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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棠才來涼州那日,便見城門處極嚴苛的檢查,似乎是四處抓探子,那幾日他該是在忙這些。
秦肅不經意般的拿著段棠的手指把玩著片刻,又道:“太子病重,是中了慢性毒,沈池被牽連其中,若我不回去,誰也不敢出面保他。”
太子被人下毒,這般的事,但凡查出來一些端倪來,誰也不敢貿然出手救人,尤其是秦肅這般的身份,但凡沾染這事,大家第一個反應便是秦肅的手筆,沈池也是被秦肅帶回京城的。太子與鄭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下毒肯定是蓄意已久的謀殺,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靜王秦肅。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秦肅最好是不要出面的,可是他竟是想也不想就回了京城。
從涼州回去京城,快馬加鞭走個來回,最少也要二十多天,若想光明正大的救人又難免周旋,兩個月的時間確實不算太長。今日見沈池的模樣,也顯得十分憔悴,不過是六年就好像老了十歲一般,怕是這段時日沒少吃苦才是。
秦肅將段棠的手指放在臉上,眯著眼道:“阿甜……”
段棠心不在焉道:“嗯?”
秦肅停了停,宛若不經意的開口道:“你方才說抱抱……”
段棠回過神來,看向在自己手邊蹭來蹭去還滿臉嚴肅的秦肅,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抬手抱了抱他,秦肅卻趁機抱起了她整個人,將人放在了腿上,歪著頭道:“阿甜……”
秦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眯著眼裡好像有星星一般,閃閃發光。段棠對上這樣的眼睛,就忍不住心軟了,嘆了口氣,抱著了他的脖頸並未撒手:“這六年你過得好嗎?”
秦肅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輕聲道:“很想你,天天都想,你怎麼不回來找我?”
段棠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倚在秦肅的懷裡:“我過得也不好,提心弔膽的,心裡還惦念著你,也常能夢見你,可是也不敢讓爹和段風知道,怕我爹更內疚。我不是給你解釋,只是想告訴你,你不好過的時候,我也不好過。我以為我沒有那麼在乎你,可是分開了,才知道心裡特別在乎你,這些年也一直惦念著你。”
秦肅緊緊的將人攬在懷裡,低聲道:“夠了,這就夠了,以後再不說這些了……”
段棠親了親秦肅的臉頰:“你真好。”
秦肅似是想笑,可又勉強自己不笑:“你也好。”
段棠倚在秦肅的懷裡低低的笑了一會,卻又坐了起來:“麗芸為什麼會跟著你?”聲音里沒有起伏,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秦肅怔了怔:“誰?……”
段棠側目看了會秦肅的表情,才又道:“我家的丫鬟。”
秦肅恍然大悟:“那年春天,我又去了躺石江城,別人都說不知道你的去處,她私下裡求見我,說能幫我找到你。”
段棠挑眉道:“那你就相信了?你就買了她,帶在身邊這些年?”
秦肅沉默了片刻:“陳鎮江調查過她……你走了,為了別人的安全也不會留下行跡。可是她幾歲便得你照顧,臨走前還想辦法將人贖回了家,心裡該是惦念她的。我這裡多養一個人也是無礙,走到哪裡便帶到哪裡,說不得她真能幫我找到你。”
段棠實然一點都不想聽他說這些,那時他再次回到石江城,心裡該是很絕望,可是卻一點希望都不放過。陳鎮江的心思那麼縝密,一定告訴過秦肅,麗芸在撒謊,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行蹤的。秦肅卻在知道這個人在撒謊的情況下,依舊懷著希望留下了這個人,走到哪裡都帶著。
秦肅小聲道:“這次也是多虧了她才能遇見你,這就是你說的善因善果?”
段棠皺眉想了想:“那個趙什麼是你什麼人?”
秦肅道:“趙越嗎?我姨母的兒子。”
段棠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你就是他的表兄啊?他曾對我說過,麗芸是他表兄的姬妾,頗是受寵!”
秦肅立即道:“他說謊!……謊報軍情!明日軍法處置他!”
段棠頜首,從善如流的穿小鞋道:“是該如此。他隨口一句話,我擔憂了這些時日,就怕你與別人有了首尾……”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秦肅終於露出了些許著急,“沒有的事,都沒有!你看看我!”
段棠不以為然道:“看什麼?”
秦肅拉著衣襟,可惜今日穿得是圓領長袍,怎麼都拉不開。
段棠道:“看不見。”
秦肅忙去解後面與腰間的束帶,幾乎快要將長袍脫掉了,才露出一些肌膚來:“乾淨的。”
段棠見他手忙腳亂的拽衣服,看樣子也不想要投懷送抱,結果拉開了就說了這三個字,完全不知道他要表達些什麼。
秦肅正色道:“本王沒有別人。”
段棠不置可否,將秦肅身上的衣袍給他拉好,將露出的地方全部遮上:“既是兩情相悅,那咱們做些兩情相悅該做的事。”
秦肅頓時臉就更紅了,好半晌才開口道:“什……什麼事?”
段棠笑道:“你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