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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紀安喝了兩杯茶後,後院依舊不見來人,不禁蹙起了眉頭。
胡管家陪著小心,也有些站不住了,躬身道:“顧翰林先坐,我去催催。”
顧紀安卻抬手阻止了管家:“你家小姐近日去了何處?”
胡管家微微一愣,笑著遮掩:“我家小姐近日一直在家,不曾出門。”
常寧卻冷哼一聲:“如今還想欺瞞?那馮楨與你家小姐交好,這些時日來了數次,都是來了便走,可見你家小姐一直不在。”
胡管家沉默了片刻:“先前大爺去安延府辦事,將小姐帶過去散心了。”
常寧道:“安延府還是許進不許出,你家大爺都沒回來,你家小姐怎麼回來的?”
“我段家的事,就沒必要處處給你報備了吧?”胡管家本還誠惶誠恐,見常寧這般不客氣,顧紀安也沒有制止的意思,頓時也生氣了,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胡達當年可是段靖南的左右手,十年前剿匪時右手筋絡斷了後,拿不起兵器了,這才來段家做了管家,脾氣還是一如當年。
常寧道:“你這……”
“常寧不可無禮。”顧紀安抬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側目看向胡管家,“這些時日,阿甜過得如何?”
胡管家本身也不想得罪顧紀安,可也不願多說:“顧翰林見諒,內院的消息,哪裡是我能知道的?”
雖然胡管家認為摔碎的盆子怎麼也不可能黏回去,可全家都怕段棠心裡還喜歡著這個人,不敢得罪徹底。
珍珠快步走進門,規規矩矩的給顧紀安行了禮。
顧紀安看到珍珠進門,下意識的朝她身後看了眼,可惜空空如也。
珍珠給顧紀安行了禮,為難道:“顧翰林,我家小姐正忙著,一時出不來。”
顧紀安看了珍珠一會,端起了茶盞,淡淡的開口道:“她在忙些什麼?”
珍珠垂著腦袋,脆生道:“小姐讓奴婢轉告顧翰林,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若不同意,便也不好再私下再見。”
顧紀安將茶盞放在桌上,片刻後,開口道:“你家小姐真這樣說?”
珍珠忙不遲疑的點頭:“這般的話,奴婢絕不敢亂說。”
顧紀安又沉默了片刻:“你家小姐最近可還好?”
珍珠道:“小姐前些時日去了安延府,近日才回來,大爺極疼小姐的,想也不會委曲小姐。按理說小姐的私事,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與外人多言。顧翰林,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
顧紀安微微一怔:“你家小姐就沒有什麼話交代嗎?”
珍珠道:“小姐祝顧翰林一生安泰,再遇好姻緣。”
顧紀安驟然站起身來,快步朝外走去。
胡管家忙跟了過去,擋住了去內院的路:“顧翰林,您一個外男怎好去後宅,我家小姐的意思珍珠已經說了……”
顧紀安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片刻:“常寧,我們走。”
常寧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哎!”
顧紀安極快的朝外面走,常寧跟他身後不知道嘀咕些什麼,不知為何看起來少了往日的瀟灑出塵,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蕭瑟。
珍珠待顧紀安主僕走遠,朝門口走了兩步:“都沒有關係了,還給我擺什麼姑爺架子!”
胡管家笑出聲來:“小姐若當真如此說,這個人以後和咱家都沒關係了,我們也不用費心逢迎了!”
珍珠又莫名的心虛:“胡叔,你說剛才顧翰林剛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胡管家道:“沒有吧?他都沒抬眼。不過,小姐真那麼說的,不是你為了解氣,自己編的吧?”
珍珠道:“這話我還敢亂說不成?不過,老爺一直都想著等顧翰林從京城回來說和,若被老爺知道,我會不會被打死?”
胡管家笑道:“沒事兒,老爺就怕小姐不死心啊!你乾的好,等老爺回來了,保管賞你!”
珍珠想起段老爺的儉吝脾氣,撲哧笑了出來:“老爺不怪我就好,賞就不用了。”
第25章 京城都是高枝啦
今年春日石江城雨水過多,這又接下一個月雨,到處都是潮乎乎的,很多東西已是發霉。今日陽光正好,胡管家張羅了起來,發動了所有人將家裡的各種用物都搬了出來曬曬。
段風還未從安延府回來,段靖南的公事過於繁忙,一個月前就將洗漱用具換洗的衣物,早早的就搬去衙里,每日跑來跑去的,轉眼已有一個月不曾回家了。這日終於想起來家中還有個女兒,百忙之中抽空回家,不想卻撲個空。
段靖南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吹鬍子瞪眼:“你說什麼!小姐去幹什麼了?!”
胡達從做大頭兵的時候就跟著段靖南了,如今已有二十多年,根本不怕段靖南瞪眼。
胡達低眉順目道:“小姐如今在濟世堂里跟著坐堂大夫跑腿,學抓藥。”
段靖南道:“胡鬧!如此拋頭露面,以後還怎麼嫁人啊!濟世堂怎麼敢用她?難道不知道那是咱們段家的千金!”
胡達道:“當然知道,濟世堂的鋪面還是咱們家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啊是咱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