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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新噎住,終究是不死心:“世叔,我就想問問,最近段棠在家嗎?”
“在家啊!不在家,能在哪?”段靖南想也不想便答道,可看了眼馮新、馮寬,總感覺這個問題,不是很友好啊。
馮寬陰陽怪氣道:“在什麼家啊,不是天天在藥鋪啊!我可聽二妹說了,段棠在濟世堂學著做生意賣藥,還特地免了人家一年的房租!段千戶真是財大氣粗啊!好幾百兩銀子,說不要就不要了!呵呵!”
馮新道:“馮寬!你給我住嘴!”
馮寬繼續道:“她能做,我幹嘛不能說?好歹也是個小姐,婚都讓人退了,不趕快找個好人家嫁了,還拋頭露臉的跑去賣藥!段千戶真是想得開!”
段靖南重重的將茶盞放下了:“在不在家,和你們有啥關係?她喜歡去賣藥,礙著誰了?賣給你家毒/藥了嗎?你管我女兒嫁不嫁人,嫁人也不嫁到你家去,用得著你替她找出路?你們兄弟二人一把年紀還是個光棍,有什麼資格說我女兒?老夫再不濟也沒把女兒嫁給鰥夫,更沒把好好的姑娘嫁給太監!”
馮寬噎住,好半晌:“誰打光棍了!我可是自小訂了親的,不過是我兄長還沒有娶親,我不好先娶,對方也小我幾歲……”
馮新不等馮寬說話,斬釘截鐵道:“世叔,不瞞您說,我是真心想求娶段棠!”
“你、你、你什麼!……”馮寬不可思議的看向馮新,指著他手指都是哆嗦的,好半晌說不出來話來,可見是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什麼?……”段靖南側目看向馮新,似乎也懷疑自己幻聽了。
馮新正色道:“自從聽說,世叔家被退了親事,便有心要找媒人去提親。只是那時在給鄭王殿下當差,不得空也回不去,這才耽誤了些時日。世叔莫怪我唐突,這事我已思慮周詳,只等回去先找媒人前去你家說項。只是,昨日我、我在吊橋上,似乎看見段棠了,雖是臉看得不是太清楚,可神態、身形極為相近……我心裡惴惴難安,這才唐突的問世叔,段棠真的在家嗎?”
段靖南沉默了片刻,緩聲道:“在家是一定在家,前日家中還送信來說哭訴,她在張羅著買全城的糧食。”
馮新來不及鬆一口氣:“如此,我也放下心來了。”
馮寬卻拍桌子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段靖南掀開眼皮看了馮寬一眼:“我也沒同意。”
一個小黃門急匆匆的跑進來:“三位大人,鄭王殿下有請。”
段靖南蹙眉看二人一眼,率先起身,朝外面走。
馮新正欲跟上去,卻被馮寬拽住,馮新不耐的低喝道:“閉嘴。”
馮寬不依不饒:“你瘋了!這事我不可能同意!爹也不可能同意!”
第55章 都是傷啦...
在山的這側,便是一個三十多戶的村落,叫望後台。
當時,段棠與秦肅在山下這邊,是看不到山這側的,這才繞了遠路,上了半山腰。半山腰處,只有五戶人家。
段棠與秦肅叫開門的這個院落,看起來最殷實。有五間青磚房,一個籬笆圍成的前院。這籬笆扎的密實的很,也很高,站在外面看不見裡面,看起來就很安全。
這座房子的後院,緊挨著一座山,圍牆也是青磚壘起來的。後院很大,有一株石榴樹,還種著些青菜。
那個魁梧大漢叫方通,二十有二,是本村的獵戶,家裡還有幾畝薄田。這房子是去年攢夠了錢,今年年初修好。本來,蓋好房子便開始張羅親事了,誰知道還沒有相看好人家,和他相依為命的老娘得了急病,撒手人寰。這娶親的事就耽誤了下來。如今這麼個大房子就剩他一個人,倒是顯得很幽靜。
天蒙蒙亮,整個院落都忙了起來。
方通急急忙忙的叫來了隔壁的柳嬸子燒水、做飯。他交代了幾句話,便惶急慌忙的下到山下的村子裡,想去買幾身新衣服和新鋪蓋,還有日常用的東西,順道去請大夫。
屋內只有一盞油燈,天還沒有徹底的亮起來,顯得很昏暗。
柳嬸子端著熱水進門,將一身衣裙放在床側,熱情的開口道:“小姐,水燒好,先給少爺擦洗吧。這衣裙是給我家三丫頭新作的,你們的身量差不多,她一次都沒穿過,一會小姐洗了可以先換上。”
段棠點了點頭:“麻煩您了。”
柳嬸子道:“不麻煩不麻煩,小姐都是給了銀子的,哪裡說得上麻煩!”
秦肅靠坐在段棠身側,身上的傷與高燒將他折磨的整個人都顯得很萎靡,睜不開眼一般。
段棠攬著他,小心翼翼的解他長袍的衣扣。他看了眼段棠,沒有反應。他的長袍上全是泥土,已看不清衣服原本的眼色,當那長袍與褻衣被脫了下來,饒是段棠自以為見過世面,可也怔愣了片刻。
只見那白皙的胸口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擦傷,整片胸膛上一眼望去,好似沒有一處好地方,有些傷口顯然是擦破了兩件衣服,還沾染著泥點。可這些傷口不該在秦肅身上的,當時兩個人滾到水裡,段棠幾乎沒讓秦肅撞到石頭,在掉水裡之前,根本不會受這樣的擦傷!
段微的手抖了抖,輕輕的碰了碰那傷口,小聲道:“王……我找到你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朝下游爬……你何必如此,那條河又沒有多長,我好手好腳的,肯定能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