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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風沉默了片刻:“他?……爹,你說他會不會在路上對阿甜下殺手?”
段靖南深吸了一口氣:“那倒不至於,不管他是不是倚翠閣的人,只怕都不是咱們這裡的人,這兒的山路水路縱橫交錯,一般的人都找不到路,你妹妹於他有用,肯定不會有性命之危,如今人都跟丟了,也只有賭一賭了。”
第11章 哎呦又要家暴啦
春雨綿綿,自半夜開始,時大時小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石江城東城門處,一輛輕便的馬車停了下來,車後兩匹馬上有兩個穿著蓑衣的帶刀的人。
一個人翻身下馬,朝城牆上喊了一聲,扔上去個牌子,城門打開,馬車踢踏的進了城,城門再次關閉。片刻後,段風從城樓下奔了下來,冒著雨水,站在一側,恭身迎接馬車入城。
車內的人,手持書卷,斜依在車上。那肌膚白皙宛如玉脂,眉毛猶若新裁的柳葉,那雙鳳眼漆黑如墨又清澈見底,宛若瀲灩著層層波光,可謂俊美無儔,姿容無雙。
常寧坐在車轅後,看到段風從城樓上下來,忙湊近車簾低聲道:“大人。”
那人微微抬眸,低聲道:“何事?”
常寧道:“段把總當值,我們要不要打個招呼。”
馬山跟在段風身後,小聲道:“頭兒,車裡是顧紀安那小子,你看我們是不是……”
段風揮了揮手,微微挑眉:“別節外生枝,都老實點,隨我迎接顧翰林。”
馬車進了城門停了下來,車內顧紀安放下了書卷,拉了拉身上的長衫,撩起來車簾走了下來。
段風垂首道:“段風恭迎顧大人。”
顧紀安忙拱手,笑了一聲:“段兄,別來無恙。”
段風不冷不熱:“小的不敢,顧大人可有吩咐?”
顧紀安道:“段兄不必客氣,我們還是一如從前……”顧紀安想到往日段風老遠就妹夫,也有些說不出口,乾脆改口道,“家中近日可好,明日我當登門拜訪。”
段風道:“顧大人不必掛念,家中一切都好,我爹……咳咳,家父忙於公事,不怎麼在家。顧大人若有公事,去府衙喊一聲,家就便不必去了。”
顧紀安微微一愣,看了段風片刻:“段兄與我……可是有所誤會?”
段風卻垂著眼,連個眼神都不曾多給顧紀安:“不敢不敢。”
顧紀安思緒了片刻,不再客套,拱了拱手,轉身上車。
馬山湊到段風身側,小聲道:“頭兒!這是什麼人啊!高中就退親,現在還像沒事的人一樣,還你問你有什麼誤會!也就是你和段大人寬宏大量,隔誰家這不結了死仇?”
陳州諂媚的比著大拇指道:“可不!段大人好氣量啊!您是這個!”
段風甩手就給了陳州後腦勺一下:“滾蛋!變著法的罵老子縮頭烏龜!要不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我打不死這廝!”
車輪滾滾,馬車裡顧紀安捏著書卷,聽常寧把剛才三人的話複述了一遍,久久不語。
常寧等了一會,小聲問:“大人,咱們現在就去衙門嗎?”
顧紀安放下了書卷:“派人回去通稟一聲,先回家。”
石江城外是連綿無盡的大山,以及水路十八彎,山水交錯。深山老林里,都是野獸毒蟲,雨大時,根本看不清路,雨小時,鬆軟腐爛的樹葉被雨水澆酥了,寸步難行。
夜半十分,開始下雨,兩個人睡了一半,不得不冒著雨趕路。雨水越發的大了,馬匹在林里本是累贅,秦肅自顧不暇,扔了韁繩要將馬匹棄置不顧,可又被段棠揀起來。兩個人磕磕絆絆的走到天將亮,才找到了一處山洞,裡面放著的日用品還挺全和,該是往日裡獵人進山小歇的地方。
秦肅身上本就有傷,已是強弩之末,經過這一遭大雨,如今也只能躺在稻草鋪成的床上,指使段棠燒水煮飯。
段棠也是又困又累又餓,見他一身傷病,虛弱至極,自然也不指望他給找吃的,便是他不指揮,段棠也會找東西吃,現在兩個人被困在森林深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段棠本來也一點都不怕秦肅,此時更是直接將人無視了。
段棠先用寬大的樹葉與樹枝給馬兒搭起一個雨棚,山洞外正好有一處清澈見底的溪水,抓了兩條魚,幾隻蝦,又去林子裡找了些蘑菇,升起了火。洞中有快空地,圍了一圈石頭,上面還吊著一個鐵鍋,原來就是做飯的地方,洞裡還有劈好的木柴,可惜就是沒有柴刀。
秦肅雙頰通紅,嘴唇已裂出了口子。他眯著眼半倚靠在石板鋪成的床上,時不時的看段棠一眼,長刀就在他的手側。水開了,段棠盛出來兩碗,一碗放在了秦肅手邊,一碗自己抿了一口。
當幾口滾燙的熱水下肚,段棠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側目間,看見秦肅也端起碗小口小口喝著熱水,忍不住開口道:“我下毒了!”
秦肅是等段棠先喝的,才喝的,自然不怕這些,頭也不抬,喝完水,放下碗:“去煮飯。”
段棠哼了一聲,將魚和蝦、蘑菇一股腦都扔鍋里,又看了秦肅一眼,小聲道:“你到底多大啦?真的只有十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