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頁
段棠忙拿著秦肅的手腕,有些緊張問:“哪裡不適?胃疼嗎?讓師父來看看吧?徐大哥吾……”
秦肅忙將段棠抱在懷裡,啄了啄她的唇:“又好了。”
段棠卻摸了摸他的胸口,衣襟是涼的:“以後在去營里便不要騎馬了,府中有車,讓車夫送你去。”
秦肅眼裡都是暖光,抿唇一笑:“嗯。”
段棠與秦肅對視了片刻,抱住了他的脖頸:“靜靜。”
秦肅道:“嗯。”
段棠道:“我甚是悅你……”
秦肅眼神微微一滯,將段棠拉出懷中,凝視了片刻,又將人緊緊的摟在懷中,好半晌才極輕聲的應道:“嗯。”那雙本該清冷的眼眸里,仿佛有些紅,似有潺潺流水,波光蕩漾,瀲灩出一圈圈的碎光。
京城傍晚的風有些冷冽,寒風吹動樹枝,有積雪簌簌的朝下落。
秦禹的鑾駕停在了正和宮外,又是一天一夜不曾合眼。自太子纏綿病榻,他時常感覺到疲累,可不管如何,知道寢宮裡還有人等著,心裡多少都有慰藉與盼頭。
天色已晚了,寢殿裡只亮著一盞小燈,想來顏薇已經睡了。
秦禹寢殿的外殿,將冰冷的外套脫掉,又在暖爐上烤了烤手:“今日殿裡是不是有些安靜?”
王順前後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奴婢也覺得是,怎麼感覺跟少了幾十口子一樣。”
秦禹將長衫放在火上也烤了烤:“張合呢?”
今日的人走路都無聲無息的,一路進殿裡,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緊繃著。
王順朝寢殿看了一眼:“怕是在伺候娘娘,娘娘這不是喜歡聽人念話本嗎?這殿裡唯一識字的便是張合了,皇上若是找他嗎?”
秦禹點了點頭:“不找不找,等朕烤熱了全身,就回去了。”
丹桂將參茶放在桌上,行了禮便想朝外走。
秦禹看向丹桂:“娘娘睡了嗎?”
丹桂緊張的搖了搖頭,抿著唇不敢說話。
秦禹道:“娘娘昨夜睡得好嗎?芍藥呢?”
丹桂‘撲通’便跪了下來:“回皇上,娘娘不在……不在殿裡。”
秦禹微微一愣:“不在殿裡,莫不是在憑欄閣?!……你們都不知道勸著點嗎?這麼冷的天,那麼高的地方,不冷嗎?!”
王順忙道:“皇上,您去年才在憑欄閣裝了許多銅管,今年的地龍燒起來,比寢宮裡還要暖和。”
丹桂卻渾身哆嗦,搖了搖頭。
秦禹不禁皺眉:“有話就說!”
丹桂垂著頭,極小聲的開口道:“今日一早,娘娘便去了明萃宮,將張公公與芍藥姑姑伺候的一干人都帶走了。”
王順尖聲道:“早上的事,怎麼沒有去稟告!”
丹桂磕頭連連,眼淚簌簌的朝下落:“貴妃娘娘有令,誰若是敢去報信,就亂棍打死!奴婢們都不敢違背娘娘的令啊!”
秦禹看也不看丹桂一眼,快步朝寢殿裡走,待在裡面的宮人早已俯身跪在地上。殿裡擺設都還在,可顏薇常用的東西卻都不見了,床上的被褥都少了一條,梳妝檯上也空了。
秦禹看了一眼,便朝外走,急聲道:“去明萃宮。”
王順忙小跑了出去:“擺駕明萃宮!”
便在此時一個宦官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小宦官看見秦禹便跑著跪了下來:“皇上!太子妃再次見紅,這會怕是要發動了!”
秦禹怔了怔:“發動?……那孩子才不到七個月,發動什麼!保胎!快讓太醫們繼續保胎!”
小宦官急聲道:“保不成了!太醫們說,若繼續保下去,只怕大人也會不好!”
秦禹急聲道:“快快!擺駕東宮!”
天色已晚,可明萃宮依舊燈火通明。
顏薇披著大氅站在院中,望著遠處的宮門,已不知站了多久了。
芍藥端了杯參茶捧給了顏薇:“娘娘,卯時快過了,咱們去屋裡吧。”
顏薇喝了一口,雙手抱著杯子道:“你說皇上會來嗎?”
張合忙道:“會……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肯定會的。”
顏薇笑了笑,將杯子遞給了芍藥:“那若是有事呢?”
張合乾笑了兩聲:“就怕東宮那邊還不安穩,太子殿下與旁人不同,那可是關乎國家大事。”
顏薇道:“是嗎?……”
張合忙道:“是啊!聽聞這兩日鄭王便宿在東宮了,皇后娘娘更是麼出過東宮一步,就怕太子有個閃失,且太子妃如今身懷六甲,那可是皇上的嫡長孫啊!”
“回屋吧。”顏薇伸出手來,搭在張合的手上,“你說的對啊。”
張合笑道:“奴婢就是跟著瞎說的,若是東宮無事,不管多晚皇上都過來的。”
顏薇笑道:“怎麼叫瞎說呢?那才是一家人,貴妃說得好聽,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妾?”
張合立即收斂了笑容:“娘娘可不要那麼想,皇上對您的寵愛咱都是看見的,那可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