐到了一處。秦禹這才能有片刻的喘息:“你的腿如何了?”
秦肅道:“動不了。”
秦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然,朕再送幾個太醫過去,你安心養身體,別的事不用管了。”
秦肅微微側目道:“皇叔,聽聞你命人打了秦銳三十大板,打了一半還被皇后娘娘擋住了?如今他人只在家中閉門思過?”
秦禹蹙眉道:“朕會擇日將他趕去封地,今生不得詔令,不得返京。”
秦肅看了秦禹片刻,低聲道:“你便打算如此給貴妃娘娘交代?”
秦禹心裡何嘗對鄭王不惱恨,當時他看見顏薇那般,若真以為那畜生得逞了,當時他都恨不得一腳踹死他!他這一輩子從未對兩個兒子動過手,可當時能踢那麼一腳已說明如何氣怒了,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也不會眼看著秦肅一副要踹死鄭王都做視而不見。在秦禹看來,侄子如何親也是親不過骨肉的。往日裡後宮的事,他知道多,可管得少……
此番顏薇被王順拽了一把才性命無礙,且身上別處都是有掙扎的皮肉傷,可秦禹看見顏薇這般的受苦,心裡便恨不得當場杖殺了他,可到底是心軟,讓人打他三十廷杖。按照下面人的態度,這三十廷杖他們也不敢朝實里打,可周皇后連這三十廷杖都受不得,竟是隻身擋在了廷杖下。
那毒婦不但不思己過,將好好的兒子教成這般,還揚言是顏薇勾引鄭王,一直詛咒顏薇去死。這才讓秦禹怒上加怒,當夜讓人將鄭王送回王府,傳下聖旨,讓鄭王府眾人月底前必須離京去封地,此生無召都不許回京!
鄭王的封地還是太后在世時做主封的,不算是個好地方,太后有討厭周后便有多討厭鄭王。太后可不止一次說過鄭王像足了周后不堪大任,又妒賢嫉能,以後只能做個富貴散人。那時,秦禹本就未曾打算讓鄭王回封地度日,只想著便是嶺南那般的地方也無甚,大不了以後多給他些私產,將他一輩子留在京城便是。
是以,當周皇后聽說要將鄭王遣送封地,今生無詔不得入京,當場便撒潑,抱住鄭王不撒手,甚至大罵秦禹鬼迷心竅,無情無義。後來在太子的阻攔下,周后才放開了昏迷不醒的鄭王。這處置於鄭王與周后來說不謂不重,但是在秦肅看來也算輕拿輕放。
秦禹沉默了很久才道:“難道朕還真殺了那逆子不成?”
秦肅不置可否,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半晌後道:“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皇叔必須答應我與段棠的婚事。若皇叔不肯,哪怕拼著皇叔不喜,我也要打斷鄭王的腿。”
“胡鬧!”秦禹立即皺起了眉頭,“那可是你二哥!”
秦肅放下杯子,片刻後道:“他打算動段棠時,可曾想過自己的身份?於我如此?於皇叔呢?”
若只是段棠遭遇如此,在秦禹看來不過是個民女,沒名沒分的,若當真秦肅與鄭王為此女起了衝突,那麼罪無可赦的必然是這個民女。誰知她是不是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想要攀附天家。可這次事情最大的受害者確實顏薇,那麼現在秦肅說得對,鄭王有這般的心思,甚至敢付諸於行動,可見於自己往日對他一次次的縱容有關係。
畢竟,前番他與顏薇動手,導致顏薇小產,自己也不過讓他閉門思過,且不過是短短的月余就讓他出來過除夕了,甚至沒有說過後續的處罰。這便讓他以為自己比顏薇重要,甚至踩著自己的底線一次次的試探。
如今他這個歲數,成親有段時日了,甚至馬上便要做父親了,又豈是孩子不懂事胡鬧能解釋過去的。顏薇再不濟也是自己親封的當朝一品皇貴妃,自己在世尚且彈壓不住他!若自己哪一日不在了,以太子的心慈手軟,他不知要胡鬧成或是有恃無恐到什麼程度!
秦禹再次回過神來,便見沈池站在一次,他接過沈池開的方子,一眼看過去,微微一愣:“這……這怎麼是解毒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