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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問題好奇怪啊!你們本來就不一樣,那是我爹和我哥,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段棠深吸了一口氣,轉折道,“好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咱們不要在這裡吵,你也不要為這點小事生氣了。這會起風了又有雪,你腿腳不好,不要再著涼了,我們回屋裡說,好不好?”
秦肅看了段棠片刻,唇角微動,冷笑連連:“段棠,你還說不是因為內疚!既然如此不耐,又何必追著本王過來!”
段棠覺得現在秦肅整個人都無法理喻,可還是好脾氣的解釋道:“這和內疚有什麼關係,我哪有不耐,我同你出來就是為了陪著你……也是怕你再受苦,我們先養好腿腳,以後你再慢慢生氣好不好。”
秦肅只覺段棠話語裡都是對自己的指責與嫌棄:“本王腿腳如何,與你有何關係!少在這裡假惺惺!本王不需要你的可憐!”
段棠還在一本正經的和秦肅講道理:“你貴為一朝王爺,這天下都是你家的,我為什麼要可憐你?我的優越感在哪裡啊?靜王殿下,咱們講講道理好不好,你到底要怎樣,你直接說成不成?”
秦肅道:“怎麼,不過和本王多說了幾句,就不耐煩了?”
段棠蹙眉道:“秦肅!你夠了!……”嘆了口氣,又壓低聲音道,“我沒有不耐煩,我們進屋裡去,心平氣和的說話,不然,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好不好?”
秦肅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本王想殺了你!”
段棠抿了抿唇,有氣無力道:“靜王殿下,你是不是太累了……”
秦肅狠狠的瞪著段棠,咬牙道:“段棠!是你把本王變成這樣的!誰需要你的內疚,誰要你的虛情假意!誰要你的可憐!本王不需要施捨!”
段棠好脾氣也到了極限,怒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討好你!是因為內疚!我說的話,都是在騙你!我與你虛與委蛇,就是為了我們一家人!”
廊上的燈光很暗,秦肅緊緊的抿著唇,眼眶竟是有些泛紅,他瞪了段棠片刻,轉過身去,背對著段棠,冷然道:“總有一日,我殺了你!”
段棠冷笑一聲:“好啊!隨便你吧!”話畢轉身就走!
離兩個三丈之外的陳鎮江忙上前一步,想要將段棠攔下,可腳步微頓,便見秦肅驟然轉過身來睜大了雙眸看著段棠的背影。陳鎮江一瞥之下,便感覺秦肅那雙眼裡都是水光,他不得不再次垂下眼眸,如石頭柱子一般,放任段棠離開……
一夜的大雪,染白了整個京城。
皇宮裡,因太子妃的葬禮才過,小皇孫的身體不好,個個都是噤若寒蟬,人人走路都沒有了聲音。
這幾日,平日裡風風火火的明萃宮更是沉寂了下來。
顏薇小產後,精神一直不太好,下面也一直在流血。太醫換了兩次方子,也不見起色,虛不受補,流血的時候反而不能過量的補血,讓人更顯憔悴。才二十多歲的年紀,此時的她看起來蒼白了不少,也有了老態。
張合走進門來,見顏薇還睜著眼,勉強的笑道:“娘娘醒了?”
顏薇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看向張合,無力的開口道:“你去找皇上了?”
張合急忙露出一抹乾笑,輕聲回道:“哪能啊!奴婢就是去東宮打聽打聽太子殿下和小皇孫的身體是不是好了些……”
顏薇臉上的笑容很淡,調侃道:“皇上不肯見你,吃閉門羹了?”
張合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下去了:“娘娘這是怎麼說的,皇上是太忙了,要看太子,還要照顧小皇孫,又要理政,這一天連喝口水的空都沒有,這才沒有空見奴婢啊!奴婢的乾爹還囑咐奴婢要好好的看顧娘娘,等皇上忙完定然就來看您了!”
顏薇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咳嗽了起來。芍藥忙將人扶起來,輕輕的拍著背,低聲道:“娘娘,您現在可不能生氣啊!這是要落下病根的啊!”
張合急聲道:“娘娘現在也不能傷心啊!奴婢聽老人說,這月子裡落下的病,可就好不了,娘娘還那麼年輕,不能因為這點事便和自己過不去啊!”
顏薇咳嗽的時候都是破音,似乎快要將肺都咳了出來,一刻鐘的時候才徹底平復了下來。她就著芍藥的手喝了口溫水,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有氣無力的開口道:“娘娘又不是第一日進宮了,這宮裡是什麼樣子,本宮不比你知道的少?不過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罷了。”
芍藥輕聲道:“娘娘不用想那麼多,現在咱們就先養好身體。太醫可是說了,你若是一直鬱結在心,定然會恢復的慢。娘娘該放開心懷開,養好身體,再去想別的。”
顏薇躺回了床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嗤笑了一聲:“本宮哪有別的可想?本宮心裡只想皇上一個啊……”
張合與芍藥對視一眼,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接話了。秦禹那夜離開後,已有幾日了。顏薇雖是嘴上不說,可有次做夢喊著皇上的乳名醒了過來。太醫每日都來診脈,在顏薇面前雖是不說什麼。可是私下裡卻叫張合和芍藥一起勸著顏薇想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