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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落落的很小的水聲,從一側傳來。
秦肅驟然睜開了雙眼,對上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她只穿了一層薄紗,臉上都是羞怯,側坐在池子上面,恰好是月光照進的地方,宛若那細膩的肌膚鍍了一層輝光,讓她比白日裡還要貌美三分。
麗芸小聲道:“王爺……。”
秦肅聽見她說話驟然睜大了雙眼,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驟然站起身來,可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坐了回去,看不出來息怒來。
麗芸伸出一隻手摸向秦肅的胸口,怯怯的開口道:“王爺,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秦肅猛地倒退了兩步,單手朝腰間摸去,可惜此時腰間並無佩劍,甚至身上的褻衣因被水浸染的緣故,都松松垮垮的。
秦肅面無表情道:“滾出去!”
麗芸坐在了池子旁,一直腳已經放進池子裡了。
秦肅怒道:“徐年!來人!”
可等了片刻也不見來人,因後宅里如今住著段棠,秦肅生怕侍衛們打擾到段棠,於是整個靜王府都外緊內松,只有主院伺候的丫鬟與婆子多一些。
麗芸整個人已經下到了池子裡,朝秦肅走了過去:“王爺,奴婢幫您松松骨吧……”
秦肅滿眸的震驚,連連朝後退:“出去!否則本王不客氣了!”
麗芸小聲道:“王爺,您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秦肅退無可退,怒道:“來人!快來人!”
“呀!”麗芸一個站立不穩,整個人朝秦肅倒了過去。
秦肅已退到了角落,眼看麗芸便要砸在了他身上。秦肅伸手便要抵擋,可麗芸身上的那層紗已被浸透,幾乎算是□□著,他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唯有猛地蹲下身去,從一側轉了過去,在池子裡,快步朝外走。
麗芸忙追了過去:“王爺,您……啊!——”
陳鎮江站在池子外,拽起麗芸的長髮,將人從池子裡揪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陳鎮江拽起一側的長毯,雙手遞給池子裡的秦肅:“屬下來遲了!”
秦肅在水裡用長毯將自己整個人包裹嚴實,這才上了岸:“將這賤婢的雙手砍去!”
麗芸急忙朝秦肅爬了過去,哭道:“王爺!王爺!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陳鎮江一腳將人踢了出去,讓她不能再次靠近秦肅。
“啊!——”麗芸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慘叫一聲,整個人被踢到了平屏風之外,重重吐了一口鮮血。
陳鎮江帶來的侍衛,這才快步上前,將人拖到了院中!
秦肅怒道:“人打死,池子清洗乾淨。”
陳鎮江斟酌道:“王爺,這個人我們不好處置,否則她多次以下犯上,屬下早就處置了。”
秦肅這便去屏風便上揀自己的衣袍,怒道:“這府里還有本王不能處置的人?!”
陳鎮江忙將屏風扶了起來,自覺的站在屏風外面:“這個就是王爺當年江南帶回來的人,以前是小姐的丫鬟。您現在將人處置了,若小姐問起來,王爺要如何說?她與小姐認識有些年頭,若是沒有證據,說她強迫王爺,只怕小姐不肯信……”
秦肅穿衣袍的微微滯了滯,不知想起了什麼,有些氣弱道:“本王會動一個丫鬟不成!”
陳鎮江忙道:“王爺冰清玉潔,肯定不會!”
秦肅穿好衣袍走了出來,看了陳鎮江一會,總感覺這個詞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讓人把隔壁溫湯準備出來。”
陳鎮江道:“前些時日便收拾好了。”
秦肅拽著大氅轉身朝隔壁屋走,路過門口時瞥了眼被放在院中的麗芸:“這個人不要留在王府了。”
陳鎮江輕聲道:“屬下知道這個人有問題,當初摸底時,查到了一些事……雖然屬下以為這個人不該放在小姐身側,可若小姐一直不開口趕人,我們總不好越俎代庖……”
秦肅道:“什麼事?”
陳鎮江湊到秦肅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秦肅緊緊的蹙起了眉頭:“還有這等的事……”
段棠抱著幾件衣袍緩步走進院,抬眼便看見麗芸身著紗衣,瑟瑟發抖的坐在院中,那紗衣被水浸透了,在潔白的月光下,更像不著寸縷一般,院門口還守著侍衛,看見段棠進門,更是目不斜視。
麗芸看見了段棠,宛若看見了救星,急忙爬了過去:“小姐!小姐救救奴婢!”
段棠腳步微微一頓:“出了何事?”
麗芸哭道:“方才王爺喝醉了,奴婢伺候王爺沐浴……”
“我沒有!”秦肅從南側屋裡走到門口,看著段棠又重複道,“我沒有!”那清冷的臉,在月光竟是還顯出幾分委曲來。
麗芸哭得滿臉都是淚,伸手想拽了段棠的裙角,可段棠卻退了兩步。麗芸頓時更加的傷心絕望,大哭道:“小姐救救奴婢吧,事被人撞破了,王爺為怕小姐知道,竟是要殺我滅口!”
秦肅怒道:“你該死!”
段棠看了麗芸片刻,輕聲道:“陳統領,你讓人先將麗芸送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