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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雯的命保了下來,那些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也都治好了,老鴇每日在大夫那裡打聽,自然不會讓治好病的人繼續好好待在院子裡,於是這些人好了以後不得不回畫舫。可惜像花柳這般的病,是治不了的,只能續命。
這些人這些年一直在小院子裡養病,活著的人自然湯藥不斷,好好將養。有些人病死了,段風也好買副棺材好好的打發了。老鴇倒也不會特別過問這些人,畢竟這樣的病是會過人,接回來畫舫,還不放心,倒不如在小院子裡養著。
以前段棠還時不時會過來看看,十四歲與顧紀安訂婚後,便再也不曾再來過。雪雯一干人有心去看看段棠,可到底怕壞了她的名聲,這兩年雖有段風帶來的口信,可到底與眾人不曾見過面。
第5章 慫恿看小哥啦
雪雯又給段棠斟了杯酒,低聲不知給段棠說了些什麼。段棠笑了起來,對段風說道:“老段給你拿了多少銀子?”
段風從桌下拎起一個包袱:“三百兩全在這裡。今日吃酒和包樓的銀子,都是我的俸祿。”
段棠摸了摸段風的狗頭:“知道知道,段把總純爺們!”
雪雯忍不住笑了起來:“段二爺不在的時候,大爺對我們也是多有照顧。”
段棠將三百兩推給了綠意:“這些你們都拿著,小院的人有走有去,這些年只多不少,藥不能斷了,大家還要吃好的,穿好的。”
綠意忙道:“小姐!這可不行!這些年大爺月月都給送銀子,咱們姐妹也做針線賣了換錢,月月的銀子都有富餘。這些也太多了,小姐馬上就要出嫁了,家裡哪裡不用銀子!”
段棠笑:“叫二爺,叫小姐被人聽到了,傳到我家老段的耳朵里,不知又要被念叨多少天。”
段風見綠意又提起婚事,忙道:“對對,叫二爺!阿甜啊!這樣的日子多好,給咱們個翰林都不換!”
段棠笑了起來:“好啦好啦,你也別耿耿於懷了,今天一直對我說這樣的日子好,耳朵都長繭子啦。”
段風如今已是弱冠,劍眉星目,臉龐稜角分明,俊美自是不說,身上還有幾分桀驁灑脫,平日嘴角都帶著幾分笑,看起來很是好相與。他湊過來給段棠陪了個笑臉,拍了一下嘴:“好好,我說錯話啦!來來,哥自罰三杯!”
綠意和雪雯這般的歲數,早已沒有什麼生意,這些年段風來此飲酒,照顧她們幾個,輪著點她們作陪,素日裡也給段風解圍習慣了。綠意忙開口道:“千戶大人那裡還好說,可二爺的婚期將近,散心也不該來此,萬一被顧家知道,可就不好了……”
段風有些醉了,歪著頭嗤笑:“知道又怎樣!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綠意與雪雯吃驚的對視一眼,雪雯急聲道:“出了什麼事?大爺怎麼這麼說!”
段風道:“今日顧人來人把親退了。”
段棠飲了一杯酒,目光划過綠意、雪雯:“別那麼看我,這沒什麼難過的,退親是好事。雖說也有點咽不下這口氣,卻也不是為了這親事,是後悔這些年蹉跎了自己。自打和他定了婚,我可是在家老老實實的,刺個繡養個花,天天還費勁八叉的和那群大小姐們應酬,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那麼老實!”
綠意與雪雯都以為段棠說反話,現在顧紀安中了狀元,莫說是在這小小的石江城,便是整個大梁朝也都是獨一份,現在說退親是好事,哪個會是真心。
段風道:“當初我就看那小白臉不順眼,見誰都愛答不理,就因為你喜歡,你哥還得天天跟人陪笑臉!我倒是不心疼自己,你為了他多不容易,楞是在那私塾里,之乎者也的念到十三四……咳!退親真沒啥,不就名聲不好聽嗎?咱們以前也沒啥名聲。”
段棠道:“誰在乎這個?!”
雪雯給段棠斟了杯酒,笑道:“二爺可別聽大爺胡說,他個男人懂什麼。女人啊,活一輩子還不是為了名聲,今個兒和大爺出來散散心看看咱們姐妹,這事傳不出去,等回到家裡,還是得繼續刺繡養花。”
段棠冷嗤了一聲:“老段都同意了,咱們以後都不刺繡養花了,麗芸兒快別彈了,過來吃點東西。”
麗芸紅著眼看了段棠一會:“我新近學了不少曲子,就想彈給二爺聽。”
段棠放下了酒杯,走過去,摟住了麗芸肩膀:“你這琴彈得越來越好了,真想把你領回家,天天給我撫琴。”
麗芸垂著頭擦了擦眼淚:“二爺不用擔心,我現在有手藝傍身,媽媽也沒有逼過我什麼,多虧二爺當年給我找了個好師父,不然……”
雪雯拭了拭眼角,輕聲道:“她這兩年一直想彈琴給二爺聽,讓她繼續彈吧。二爺下次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
麗芸扶著段棠坐了回桌前,再次坐到下:“我現在會的也多了,彈個新學的。”
段棠呲牙一笑:“好好好,以後我沒事就過來看你。”
麗芸甜甜一笑,垂眸撫琴。
琴音再起,這曲調似乎比剛才輕快了不少,麗芸還時不時抬頭看段棠,十四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雖是不施粉黛,可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