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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道:“二十了?該成親了吧?”
王順忙點頭:“可不是該成親了,放在百姓家裡,孩子都會跑了。咱家皇家的親事反倒都不著急了。”
秦禹道:“過了年辦了鄭王的婚事,便讓皇后給靜王相看相看人家,看看還有哪家的姑娘性情好一些……罷了,靜王的婚事,還是朕自己來看吧!”
王順低聲道:“靜王殿下這些年,一直在找江南的那個姑娘,要是找不到的話,怕是不會成親,可若是找到了怕是要娶那個姑娘吧?”
秦禹沉吟了片刻,低聲道:“喜歡是喜歡,他將人接入府里,封個側妃頂天了,小門小戶的姑娘哪裡能娶回做正妃?到時候心養大了,難免要生事,不若找個知根知底清貴的人家……”
王順道:“靜王殿下性格執拗,這件皇上還是要好好的和他商商議議,若是有合適的人,是不是先給靜王透個底?”
秦禹又嘆了口氣:“你說的是,一個兩個都不給朕省心,靜王這兒朕還真得費費心。朕這個做叔父的到底隔了一層,便是做得再好,也怕落埋怨。”
王順忙道:“皇上給的都是恩典,哪能落埋怨,不過年輕人都不知輕重,怎麼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皇上也是一片苦心吶!”
秦禹心亂如麻,低聲道:“可不是!清貴人家的姑娘定然知書達理,明進退!你看看貴妃不就是小門小戶的姑娘。這些年被朕寵著捧著,金尊玉貴的養著。現在出了事,朕為了她的心情也是左右為難。說來說去,還不是這些小門小戶的女子被寵得心都大了,連尊卑與進退都不知道了!”
王順知道秦禹在說氣話,連忙噤聲,片刻後,秦禹似乎還在等王順的應和。王順不得不道:“皇上,亥時了,該安歇了……”
榮家胡同,位於京城西城,這裡大多都是京城的富戶與小官的宅邸。林宅便在此處,這宅院幾乎占了大半個胡同,坐北朝南,位置也非常好。
三年前,林賢之自有外宅只要不值夜,便會回家來。他雖是個宦官,可這門親事是皇上開了口認可的,自然算是過了明面,大家雖是心裡稀奇宦官娶妻,心裡百般看不上,可馮玲與那些宦官自己抬進門的姬妾與對食都一樣,她是真的有林夫人的體面的。
林賢之雖是自小入宮,可他十來歲的時候就認了王順做乾爹。那時王順也算不上得寵,父子倆與那些後來認的兒子,情意不同。若王順要找個養老送終的人,那必然是林賢之無疑了。因為這一點上,林賢之比別的宦官過得都好,尤其是這些年王順頗得聖心,林賢之也是一路飛升。
自江南回來,林賢之便被調入皇后宮中做了大總管。皇后雖是不得聖寵,可生了太子、鄭王,該有的權利風光一樣不少,周家也跟著沾了不少光,雖算不上頂級的權貴的,可太子的母舅誰人不賣幾分情面,如今最得寵的顏貴妃,也是不能與之相比的。
林賢之因在江南便投了鄭王,鄭王與皇后更是母子連心,自然林賢之深受皇后信任。這宮中雖面上最風光的便是王順,但因皇后執掌後宮,那最有權勢和油水的反而是林賢之這個中宮的大總管。
馮玲如今日子頗是富貴悠閒,上無公婆,下午妯娌小姑。這府里她一個人說的算,便是林賢之說話,都不如她好用。自然,在下人面前馮玲也不會不給林賢之體面,但是私下裡林賢之可是個正經的妻管嚴,對馮玲可謂言聽計從啊。
此時,一家三人都坐在客廳里。
馮楨因連著幾日去段家找不到人,人就開始著急了。今日堵住了杜威差點以命相逼,這才知道顧紀安將一家三口帶了出去,可不知怎麼被靜王得了消息,將人抓住了,關了起來。
馮楨帶著人就去了靜王府門口轉悠了一上午,就領著一群人拍門要人去了。那王府的人又哪個是好相與的,馮楨帶去的人和王府侍衛打成了一鍋粥,不知馮楨被誰踹了一腳,從台階滾了下來,跌了個鼻青臉腫的。馮玲見馮楨這般的回來,自然是不肯依,沒等晚上就讓人給宮裡的林賢之遞話,說家裡要死人了!
林賢之一聽沒嚇死,半分都不敢耽誤,跑去給皇后娘娘告了假,匆匆的朝家裡趕,看見馮楨一臉的擦傷也是氣怒不已。馮玲與林賢之成親四年了,這個便宜小舅子一直就跟著兩個人,在府里那可是正經的主子。他是個閹人,馮玲不嫌棄他,兩個人脫了衣裳上了床,馮玲也從來沒嫌棄過他的殘缺,甚至因此更心疼他。
他與馮玲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馮玲那般的性格,自然也不願意收養別人家的孩子。小舅子雖是年紀不小了,可自小就是福窩裡長大的,沒有受過委屈,來到京城後林賢之沒少給他收拾爛攤子也習慣了,可不管他闖多大的禍,林賢之也沒有委屈過小舅子。
林賢之是真心把小舅子當兒子在養啊,連他娶妻生子的事都在琢磨了!這會人好好的出去,被靜王府黑不說白不說的就被打成了這樣?!這有沒有王法了?!
靜王雖是聽起來名頭很大,可那是在外人看來。真正的權貴與頂層的人現在是不會把靜王放在眼裡的,林賢之在江南時怕靜王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對自己有生殺大權,他一個不高興宰了自己,那也沒處說理去!可是現在是在京城,有皇后、太子、鄭王在,靜王還能上天不成!